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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郝逑

  「是魅兒約我們大家來的。」殷蓮兒含淚的看著他,她不敢相信這麼多年來,一直藏身在背後策劃一切的人竟是他。「大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因為我要報復你!既然我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柏紳伊仰天大笑,恨恨地瞪著他們夫婦倆。

  「你明知道我從小就愛慕你,但你寧可守著郯鈞修那個活死人也不願意退婚。你知道當你一臉幸福地嫁到郯莊時,我的心有多痛。我守著你這麼多年,到最後我得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

  「所以你帶走嘯兒,讓我們以為他早在十年前就遇刺身亡,最後再讓他以假嘯兒的身份回到我們身邊,藉機滅了郯莊。」郯鈞修痛心地說。昨晚嘯兒從蘇州回來之後,把所有事都和他們談開了。

  「你說得沒錯,我當初的確是這麼計劃。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等著,等著看你知道滅了你們全家的人就是自己兒子時的表情,沒想到……」柏紳伊惋惜地搖頭。

  「你的心機未免太重,一個計劃竟然可以等上二十多年。」郯肇亭不敢置信地搖頭,他真的很難相信他的其面目竟是如此陰狠、毒辣。

  「成功的果實是甜美的,等待只是加深果實的甜美。」柏紳伊得意地說。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麼好顧忌隱瞞。

  「除了一直隱瞞我懂武功,讓你們疏於防範外,其實我一直知道郯鈞仕就是郯芸兒。」他笑著搖頭。「郯鈞修,你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嗎?」

  郯鈞修愕然,「你怎麼會知道?」

  「你和郯鈞仕是雙生兄弟都沒郯芸兒和郯鈞仕來得相像,郯鈞仕死亡時間和郯芸兒出現時間又這麼的巧合,你為我會看不出來嗎?只是我千算萬算,竟沒有把林巧如給算進來,更沒想到你會把二十多年前的事告訴冷刀。」

  他本以為郯鈞修為了保護胞姐,絕不會把這事實真相說出來,所以他大膽地讓冷刀以為郯鈞仕和林巧如是自己親生父母。

  「你和郯莊的仇為什麼牽扯到我家?」襲魅突然出聲,原本他只是想向大家拆穿柏紳伊就是當年滅了襲家堡的黑衣人,沒想到竟會牽扯出這一段來。

  「這還不都要怪你爹。」柏紳伊不屑地輕哼一聲。

  「我爹?」

  「你爹一直知道我對蓮兒的心意。她成親那晚,他為了安慰我,陪我喝了整晚的酒,還醉到把你家傳家玉珮的秘密給說漏嘴。說到底,還不是怪他自己蠢。」富可敵國的寶藏誰不愛、誰不想要?

  「你--」

  襲魅低吼一聲,突然快如閃電地朝柏紳伊出招攻去。

  眾人錯愕地看著襲魅迅捷的動作,招招凶狠、毫不留情。

  一直以來,他們只知道他的功夫高深莫測,只是沒想到竟高到這種地步。

  突然,黑品東大叫一聲,顫抖地指著襲魅,「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大家終於稍稍從打鬥中回過神。

  「我知道襲魅的真實身份。」

  眾人沒好氣地睥道:「這我們也知道。」

  「不是,我說的和你們想的不一樣。」黑品東直搖頭。「襲魅就是這幾年在江湖上鼎鼎有名,可是卻一直沒人見過的『邪魅書生』!」

  「你說他是……」郯肇亭錯愕地瞪著他,「莫敵劍客那幫人口中的小師弟--邪魅書生?」

  說起邪魅書生這人,這兩三年來在江湖上可有名了,除了他有幾個了不得的師兄外,最重要的是在莫敵劍客他們誇張的吹捧下,武林有誰不知道他們有位精通他們絕技的小師弟?

  「是啊。我有幸見過莫敵劍客動過手,襲魅的功夫和他一模一樣,更別提……啊,他們打到外面去了!」

  錯估襲魅的實力,柏紳伊狼狽地吃了他一掌,慌亂之中,他飛身往在外逃去。

  襲魅冷笑地追了出去。

  其他人見狀,連忙施展輕功跟了出去。

  一行人直到郯莊後山的萬丈懸崖前才停下來,這一路上柏紳伊前後又中了襲魅數掌,暗器數枚。

  柏紳伊見大勢已去,但仍不死心地要做垂死的掙扎。

  他立身於懸崖前,一手托著黑木盆,嚴重的內傷讓他上氣不接下氣。

  「你……再過來,我……就把……這玉珮丟……丟下一會!」

  「拾人牙慧,了無新意。」襲魅站在他身前,嘲弄地說。「學個七歲小孩的手段,你不覺得可恥?」

  「有……有用……就行。」

  「我勸你最好把那盒子還我。」襲魅表情突然一變,憐憫地看著他。「不然待會兒你可別怪我。」

  「哈哈哈,你作夢!」柏紳伊將黑木盒擁在懷裡,一臉滿足得意。「這富可敵國的寶藏……注定……屬於我。」

  「你確定?」

  「當然……確定。」

  「祝你好運。」襲魅好心地向他恭喜致意。「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兩件事。」

  「哈哈……咳咳!哪……兩件……」柏紳伊笑得太盡力,一口氣險些提不起來。

  「第一,盒裡那枚玉珮是假的,真的在他那兒。」襲魅勾著一直在旁邊默不出聲的冷刀,從他懷裡掏出一枚紫色玉珮。

  冷刀莫名其妙地看著地,這東西什麼時候跑到他身上來了?

  瞪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玉珮,柏紳伊雙眼圓瞪,七手八腳地打開盒蓋。

  「還有,你千萬不要在劇烈運動後,打開那個黑盒,因為……」

  「啊--」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柏紳伊發出驚人的哀叫痛呼聲,雙手摀住臉,身子搖搖欲墜,最後一個不小心,整個人往後摔落懸崖。

  「裡頭的黑蠍子會從暗層裡出來方便,順便咬咬人。」

  襲魅輕聲歎息,狀似遺憾地對著失足摔落懸崖的人喃喃說著。

  郯肇嘯緊蹙著眉,將早已半空的酒罐裡的酒仰頭飲盡。

  一切事情都已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他確定了自己是郯肇嘯,而襲魅也報仇雪恨,手刃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

  事情結束後,襲魅打算明天就離開郯莊。

  襲魅可以開心的離開,而他呢?

  他心中的苦惱又有誰能明白?

  拉過另一個酒罐,他用力地拍開罐口封泥,仰頭又灌下大半罐的酒。

  迷濛的醉眼往敞開的窗戶看去,只看見一輪瑩白的白玉盤高掛在天際。

  該死的!今天竟又是滿月夜,撫著灼熱的左胸,他的心中再度泛起熟悉的痛。

  雖然還弄不清夢裡那名白衣女子的身份,但他知道襲魅就就是那名女子,說不出為什麼,但那感覺就是對了。

  日日對著襲魅那張令人魅惑的臉龐,再夜夜對著夢中嬌俏頑皮的白衣女子,左右印證了他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動,他知道已找到了他的心。

  最恐怖的事是他竟然迷戀上襲魅,甚至可以說是愛上他。

  現不論這感情是否被大家所接受,他連最基本襲魅對他的看法都不知道。

  「唉!」忍不住長歎一聲,郯肇嘯越想越心痛,越想越傷心,只能無奈又痛心地狂啜著酒。

  「我倒不知道你有志當詩仙第二?」熟悉的嘲弄聲音從郯肇嘯身後傳出。

  襲魅蹙著眉,不贊同地看著散落在四周的空酒罐,沒見過有人喝酒是這麼豪飲狂灌的。

  「我說肇嘯世兄,你是口渴還是想醉死?」他拿過他手中的酒罐,晃了晃,「這樣牛飲挺難看的。」

  「要你管!」郯肇嘯握住他的手,憤怒地低吼。

  襲魅白了他一眼,脾氣真壞!「你別一直拉著我,我腳痛,想坐下來。」

  「你快走,別在這裡囉唆。」郯肇嘯不客氣地趕他。他現在心情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他自己也沒把握,若是真出了事,不是他能控制。

  「你真的很不客氣呢。」襲魅見他手拉得緊,便不客氣地在他腿上坐下。「你的待客之道真差,該注意點,你的酒品挺糟的。」

  「我說過不用你管。」都是他身上這淡香昧害的,每回一靠近他,便會聞到他身上的花香味,然後就會開始胡思亂想,最近甚至還到了快作春夢的地步。「你還不走?」

  「口是心非啊。」嘴裡說不歡迎他,手幹什麼緊摟著他?「真的不歡迎我,你把我丟出去啊。」

  「我又打不……嗝……」郯肇嘯打了個酒嗝,才繼續道:「打不過你。」

  「我又沒打過你。」說得好像他常欺負他一樣。

  「還說沒有!」郯肇嘯指著臉上的疤痕,「這個就是你的傑作。」

  生氣地拿起酒杯,郯肇嘯突然失神地喃喃低語:「你說會記得我的,到頭來還不是什麼都忘了?在我身上印花有什麼用?什麼生生世世,全是狗屁!」

  「你在說什麼?什麼印花?」襲魅一頭霧水地看著他。

  「我哪有說什麼印花?」郯肇嘯猛地回神,搖頭晃腦地說。他剛才一直在喝酒,什麼時候說話了?

  「我剛才明明聽到你一直在嘀咕什麼印花,什麼忘了的。」他明明聽見郯肇嘯在他耳邊直嘀咕,還說沒有。

  「我沒有。」郯肇嘯伸長手拉過桌上的酒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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