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馥蕾被他突然展現的笑容迷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後才瞭解他剛剛對自己做了什麼事。
「你會被我傳染感冒的。」她軟軟的說。
「你不說我壯得像條牛嗎?要我得感冒是很難的。」他帶著笑容多親了她一下。
「你……」
「聽話,閉上眼睛快睡覺。」他的食指壓在她唇上,對她搖著頭。
看著他,席馥蕾輕輕的將他的指間從唇上移開,「謝謝你。」她輕輕的對他說,而令她訝異瞠大雙眼的竟是他紅了臉的事實。
「快睡!」趙孟澤不自在的朝一臉興味的她命令著,見她始終沒有閉上眼的打算,他二話不說的伸手捻熄床頭燈,剎那間房內陷入一片黑暗。
「原來你也會臉紅呀!」席馥蕾充滿笑意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閉嘴!」
「趙孟澤。」沒多久後,她再度開口,「你臉紅的樣子很好看。」
「天殺的!」
第五章
「你再說一遍。」
「我要去上班。」
趙孟澤咬牙切齒的瞪著眼前倔強的臉蛋,怒濤不必言語就能讓人一眼瞭然,更可讓人不寒而慄,但偏偏對於眼前的他無動於衷的女子無路用。
「我不准!」他霸道的瞪著她。
席馥蕾根本沒理他,逕自以獨腳站立在鏡子面前整飭著裝。
見她依然我行我素的沒理他,趙孟澤生氣的走到她身邊,將她扳正面向自己,然後吼道:「我不准,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但我還是要去。」
「你……」面紅耳赤的他已經有腦溢血的傾向。
「最近公司是非常時期,不能隨便說請假就請假,而且我人又好端端的沒事,幹麼不去上班。」她打斷他,平靜的說。
「沒事?昨晚昏倒的人是誰?誰的腳又裹得像團棉被?你敢跟我說你好端端的沒事?!」趙孟澤火大的朝她吼道。
明明昨天晚上的她還嬌傻得可愛,今天卻變得固執得可恨,也不想想自己昨天才昏倒,今天就急著去上班,趕投胎也不是這種趕法嘛!這女人真是存心要氣死他的,可是明知如此,他卻偏偏還讓她的奸計得逞,把自己氣得火冒三丈,真是天殺的!
「以前種種譬如昨日死,現在的我是好端端的呀!」席馥蕾聳聳肩對他說,無視他臉上的狂風暴雨在他頰上輕吻一下,「好啦!我要去上班了,晚上再見。」
「席馥蕾,你要氣死我是不是?」趙孟澤氣得沒注意到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他攔腰將準備離去的她抱個滿懷,低下頭咬牙迸出聲。
「我說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實在不能隨便請假,更何況我現在既不頭痛又不頭昏,受傷包裹的部分是腳又不是手,我沒理由不去上班呀!」她非常正經的向他解釋,隨後理性的撥開他鉗制自己的雙手,「好了,放開我,別鬧了,再鬧下去我可真的要遲到了。」
「別鬧了?你竟然叫我別鬧了?」他不可置信的怒視她,隨後義憤填膺的咆哮出聲,「你真該死!生病的人是你,受傷的人也是你,我不肯讓你去上班是為了你好,而你竟然還叫我別鬧了?!天殺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呀?而你卻叫我別鬧了?別
鬧了!」
「你不要發這麼大的脾氣好不好?」席馥蕾皺眉看著他,「生病的人是我,受傷的人也是我,我當然知道自己現在的能耐,所以我才會想去上班呀!如果我真的病得那麼重的話,我還會想去上班嗎?當然不會。我就是覺得一切都很好,沒什麼問題我才敢去上班嘛!你就不要這樣杞人憂天、小題大做好嗎?」
「杞人憂天?小題大做?」趙孟澤咬牙切齒的低吼,不相信她竟會說出這種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話來,瞪了她好久,他怒然轉頭離去,「好,隨便你,要不要去上班都隨便你,我不會再多管閒事了!」
看著他狂暴的甩門離去,席馥蕾的心猝然悸動了起來,擔心他會這麼離去從此就不再理她,而這種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地顫動想哭,但她卻是拚命的搖頭甩掉那陌生的感受,強迫自己不要在意他,然後一拐一拐的走出門坐電梯至停車場。
席馥蕾才跨出電梯走沒幾步,就被急速開過眼前的轎車嚇得連退兩步,腳踝遽然傳來的劇烈痛楚讓她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身後倏地傳來的巨吼卻讓她忘了痛楚露出了笑容,他畢竟還是關心她的。
「天殺的,你就不能小心一點嗎?」忙不迭的扶住立足不穩的她,趙孟澤怒氣沖沖對她狂吼,面無血色的臉龐卻是擔憂不已的神情。
趙孟澤火冒三丈的衝出席馥蕾家門後,直接坐電梯下日樓往向樓走去,然而他腦中卻不斷浮現著昨晚的一切,她受傷的腳、她蒼白的臉,和那有些迷惑卻是含羞帶怯的表情,天殺的,那個女人到底在自己身上下了什麼蠱,讓他想甩都甩不掉她,滿腦子就是跟著她轉。向樓電梯停在五樓,趙孟澤遲疑了一秒伸手按了一下關的按鈕,他到底還是無法丟下抱病在身的她。
來不及按往上的鈕,就見日樓的電梯數字由1轉為Bl,他沒有遲疑的由另一端的樓梯衝下去,因為他敢打包票保證樓下走出電梯的人會是席馥蕾,相處這些日子來他已經非常瞭解她是那種分秒必爭的人。果真,他一衝出樓梯口就見到她,而讓他心臟差點沒跳出來的卻是她走路不看路,險些遭車撞的事實。
「你是不是活膩了?走路竟然不看路,你到底在想什麼?是不是想把我嚇死,還是打算氣死我?如果是的話,我告訴你,你的目的達到了!你最好給我停止這些愚蠢的舉動,你聽到沒有?聽到沒有?!」他失控的朝她咆哮,雙手更是緊抓著她的肩膀用力搖晃著。
「你下來這兒是打算送我到公司嗎?」沒理他瘋狗般的狂叫,席馥蕾壓抑下心中的狂喜,揚起期待的笑臉望著他。
「你就是存心要氣死我對不對?」趙孟澤瞪著她。
「開車送我到公司好不好?你放心讓我帶著腳傷獨自開車去上班嗎?說不定我會因為突然的劇痛而發生
意外,出車禍……」席馥蕾天真無邪的說著,其實以她二十八歲精幹的女秘書身份,跟「天真無邪」四個字根本就扯不上關係,偏偏她現在的表情就只能用「天真無邪」四個字來形容,可見現在的她有多反常。
「天殺的。你就是不肯聽我的話對不對?」他忿忿不平的打斷她。
「你還是不答應送我去上班呀?那我還是自己開車去好了。」低垂下熱烈的臉,她失望的說。
「你……」
「好啦!我保證一定小心,不去撞人、撞車、撞牆壁,但是如果別人來撞我的話,我就無能為力了……」
「該死!」趙孟澤再也忍不住大聲詛咒。
「你今天早上的脾氣真的很不好哦!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照顧我沒睡好的關係?」席馥蕾很無辜的看著他,對於他的大聲咆哮只是輕皺了下眉,然後以「天真」的關心說:「你快回家去補眠,我會小心開車盡量不讓自己出車禍的。」說完,她朝他揮揮手往自己停車位走去,雙手更是忙著將皮包內的鑰匙翻出,準備開車門。
趙盂澤生平第一次氣得說不出話來,以往最會惹他生氣的楚國豪都不曾有過這種紀錄,偏偏眼前這個女人平平淡淡的兩、三句話就可以把自己氣得抓狂,難道她真是上天派遣來克他的剋星不成?真令人吐血,想他「黑街教父」趙孟澤不畏強權勢力,只要他動手、開口,誰不讓他三分的?就這個女人能讓他氣得嘔血。就只有她!
看見席馥蕾順利的將車門打開準備坐進去,趙孟澤三步作兩步的走到她身邊,二話不說的搶過她手上的鑰匙,將她半推半抱的攬至車門的另一頭。
他惡狠狠的朝她命令,「上車!」
「你決定要送我去啦?」席馥蕾抬起頭看他,隨即又低下頭說:「我看你還是回家去睡覺比較好,我保證會很小心的……」
「閉嘴!」
「我真的不必你送……」
「上車!」他不苟言笑的盯著她,眼中的威脅寫得一清二楚,如果你不讓我送的話,今天你是哪裡也別想去!
「霸道。」嘟嘴嘀咕的念了一句,席馥蕾坐進他替自己打開的車門內,在他關上車門後終於忍不住的讓笑意洩漏一臉。
怎麼辦?她好像愈來愈喜歡他了耶!再這樣下去,自己想做個單身貴族的願望可能就要岌岌可危了,可是這樣一個有趣的男人若放棄,會不會太可惜了一些?
一個怒氣沖沖的說不出話來,一個滿懷心事的不想說話,就這樣,車子在寧謐中緩緩前進,不消多時席馥蕾上班的大樓已然出現在眼前。
「幾點下班?」突然間趙孟澤開口打破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