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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安琪

  「那我就做主幫你決定了。我已經看過,下個月八號是個好日子,你們就先訂婚,三個月後再擇日完婚。」

  「唔,我沒意見!」敖旭惟仍是不感興趣的回答。

  「那麼這張照片就留給你,我先走了!」

  敖志衡走向門口,忽然想起剛才在外頭看見唐亞琤,於是又回頭道:「至於那隻小狐狸精,你可以打發她走了!要是將來讓趙家知道,你和她糾纏不清,我們兩家合作的事宜可能會有變數。」

  「這個您不必操心,結婚前我自會讓她離開。」

  「那就好!」敖志衡這才滿意的離去。

  「可惡!」待門一關上,敖旭惟立刻把桌上的照片抓起來,用力甩在地上。

  唐亞琤走進來,看見照片掉落在地上,她沉默地看了幾秒,才緩緩彎腰拾起,送回敖旭惟面前。

  「你的東西掉了。」

  敖旭惟心情正壞,一徑斜睨著眼瞧她,既不說話,也不伸手去接。

  他近來性格喜怒無常,唐亞琤已經大略清楚,也不再覺得無所適從。

  她直接把照片放在他桌上,然後轉身走向她慣坐的沙發,拿出放在茶几下方的英文書,開始閱讀。

  最近她正在勤學英語,反正每天陪敖旭惟來辦公室,她也沒什麼事做,不如趁此機會學點有意義的東西,等他將來厭膩她了,她才能很快找到其它工作。

  她早巳徹底認命,也學會不再爭辯,但那副平靜自若的面孔,依然令敖旭惟覺得不滿。

  「你難道連一點好奇心也沒有嗎?你為什麼不問問,這張照片是哪來的?」他惡聲質問。

  唐亞琤放下英文書,抬起頭望著他說:「我不必問,也大概猜得到那是什麼。我想,那大概是你父親替你找到的新的聯姻對象吧!」

  「你倒猜得挺準的!」

  想到她早已猜到那是他未來的新娘,卻還能如此平靜,敖旭惟更生氣了。

  他故意諷刺道:「據我父親說,對方可是趙氏船運的千金,出身尊貴、知書達禮,不是你這種身世不名譽的女人可以比擬的。」

  「你這麼比較根本不公平,身為私生女,並不是我自己願意的。」

  「話是沒錯!不過她至少不會像你這樣心機深沉,滿肚子的詭計。」

  「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認為,那就隨你吧,我無話可說。」她心灰意冷的回答。

  敖旭惟神情複雜地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沉聲命令:「去把門鎖上。」

  唐亞琤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還是起身把辦公室的門鎖上。

  「過來!」他接著又命令。

  「你想做什麼?」她開始有了警覺心。

  「我叫你過來,你就乖乖過來,問那麼多做什麼?」他不耐的斥責。

  唐亞琤試圖逃避,但在沒有理由拒絕的情況下,只能不情不願的走過去。

  她一靠近,敖旭惟立刻扯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自己懷裡,他封住她柔軟的芳澤,狂烈地熱物,而他的手則急躁地想剝下她身上的衣物。

  「不要……」她無力地掙扎。

  「你好像老是在說這句話,最後卻總是像塊奶油似的,溶化在我懷裡。」他諷刺地嗤笑。

  「才沒有!」她紅著臉否認。

  「沒有嗎?你還是一樣說謊成性!」

  為了懲罰她,他刻意用盡所有的技巧挑逗她,逼得她不得不扭動身軀,發出小貓呻吟般的哀求聲。

  「說你愛我!」敖旭惟迫使她說出他最渴望聽見的話。

  「不……」唐亞琤嬌喘著,嘴裡逸出的連聲呻吟,讓她幾乎無法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說!」

  「我……我愛你!我愛你!」

  直到聽見她帶著哭音的叫嚷,他才滿意地繼續他的掠奪。

  事後,敖旭惟抽身離開她,逕自整理自己的衣物。

  唐亞琤拉攏裙擺翻身坐起,才想到他和她在一起,一直沒有避孕。

  她不得不提醒他。「如果你不想像我父親一樣,有個礙眼的私生子的話,請你記得事先做好避孕措施。」

  敖旭惟聽了,立刻仰起頭大笑。「你居然要我避孕?你不懂嗎?我可是在為你爭取福利。我提供你一個絕佳的理由,好讓你將來有機會抱著孩子上門來,向我索討生活費。」

  他輕蔑的語氣令她傷心。

  「我就算餓死,也不會把孩子當成索取金錢的工具!」她悲憤地反駁。

  「這可難說了,畢竟你就曾經把我當成利用的工具。」

  敖旭惟冰冷地說完,隨即扭頭走出辦公室。

  滿心懊悔的唐亞琤只能掩著唇,無聲地啜泣。

  ****

  報上第二次刊載了敖旭惟訂婚的消息。

  地點在知名的高級大飯店,才不過訂婚而已,政商名流已來了上百人,可以想見當婚禮舉行時,必定是冠蓋雲集、熱鬧非凡的景象。

  得知他訂婚的消息,唐亞琤自是嫉妒又難過,同時她卻也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她猜想或許在他訂婚之後,他會答應讓她離開,好去找她的母親。

  沒想到敖旭惟卻告訴她:「很抱歉,你的刑期是到我結婚為止,在那之前,你別妄想我會讓你離開!」

  於是,希望的火花熄滅了,唐亞琤只能繼續留在他身邊,默默地承受他的輕蔑嘲諷,以及永不饜足的索愛。

  或許是為了留住兒子的心,敖旭惟訂婚之後,敖志衡逐漸把手邊重要的工作移交給他,像最近在內湖進行的購物商圈計劃,就由敖旭惟全權督導。

  這天,唐亞琤陪著敖旭惟,去內湖巡視購物商圈的預定地,繞了一圈,正要上車離開,忽然有個神形憔悴的中年男子撲過來,抱住敖旭惟的大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哀求道:

  「敖總經理!求求你,不要拆我的房子,那是我惟一僅有的財產!」

  敖旭惟皺眉瞪著他,他想抽回自己的腿,但那中年男子抱得太緊,他根本掙脫不開,只好轉頭問一旁嚇得不知所措的營造公司主管。「他是誰?」

  「他……是這裡的住戶,因為不滿房子即將被我們拆除,所以每天都在這附近徘徊,阻撓工程進行,我們對他一直覺得很頭痛。」營造公司的主管苦著臉回答。

  「他不是已經把地賣給我們了;為什麼不准我們拆房子?」敖旭惟問。

  「敖總經理,他根本沒有地呀!他家是那塊土地上頭的違建戶,那塊土地我們是跟政府買的。」

  「既然如此,你就沒有資格要求我們不拆房子!」敖旭惟表情一轉,瞬間冷了十倍。

  「我求求你!我露宿街頭沒關係,但我有一個弱智的老婆和剛念小學的女兒,她們不能沒有地方住呀!」

  「那是你的問題,與我無關!」

  敖旭惟用力一抬腳,狠狠踢開那個中年男子。「像你這種強佔著別人的土地不走的人,就像寄生蟲一樣令人厭惡,我是絕不會同情你的。」

  「旭惟,別這樣對他!」唐亞琤看不過去,忍不住出面阻止,卻招來敖旭惟一記白眼。

  「不許多事!」

  「可是——就算你不管他的死恬,但他有妻子和小孩,你不能不管啊!」唐亞琤實在替那名中年男子感到心酸。

  「那是他家的事!他沒本事養活自己的妻小,是他自己的責任,我不需要為他的無用負責!」敖旭惟冷酷地說道,隨即轉頭告訴營建公司的主管。「把他攆走,派警衛二十四小時巡邏,別讓他妨礙工程進行!」

  「是!」營建公司主管立即點頭答是。

  「旭惟,求你別這樣——」唐亞琤還想替那人求情,卻被敖旭惟喝道:「你給我閉嘴!到車上去。」

  「旭惟——」

  「上車!」敖旭惟將她推進車裡,自己也隨後上車。

  他發動引擎,迅速將車駛離。

  途中,唐亞琤一反剛才的激動,變得相當安靜,她一徑轉頭望著窗外,一句話也不說。

  「你沒什麼話想說嗎?」敖旭惟冷哼。「剛才你不是還像善心人士一樣,拚命替人家求情?怎麼這會連一句話都不吭了?」

  「你變了好多!」唐亞琤眼中滿是失望。「我記得以前的你,不是這麼冷血無情的人,為何你現在會變成這樣?我覺得你愈來愈像你父親和……我父親!」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我說過,這全是拜你所賜!你讓我認清一個事實,那就是人活在世界上,講感情是沒用的,與其相信那些荒謬愚蠢的愛情,不如掌握實際的財富與權勢比較重要。像剛才那種沒用的人,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要我同情他我都嫌浪費,就算他們一家老小全在街頭流浪,我也不會有一絲愧疚!」

  「我不喜歡你的轉變……我討厭你變成這樣!」

  「無論你喜不喜歡,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他不悅地抿著唇說:「你只要安分守己的留在我身邊,其它的事不必管!」

  他用力跌下油門,加快車速往前飛馳,沒多久,已飆回他們的住處。

  唐亞琤下了車,沒等地停好車便先行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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