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更神的,要不要知道?」他整個人緊繃了起來,只有天真的她還沒發現自己幹了啥「好事」。
「什麼?」她傻愣愣地回過頭問。
這正中他下懷。「我還知道你現在想要什麼……」
「是嗎?那你說說看!」她滿臉好奇地看著他。
「好,聽清楚了。」他靠近她,在她耳邊低語。「我還知道你想要我吻你。」
說完狠狠堵住她的小嘴。
這次她沒有再抗議了,因為嘴巴根本沒空嘛!
第六章
沐樺今天上晚班,快中午才出現在「小寶貝發屋」。她一進門就覺得大家都怪怪的,走到專用的櫃子前,她才看到原因。
「多美,這……」她揚聲叫著,目光仍然注視著櫃子上那水瓶裡的百合花。
百合清新動人,上面甚至還沾有水滴,插著花的水瓶簡潔又有造型,完全襯托出百合的孤傲感。
「又來了,對不對?」多美金黃色的頭顱出現在她身旁。「已經第幾天啦?一個禮拜有了吧?神秘追求者耶!」好夢幻哦!真令人羨慕。
沐樺眉頭輕輕攏起。「這……說不定不是給我的,我想我不認識這個人。」
連續快一個禮拜,每天開店就發現門口擺著一支百合花,署名要給沐樺,但卻不曾寫上送花者的名字。
「明明就寫你的名字啊!」多美揚揚手上的卡片。「會不會是你那個嚴先生?」多美那雙八卦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沐樺搖了搖頭。「不可能,他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無法想像工作狂的嚴承御每天跑去採一朵新鮮的百合,然後偷偷地趕在開店前送來。
他的眼中只看得到工作吧!尤其最近又開始忙了,他們相處的時間總是那麼有限。
「雖然送花給你有點怪異,畢竟你家花花草草可不少,但總是一種情意的表達啊!」多美嘴裡叨念著。「嚴先生送過你什麼花?」好好奇他們是怎麼談戀愛的,男的俊女的溫柔,鐵定很浪漫!
「呃……沒有耶!」她呆呆地應。
「唉呀!我豬腦啊!」多美拍拍自己的腦袋。「他應該比較有創意吧,哪會只送花?」
沐樺乾笑兩聲。
其實嚴承御什麼也沒送過她。他們似乎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就這樣一路下來似乎都將彼此定位為男女朋友。他不是一個細心的人,或者說對於工作以外的事情他都很不經心,就連自己的身體都不大照顧的。
當然自從兩人在一起後,很多事情就由她接手了。她管他每天有沒有準時吃飯,是不是工作到沒睡覺,是不是虐待自己。由於佔了地利之便,她很清楚的掌握了他生活的細節。
她喜歡為他做這些,因為自己為他做事時心底總覺得甜蜜。她倒是不曾想過要他為她做什麼。
「別光只是傻笑,透露一點吧!」多美的好奇心不改,繼續追問。
這時候店門似乎被推開了,因為門上的風鈴響了。風鈴引起的旋律是熟悉的,她隨即抬起頭。
他來了!
她認得他的聲音。指的並不是他說話的聲音,而是他推門時不知是什麼特殊方式,總讓風鈴產生一種特有的旋律。
她愛那個旋律。輕輕巧巧的撞擊在心房上,總讓她有著好舒服的、清新又帶著點興奮的心情。
「啊!說人人到。」多美看到嚴承御挺拔的身影,馬上跟背對著門的沐樺說。
「我知道。」她淡淡一笑轉過身迎向他,沒聽到多美在嘟嚷著「你腦袋後面長眼睛」之類的不信之辭。「你來啦?」輕輕柔柔地,她問。
多美則在旁翻白眼。「難道談戀愛的人都這麼白癡嗎?『你來啦?』問這啥白癡問題……」
沐樺轉過去瞪了她一眼。
多美縮了縮,吐了吐舌頭。
「要不要一起吃飯?」承御問。
他一站到她面前,她的心跳就有點不正常。雖然已經在一起一段時間,但是每多看一次他的身影,她的眷戀就多一分。
「好啊!」她靦腆一笑,轉向多美。「多美,我去……」
「知道啦,約會嘛!」多美嘴巴很快地說。
沐樺的臉困窘地紅了紅。「客人多的話就打電話給我,我應該就在這附近。」承御下午也要上班,他們是無法跑太遠的。
「對啊!嚴先生,你可得勤勞點,否則哪天沐樺被追走了,你就得不償失哦!我們家沐樺雖不是天仙大美女,但也嬌柔可人,追求者可是癡心的很哪!」多美眼角一勾,將嚴承御的目光引到了那支清新可人的百合花上。
嚴承御的濃眉一蹙,心裡整個都不舒服了起來。但他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也在職場打滾了多年,他是不會輕易讓自己失去形象的。
「是嗎?什麼樣的追求者?」他讓自己的話調聽起來再輕鬆不過了,只有自己知道此刻的他有多咬牙切齒。可惡!哪個不知死活的,難道不知道這朵小百合是他家的嗎?
沐樺看了眼他沒什麼波動的表情,原本緊張地想要說明的情緒也整個潰散。他是個成熟的男人,是不會為這些事情爭風吃醋的……
那時候他不也因為無法花太多心力在感情上,才會跟冶易珊弄得不歡而散?想到那天冷易珊那雙憤怒的眼神,忽然有點同情起她了。
這樣也好吧!她就不用花心力去解釋太多。
但是那種淡淡的失落感又是怎麼來的呢?
「這個人可癡心了,每天都在我們開店前送一朵百合過來,有時候還會寫詩哦,好浪漫哦!他說不定早就仰慕我們沐樺很久了……一 嚴承御聽多美這一形容,簡直想衝過去一把把那朵百合扯爛掉。什麼百合嘛,簡直是欠揍!他被自己內心湧起的熊熊怒火給嚇到了。
他怎麼會這樣?!
這不像他啊!他有點心慌意亂,彷彿發現了什麼自己無法處理的事情,只想好好弄清楚,但又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想搞清楚。
「送花?幼稚小男生的作為。」還沒弄清自己心底的紛亂,他話就出口了。
沐樺只是淡淡地笑笑,任由他握住她的手出去,心底的苦澀慢慢地升到胸臆,以致忽略了他抓握住她手的力道委實大了點。
幾分鐘後,兩個人找了家露天簡餐店坐下,各自點了一份簡餐。這家店他們兩個常來,因為沐樺喜歡這間店的開闊感,而他則對吃的比較不挑。
「我很喜歡在這邊工作,因為你在台北已經找不到像這樣一個地方,既有資訊的進步、生活的便利,還擁有滿開闊的街道跟空間。你說,是不是很棒啊?」她深吸了口氣,馬上就把剛剛的小小不舒服給忘記了。
這是沐樺的好處,她不大讓自己總是沉溺在負面情緒中。
看到她滿足的笑容,他不禁一掃工作的疲累。「我倒是沒想這麼多,就只是一個工作的地方罷了!」
「怎麼會?」她皺起眉頭。「你看,這等街道簡直跟歐洲都有得拚了,怎麼會沒感覺?」她不服氣地轉動他的頭,用力地彷彿要他「看清楚再說」。
她堅決的神情,宛若正為自己東西認真辯護的模樣,可愛極了!
他張嘴咬了咬她的鼻頭。「看不見耶,只看得見你。」他低沉的聲音迴盪著。
由於他是如此貼近她,他的氣息輕輕吹拂著她的唇瓣,額頭輕抵著她的,鼻子碰觸到她的,唇只離她的唇一公分不到。
「你貼這麼近,當然看不到。」她靦腆笑著,既擔心被路人見了不好意思,又不願意錯過這種親暱的感覺。
她的手貼住他略有鬍髭的下巴,輕輕撫摩著,感受那粗糙的觸感接觸著掌心柔嫩的肌膚。她這才輕輕推開他,以免被控「妨礙風化」。
「真希望晚上不用去。」他歎了口氣。他其實想要跟她好好逛逛街,甚至只是吃個飯窩在他家就好,但是偏偏今天有個宴會必須要他出席。
昨天總裁特地把他找了去,再次詢問他升任副總經理一事,他猶豫著尚未答應。
「你今天要加班?」她有點失望,本來以為他這陣子清閒一點,今天可以一起去逛逛呢!她上次跟朋友去東區巷子裡的咖啡店喝了杯咖啡,她覺得很棒,想帶他去呢!
「今天有個宴會要我出席,這次可沒辦法露一下臉就跑。」他的眉頭輕攏。
其實他也不喜歡宴會,但比起她上次在宴會中僵硬、不自在的模樣,他的適應力畢竟還好上一點。或許是他這幾年被迫必須像業務一樣去面見客戶有關吧!
他知道她去了也不會開心的,所以強忍下就要到嘴邊的邀約,不想讓她一起去忍受「酷刑」。
「是哦。」她淡淡地應,心裡又有種失落。
這回他沒有要邀請她的意思。也好,在那種場合她確實有些無措。不過如果是冶易珊,應該就會如魚得水吧!她想起那天冷易珊的模樣,清楚地知道她肯定能很輕易地應付那種場合,甚至幫他將工作進行得更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