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東園門口,武真零即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不由自主的收住腳步,駐足在原地發愣。
滿天滿天俱是花,在灼熱的陽光下,顯得益發燦爛。
鮮紅的玫瑰、深紫粉紅色的西亞紫荊、金黃色的金雀花和阿勃勒、白色的安息香和玉玲花、紫藍色的牽牛花和立鶴花……數不盡的花種,無法詳細區分的花色,樣樣包含其中,爭先恐後的盛開艷麗鮮亮的花瓣,散發誘惑醉人的甜香,形成了眼花撩亂,久久難以捨離,而為之昏眩的奇特塊異畫面。
花海中,站著兩個神仙似的人物,一個是她消失無蹤的老公曼丘理,另一個卻是她從未謀面的美人。
有了曼丘武的惡例在前;她忍不住睜大眼下,充滿懷疑的端詳她,先見到這美人身著隨風飄逸擺動的荷葉裙,她尚不能確定這美人的性別,但把目光往上移,接觸到完美無瑕的雙峰後,她已經能明白肯定,這人是十足的女人。
隔得老遠,又被花影遮擋住,她無法看清女人的面容,但這女人身旁的曼丘理,卻完全在她目光有效的射程內,光見他滿面笑容,神情和態度全是她陌生、不曾看過的模樣,她的心就揪得好緊好緊,沒來由痛得好難受。
滿天滿地的花,美歸美,卻給她一種無言的壓迫感,就如同那一個女人一般,令她忽然心生厭惡,胸口沉悶的彷彿快要窒自己了。
在眼眸泛潮,視線模糊的情況下,她轉身想逃離這個令她不舒服的地方。
沒走幾卡,她便撞上隨後趕過來的曼丘映。
「大嫂!」曼丘映沒說什麼,只把面紙盒遞給她。
武真零連抽了四、五張面紙,拭去臉頰上不斷滑落的淚珠,聲音哽咽的丟給曼丘映一句話。 「我該聽你的話的。」語畢,即以跑百米衝刺的速度,逃離現場。
現實真是太殘酷了,難怪曼丘映不要她靠近……想著想著,她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湧了出來。
「看來!又增加一名可憐的受害者了。」曼丘映歎道。
一陣充滿花香的微風襲來,曼丘映趕緊用手巾掩住發癢的鼻頭,十萬火急的逃離病源地,以免那可怕恐怖的花粉症再度猛烈發作,惹得她受害又片刻不得安寧。
沒錯!這個討人厭的花粉症,正是曼丘映和警備隊員,不要武真零來東園的理由,他們純粹是為了她的健康著想,欲沒想到她誤打誤撞的看到不該看的場面,造成了不該有的誤會。
「真受不了,像那種鬼地方,普天之下,大概就只有老大和老六這兩個怪胎,能夠適應而安然無事吧!」
逃到安全地帶的曼丘映,自以為是的下了如此結論。
武真零手捧著面紙盒,表情木然,腦中一片空白的在庭園裡,閒逛了大半圈,在對曼丘理行為找不出合理解.釋,又不知該如何面對的她,在動物歸巢本能的驅使下,開始朝著本館前進,她想回到令她安心的臥房,好好想想。 。
途經大廳,她瞧見曼丘理和那個女人,以及他的弟弟妹妹,全聚集在廳內,似乎在討論什麼重要的事。
她豎起耳朵靠在門邊,正好聽到曼丘理在說話:
我不想徵求你們的意見,我只想告訴你們,我要舉行婚禮。」他的態度間,完全沒有可商量的餘地。
「我不反對!但是,老大!你得先和武真零離婚萬成,不然會犯了重婚罪。」面對門口的曼丘格,瞥見武真零的身影,似笑非笑的說道。
「我跟她的婚姻不是假的嗎?不需要……」曼丘理的話未完,即被武真零的驚叫聲打斷。
「假的?」她不敢相信的望著所有人,搞了大半天,她跟曼丘理的婚姻居然是假的。
「真零,你聽我解釋,當初是為了騙老二回來,才舉行假婚禮,做戲給他看,它其實是不成立的,所以……」曼丘格欲解釋。
「不要說了!」她氣憤的猛喊一聲,帶關受傷的神情轉身離開。
「等等!」曼丘理想追上去,卻被曼丘格給攔下來。
「老大!我不想阻止你去追大嫂,我只想鄭重告訴你一個事實,上次的婚禮是真的,完全合法的。當然!你如果閒得無聊,想再舉辦一次婚禮,我們樂意盡力配合。」
其他人已經在期待曼丘理大發雷霆了,未料他毫無動靜,只是一臉迷惑的看著曼丘格。
「那我在等什麼?」他日日夜夜忍受煎熬,萬般痛苦的緊守最後一道防線,為的又是什麼?
「誰知道你在!」曼丘格心知肚明的微笑。
「可惡!」曼丘理狂暴的吼了一聲,氣急敗壞的以全速追趕武真零,恐怕因為這莫名其妙的誤會,而失去她。
「那現在我們要幹嘛!」曼丘武環顧所有人。
全部的人,包括被武真零視為情敵的女人在內,全都露出了惡魔般的微笑。
不知是曼丘冽帶給她的影響,還是她潛意識作祟,受到如此重大的打擊,武真零沒想到要回以徐家拆苦療,反而跑到西苑,坐在曼丘冽曾待地的榕樹底下,雙臂環抱屈膝,望著眼前的景致發愣。
她不知該想些什麼,滿腦子俱是這些時日以來,她與曼丘理相處的點點滴滴,影像雜踏紛亂交錯,把她整個思緒填得滿滿的,令她沒有多餘的空問去思考問題出在何處?她仍然無法接受婚姻是假的,曼丘理純粹耍弄她又打算拋棄她的事實,她真的很難逼自己去面對。
這時,對面的樹下來了三隻貓,帶頭的母貓急欲到處散步,後面的小貓卻脫離隊伍,頑皮的想爬上樹幹,由於力氣不夠,再加上技術不夠熟練,沒爬兩步就跌下來了,那可愛的神態,逗弄著武真零忍不住笑逐顏開。
「我還以為你在生氣難過呢!沒想到你居然在這哈哈大笑,真令我感到傷心哪!」曼丘格的語氣中,透露出少許的失望之意。
武真零沒有立即回應他,仍舊望著三翻五次滾落樹根,卻還執意努力爬樹的小貓,心裡暗自有了決定。
她為什麼要認輸?為什麼不努力爭取,而要拱手把他讓給那個女人?也許她長得不如那個女人,家世學歷也不如.但那又如何呢?她可不認為她愛他的心會輸給那個女人。她根本不需要接受那個女人的存在,因為那個女人已不再對她有威脅,她唯一需要確定的,只有一件事c
「你愛我嗎?」她仰頭問他。
「當然!這世上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他微笑=
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問題呢?
武真零緩緩站起身迎向他,雙臂緊摟住他的腰,把身子親貼著他,讓他們之間完全沒有空隙,她仰起頭,朝他露出誘惑人沉迷的微笑。
「我決定了!不管多困難,我都一定要把倒情敵,把你搶回來。」她發表宣言。
近一個月在曼丘家的生活,把她過去繁雜的思緒簡化,將胡思亂想的的空談,化為積極的攻略行動。
「什麼情敵?」他不解道。
「就是方才跟你在東園,不久以後要和你結婚的女人哪!」
「你居然愛我愛到不擇手段搶我,我真的很開心,不過,我不希望人兒她起衝突。」曼丘理笑著撩撥她被風吹亂的婦絲。「這家裡誰都能惹,就是老六不成,如果你和她對上,你會被她整得很慘。」
「你的意思就是說,她是……」武真零咋舌看著他。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後,武真零不禁鬆了口氣,心口上壓著的大石,頓時也落了地,她感到萬里晴空,心裡的陰霾盡掃。只是又錯把他六妹當成情敵,讓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會怪我太愛吃醋,隨意嫉妒,胡亂惹是生非吧!」她雙頰因羞愧而染上一抹紅暈,這正是他愛看的。
「怎麼會呢!」他輕輕在她唇上烙印一個吻。 「雖然酸勁十足,卻是充滿甜蜜,回味無窮呢!」
「對了,你方纔所提的婚禮是什麼意思?」
「我原本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上次的婚禮太過草率隨便,我心裡直感到過意不去,才想再舉行一場隆重的婚禮,以彌補我對你的虧欠。」
曼丘理把武真零帶至樹根底部坐好,把他手中的物品呈現給她看。算起來,它正是這場誤會的肇端呢?
「哇!好漂亮喔!」武真零邊欣喜的翻閱他擤的素描本,邊問道: 「這是要給我穿的禮服嗎?」
「還只是草圖而已,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可以告訴老六,她負責由設計到完成的整個過程。」接著,他又從上衣口袋中取出兩張機票交給她。「我們的蜜月旅行,不管想去哪裡?想無多久?都由你全權決定。」
武真零感動的依靠在他的懷裡,她不知該怎麼才能回報他給她的愛,她權能在心裡暗暗起誓,她要對他更加更加的好,用她的開始來愛他,直到地老天慌。
就在這兩個人歡天喜地計劃婚禮的同時,一群惡魔正在昏天黑地的商討如何破壞這場浪漫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