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芷薇呵呵的終於瞭解任守成指的是什麼意思,忍不住的想向陳郡敏看齊。
「你別火上加油,湊上一腳了。」任守成很瞭解她的,及時將她牢牢管教在身旁。
任護成氣得眼睛噴火,陳郡敏仗著有任保成當靠山根本不怕他敢怎樣。而楊惜弱午睡剛醒聽到吵鬧,便尋聲而來,陳郡敏帶笑溫和的眼看她……
在任莊園林內,她哭得雙眼紅腫,「怎麼回事?」郡敏姐姐如春風關心相詢。
「請姑娘莫再為難莊主了,楊某自知有愧不敢恭恥求得寬恕……」當時郡敏姐姐排除萬難為爹求情。
恁弱的她拉住郡敏姐姐,想到將與相依為命的爹爹分開時又是洪水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不如就留惜弱在任莊陪我吧。」郡敏姐姐心思細膩的解決她父親的難題。
一幕幕愈來愈清晰的影像浮現,楊惜弱喜淚交加。
「郡敏姐姐——」
陳郡敏張臂擁住急跑過來的楊惜弱,「你讓大家好擔心,突然就這麼失蹤,像某個沒良心的人。」她指桑罵槐明指任護成,他早就眼冒金星,嫉妒得不得了。
「惜弱,過來。」任護成很不是滋味,霸氣的命令道。
「喔。」楊惜弱要走過去,可是陳郡敏不放。
陳郡敏故意學他彈一下手指,「別聽他的,好像在叫小狗一樣。」
岳芷薇「噗嗤」一聲笑出來,任守成也覺好笑,不過他還記得提醒妻子收斂一點。護成性子好捉弄,雖然長幼行序,顧忌於兄嫂不敢太過,可是真惹到他極點,惡整的手段不至於傷人卻也叫人不好過。
這一點,陳郡敏當然也知道,就聽她偃鼓息兵,「我們聊我們的去。」她拉著楊惜弱,招呼岳芷薇,任護成眼一眨就要去搶楊惜弱,她連忙示意道:「你們不是要研討如何捕捉薛賓昆,我也曾是受害人之一,好怕哪,不聽也罷,你們大哥應該沒幾天就會過來看看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要是沒進展,唉……」她那唉的聲,大家都很清楚莊主會如何生氣。
任守成啼笑皆非的拉住任護成,「大嫂說得沒錯,我們先辦正事要緊。」
「她不在莊內帶小孩,倒來這裡多事了。」任護成心有不甘的仍盯著門,雖然人都走了,可是他還是氣不過的想蹬出個洞。
「好了、好了,大嫂就是喜歡逗你玩,你怎麼每次都還是中計。」任守成說罷就招集眾人商議。
林錫齋瞭解狀況後,提供部署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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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薛賓昆曾躲藏的地方就靠近自己家附近,天意弄人,不知家人可還無恙?林錫齋帶著幾個侍衛回家探親,景物依舊,人事已全非。
當年鄉試中舉,苦讀三載,在母親、娘子的殷殷期盼下進京求取功名,不料中途遭匪徒洗劫一空,落魄潦倒,再恢復意識時已經病弱不堪,任河川漂流至陌生鄉鎮。幸得偶遇的黃教喇嘛救助,勉強苟延殘喘救回一命,輾轉隨同流流到西藏蒙古。三年後他逐漸有歸鄉的意念,獨自踏上歸路,未至居庸關又幾欲病死他鄉,如此折騰一年後,他才回到京城。
身無分文,他生活都有困難,何況揚州千里迢迢,在京城內勉強覓得一文職,幫人抄抄寫寫,賺取微薄薪俸,很快的一年又過去了。機緣巧遇碰上任大學士,他的境遇方柳暗花明又一村,雖說不上衣錦還鄉,但是前途光明,已是國子監的身份,假以時日再參加殿試,功名有望。大學士返鄉,蘇州和揚州僅數天腳程,於是他回來了。
以往溫暖的家變得荒涼,灰塵滿佈。
突地,他看到了一座東西,墳?!他紅眼不敢相信,近觀識得墓碑上斗大的字。
「娘!孩兒不孝,來不及見著您最後一面。」林錫齋悲泣不已,其他人默默的退開來,讓他痛哀喪親。
雁虹挽著竹籃,準備了來上香,順便掃墳,靠近舊屋時聽見痛哭聲,地靜靜的來到他身後。
是夫君?!她緊捂著嘴不讓嗚咽聲逸出。
「孩兒不孝……」林錫齋哭墳許久,她聽到他嘴裡喃喃念著,「雁虹呢?雁虹又流落到哪裡去了?」
我在這兒。雁虹心情激動的一步步走近,好想立時投入丈夫懷裡求取安慰,說盡所受的所有委屈、徬徨、寂寞……
「誰?」林錫齋聽到聲響,拭乾淚水,猛地轉身回頭,除了枯葉颼颼杳無人蹤。
「雁虹?是你嗎?」他急切的呼喚,喊了數聲沒有回應,他黯然忖道:「是了,我思念過度產生幻想,若是雁虹,她哪有不出來相見的道理。」
他哀然佇立墳前,直到侍衛前來催促,「林大人,時候不早了,我們還得去勘查薛賓昆是否還藏匿附近的線索。」
「嗯。」他跪倒再三叩首,默默祝禱數語方隨眾人離去。「大家分頭每家每戶查問。」
所有雜沓聲遠離後,雁虹從屋後陰影中走出,泣不成聲。他終於回來了!
「婆婆,錫齋回來給您上過香了。」雁虹茫然看著墳上長出茂密青草,老天!這是怎麼諷刺的際遇?他為什麼不是早一年回來,甚至早半年都不會是如此的境況。
她方才都幾乎快要喊他了,卻在最後一刻退縮。她還有何面目對他?她已是殘花敗柳,她沒為他守住自己的貞潔啊!雖然夫妻相處時日不長,她仍記得他謙恭行禮的樣子,他待她已是愛護疼惜有加,但是他們的姻緣卻如此短。
「薛賓昆、易大夫,他也要找他……」從城內的告示上,她已知易為賓的真實身份,雁虹內心忙亂得不知何去何從。
「錫齋平安回來了。」她又喃喃道。
知曉他平安無事,那就夠了。一個念頭閃過腦誨,夫妻團圓?她頹倒地下,還能有這一天嗎?
天啊!你為什麼不讓他早一點回來!她忿忿地哭喊,為什麼不讓他早一點回來……
天無語,卻絲絲飄起雨來了。
第八章
後院女眷笑聲不斷,一點都沒有前廳眾人緊張的氣息。
「楊大叔因為還有任務,所以暫時無法脫身,他聽到你平安沒事好開心。莊主本來是要我等他一同前來,不過我等不及了,誰曉得他們還要磨蹭多久。」陳郡敏一是故意氣任護成,再者也真是想念楊惜弱,這幾天老霸著她聊東聊西。
「他好生氣耶。」楊惜弱指的是誰,大家心中有數。
陳郡敏笑咪咪的調侃,「哎呀,記不記得,以前你來找我玩時,任護成老是氣呼呼的到吟松苑拉著你就跑,他是吃醋啦,多吃點不傷身體。」說完,她的眼睛還亂飄。
「郡敏嫂子,你別看我啦。」岳芷薇抗議,因為她自己是標準的醋缸子,絕不准任守成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沒有啊。」陳郡敏裝傻,「有時候看你太漂亮了,和任護成有得比較。」
「捉弄他就好了,連我也要取笑。」
其實岳翠娘也常不知不覺盯著岳芷薇看,畢竟是岳家的人,她長得真像她姑姑。
「大嬸,都過去這麼久了。」陳郡敏瞭解她的唏噓,「現在都是一家人了,不如就將芷薇當成大娘的替身嘛,該放下了。」
岳翠娘只是笑,有些怨與痛不是那麼輕易遺忘的。她想岳王爺也是這種心態,為了女兒幸福不得不成全,可是對不能挽回的遺憾總是不能剪斷,是疚也是恨。
「小鳳這次沒能看你,回去一定要嘮叨個沒完。」陳郡敏識趣的轉開話題。
「為什麼沒帶她來?」岳翠娘問,小鳳這丫頭一直跟她很貼心。
「當奶媽嘍,她也走了,寶寶不鬧翻天才怪。」說起寶寶,陳郡敏這個沒責任的娘終於有點想念了。
「郡敏姐姐的小孩?」楊惜弱驚訝的詳問,接下來大家話題就繞著小孩打轉。
「你倒還想得起來自己有嗷嗷待哺的嬰孩?」冷不防,任保成嚴肅的聲調轟在陳郡敏耳邊。
「啊——」陳郡敏心猛跳,一順氣很想裝昏了事,可是她丈夫明察秋毫的鷹眼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顧不了許多了,她頭往後仰,也不管人家接不接得住她,倒了再說。
「哎呀,郡敏姐姐怎麼了?」楊惜弱慌得跳起來。
岳翠娘和岳芷薇雖有些訝異、擔心,可是看任保成皺眉,不急不忙的將陳郡敏勾摟到懷中,就安下心看戲。
而現在楊惜弱稍有動靜,任護成馬上都會察覺,她剛驚叫完,他和任守成、任穎之大傢伙兒全趕過來。
「惜弱?」她看見任護成,馬上哭哭啼啼的,他聽半天才弄清楚是因為陳郡敏昏倒的關係。
「莊主!」任穎之恭聲請禮。
任守成看「不省人事」的大嫂眼皮動了動,才好笑的招呼道:「大哥。」
「嗯。」任保成一一看過眾人,連魯鶴蔡和文鑒真都不由自主的肅穆起敬,不安的低頭,最後他視線落在任護成身上。「才一年連人都不會招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