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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了,累死了……」忙過一整天,終於功德圓滿。「洛可,我今天很乖吧,還附帶一個天才幫手。」呵,不用太感激她了。
齊洛可瞥她一眼。「你是將功補罪,瞎打誤撞,便宜你了。」
「好朋友就不用計較太多了嘛,你能者多勞,對經營花店又有興趣,可是我志不在此啊,而且曾奶奶給的期限所剩無多了,我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一定要努力把握這次的機會,你知道的嘛。」
「撒嬌也沒用。」齊洛可嘴硬心軟,自然不可能更氣她。「好了,太家辛苦一天,吃好料的去,公司請客。」
「哇!太棒了,吃歐式自助餐,我餓得可以吃下三大盤,吃回本。」芊卉決定蹺課也要去飽餐一頓。學生是很窮的,難得有人付錢請客,當然要盡量補補之前的營養不均衡嘍。
於純純摸摸肚皮。「真的餓了耶,你們沒講我還沒感覺呢。」轉而對帥哥說:
「你也餓慘了,對不對?晚餐好好慰勞你。」
說是巴結也不為過,反正他喜歡花嘛,打算以後洛可再有埋怨她涼涼不管事時,就拿他來充數,抵過她好幾倍。
「嗯,吃飯。」主角只說這麼一句,百依百順。
於純純無形中驕傲膨脹許多。「Alright,let's go。」
「純純。」齊洛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真的是她肚裡的蛔蟲。
吃飯後,齊洛可把她抓來耳提面命一番。
「他有自己的家人會擔心,你不要動什麼歪腦筋。而且不知道他生了哪種病,萬一有個萬一,疏於照顧,那就責任重大了,你到時真的沒法子對他的家人交代的。這次無論如何,你一定要聽我的。」
「但是都報警了,我還能怎樣?」
「警察每天抓小偷、強盜就忙不完了,哪還會積極地找人?應該說你有沒有心要幫他才對,否則總還有其它辦法。」
芊卉拿了什麼在盤子裡,他就認真吃,一邊看向於純純。
「你們也看到啦,是他要跟著我的。」
齊洛可也看見了,這兩個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不認識,可他們之間卻又彷彿有種別人無法介入的親密感,彷彿他們之間有種強烈的聯繫似的……而這也是齊洛可特別擔心的地方。
「他是失去記憶,忘了生活技能,沒了社會人際關係,難道你也忘記自己是誰了嗎?純純,要是曾奶奶知道你與陌生男子同居……」
「OK,明瞭。我明天就去登報,可以了嗎?」
「各大報都登。我會買報紙看。別想打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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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純純剛從教室排練回來,順便繞過玫瑰花園去接人。說起這位帥哥啊,她還是費了番口舌才讓他白天待在店裡效力的。
像個小孩子一樣,吃飯睡覺都要她提醒,舉凡家事等等都不會,天生大少爺的命,社交客套的應酬話也不會多說,比她還糟糕。
說不定把他介紹給曾奶奶認識,他們就會知道其實她算不錯了。
「于小姐,你來得正好,我們正在商議可以讓『花癡』開班授課呢,一定大有看頭,學生踴躍。」芊卉嘰哩呱啦愈講愈興奮。
「花癡?」
「噯,這不是罵人的話哦,我告訴我們班上同學,他們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呢。瞧,他老是喜歡弄花弄草的,插花技術又那麼棒,除了花草外,誰也沒多說話,于小姐是惟一的例外。所以不是花癡是什麼?一個落難的英俊花癡,好美、好羅曼蒂克呀……!」
「店裡一個人瘋就夠了,你不要再瞎起哄。」齊洛可捶捶酸痛的肩膀。「有消息沒有?」
「好幾天了,沒接過半通電話。我想說不定他是孤兒,或者家人都在國外。」於純純邊說邊對芊卉發出疑問訊號,洛可好像心情不佳耶?
「拜帥哥所賜啊,他不講話又酷酷的,我們同學都說花癡王子的高貴氣質,說不定真的是哪一個國家的王子哦,迷得要命,一大堆女客人全約好明天要再來光顧。」
「那生意很好嘍,幹麼生氣?」
「你自己來忙一天,再告訴我好不好玩。」淨會說風涼話。不過齊洛可也只是說說而已,其實是自己另有心事。
「我們這樣想好了,不管原因是什麼,那些客人帶著一大束花回去,會有多少人感到驚喜呢?再聞到花香、看到浪漫,然後把快樂的心情傳播出去!你想,要是社會上每個人都愛花的話,會減少很多暴戾之氣的耶。」
「真不愧是花之想的傳人,還真是能言善道,繼續保持下去,花之想會再在你任內發揚光大的。」齊洛可挖苦道。
哎呀呀,哪壺不開提哪壺!看齊洛可心情真的不好,於純純虛以應付一下,夾著尾巴跟帥哥趕緊溜之大吉。
「咦?家裡門口有人耶?」不會是曾奶奶又派人來探查、遊說她回去的吧?「你先去看看是誰?」
他一露面,沒想到就聽對方喊道:「劍!爸媽擔心死了!」
啊?於純純無名心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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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原來他有名字。
於純純看他們兄弟兩人五官一點都不像,劍屬於比較柔和的俊秀,而這個自稱是他二哥的則是較陽剛,充滿霸氣。
「劍在家排行老么,去年才從倫敦皇家音樂學院返國,剛應邀任職國內藝術學院教授,沒想到有一天就這麼突然失蹤了。」劍舯天眼光犀利地觀察於純純。「對了,于小姐是不是有開花店?」
「沒……也算啦,我們是在玫瑰花園撿到他的。為什麼這麼問?」
劍舯天沒回答,一笑帶過。
「我們接到警局通知,也看到報紙了,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這是酬謝你的。」一張一百萬支票推向前。
「哇,劍家這麼有錢啊?」可惡,想用錢打發人,當她什麼人?「先別急著謝!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他真的親哥哥?說不定是哪個壞蛋想擄人勒索咧。」
於純純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若能往內心裡去深思,她會知道,其實她是捨不得劍。
「拿一百萬給人的綁匪?」劍舯天睨著眼,看她將一百萬支票收起來。「聽著,于小姐,劍今天是一定要跟我回家,不管你還有其它什麼想法。」
「奇怪了,就算認領失物也要身份證明啊,我擔心他安危有什麼不對?」哼,她偏要刁難他。
她一點也沒有顧慮到,要是對方真的是不法之徒,現在憑她一個柔弱女流之輩,惹惱了歹徒反而遭殃。劍舯天冷笑,二話不說丟出兩張身份證。
「喔。」真的耶,一樣的父母名字。「可是……怎麼同家工廠製造的,差那麼多……嘿嘿,我是說你們兄弟長得真不像。」
就這樣,劍準備被打包送回家了。
「純純?」劍看著她,可憐地咪嗚叫。
但她也沒辦法呀!「他才是你家人。現在你哥哥要帶你回去,你跟他回去吧,你爸媽很擔心你。」
人一走,於純純放音樂跳了好久的舞。
「麻煩終於送出門了,以後我可以自由自在,不用再當保姆了。」可是她卻愈說愈沒勁兒,心口悶悶,沉甸甸的。
大概是習慣了吧。
她做個謝幕的姿勢——
「曲終人散。」過度期會很快就過去的,她才不會想他呢。
一個只會「拈花惹草」的花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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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劍不曉得回去以後好不好?
都是芊卉不下十幾次問她啦,花癡大帥哥還來不來?人住哪裡?而芊卉解釋之所以問個不停,也是因為自己也被客人、同學問了千百回插花老師什麼時候會在。
於純純哪有辦法回答啊?人回去就回去了咩……
「阿達帥哥那麼黏你,又只肯給你碰,強逼他回去,很可憐耶……」芊卉小女孩有些憤憤不平。
當時只記得煩悶地回道:「不要叫他阿達。」
唉,人生中一段難忘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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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怎麼又跑回來了?」劍好端端地在她家門口蕩來蕩去,路人紛紛投以注目眼光。
大概他等很久了吧,整個臉曬得紅通通的;神情有些疲累,鬍渣也沒刮,除此之外還是一樣迷人,像頹廢偶像。
但他眼中有些不一樣了。
「純純。」這次他沒有狗熊式地大擁抱,也沒有舔洗她臉的親吻。
她還楞了下,似若有所失。
「快進來坐,笨瓜蛋,要是中暑怎麼辦?」奇怪了,她見到人興奮個什麼勁兒?
灌下兩大杯冰水,於純純才弄清楚他這回不是又喪失記憶,而是想來找她。
「不用謝我啦,上次你二哥就給我一張一百萬支票,你忘了嗎?」
「那我就可以繼續住在這裡……」
「誰說的!」搞不好劍舯天下一秒就凶神惡霸地冒出來,然後拿一大把鈔票想砸死人。
想念是歸想念啦……於純純有些迴避他專注溫柔的眼神,她一向對那最缺乏免疫力。
可是非親非故這樣住在一起,雖然他動作、表情一向傳達得很熱切,太過熱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