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懂為什麼小孩非要照長輩的期待過日子不可?」這不是很不公平嗎?於純純忿忿打抱不平。
「對啊,我也這麼告訴他爸爸呀,但是誰聽得進去我一個老婆子說的話呢?」
「不會啦,伯母,我和劍肯定支持您。」
袁素芹激動得抓住她手!
「真的嗎?」隨又長歎一聲:「以前劍跟我是最貼心的,搞到如今他看我像陌生人一樣,不在也罷,見了,我就多分傷心而已……」
老人家的傷心難過讓於純純也勾起她的矛盾心情,不由悲觀起來。
「我也是。」
「你怎麼會?我那兒子不是跟你如膠似漆……」
「他現在是和他以前的女朋友如膠似漆啦。」於純純哇啦哇啦地一吐為快,有人可以抱怨發洩一下,感覺更舒暢。
「哪來的女朋友?我怎麼從沒聽說過?」袁素芹一臉懷疑。
「伯母,是真的啦。是他在倫敦唸書時的女朋友,他們整天忙約會,都見不到人影。」
「劍就這樣把你丟到一旁?」
聽袁素芹這麼直接一說,她不禁也這麼覺得,嗚嗚哽咽。
「誰稀罕哪,臭男生。」於純純接著又發了怒。
「如果劍真是這樣,那他的確該罵。」袁素芹毫不褊袒,繼續數落旁邊更多的臭男生:「男人都是這樣,完全不懂得珍惜他們身邊的女人,像我四個兒子,每個都眼睛長在頭頂上,最糟糕的就是我結婚三十多年的丈夫,固執得像頭驢子,也不曉得甜言蜜語,甚至今年的結婚紀念日都忘了……」
於純純不曉得袁素芹怎麼會找她說這些,她們倆又不太熟,不過性情頗為類似就是了,所以她也就繼續聽她呼天喊地咒罵下去,不時還加點自己的想法。
愈說她們就罵得愈凶愈起勁,簡直要結為莫逆姐妹淘了。
「好!慶祝我們今天擺脫那些煩人的傢伙,我們去尋歡作樂一下!」
結果兩人勾肩搭背上PUB!
置身在氣氛狂熱的PUB,不知不覺就一杯接一杯下肚,兩人喝得醉茫茫……
隔天她們分別在自己床上醒來時,都還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家的。
? ? ?
「喂——」於純純捧著宿醉的頭,每喊一聲,就像打雷打在腦袋裡一樣,痛死她了。半天沒人應聲,她跌跌撞撞。「劍,我頭好痛喔,快點來幫我……」上次他隨便搓揉幾下感覺就好多了。沒有?客房完全沒有睡過的痕跡,他竟然一晚沒回來?和高儀平一起?「臭劍!最好不要回來了!」她仍然處在震怒當中。等她頭痛好一點後,愈想愈生氣,辟哩啪啦便把他所有家當打包往外丟。回來的劍剛好接住自己的行李。「這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幹麼回來,羅莎琳那邊不是比較好玩嗎?何必回來……」「不是,純純,你聽我解釋……」
她摀住耳朵。「不聽不聽,你不必告訴我,你跟她要好的情節!」
「羅莎琳她……」
她一聽到情敵的名字,怒焰更旺。
「羅莎琳!羅莎琳!你嘴巴一直念著她的名字,乾脆去跟她同進同出、雙宿雙飛啊。」
「你誤會了啦,我昨天……」
「把這裡當飯店不成?不回來就不要回來嘛,我才不在乎!」不在乎又罵得那麼大聲,標準的口是心非。
可是一個很生氣,一個拚命想解釋,她根本聽也不想聽上邊抱著頭喊痛,又忙著推趕他出門。
「我最討厭你啦,從現在起我不要再見到你了!」
「啪」地,門就關上了,將劍關在門外。
哼!
「純純……」任由他在門外可憐兮兮叫她,她都存心裝作聽不到。
十幾分鐘過去,無聲無息,她總算氣消了一點,打算放他進來。
可是門外哪還有他影子?
他就真的這樣走了?
於純純慌張地跑前跑後在屋子四周找……
真的沒人……
他確實走了。
「什麼嘛!說什麼要結婚,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他永遠也不會把我忘記……」於純純愈想愈傷心。「騙人!全都是騙人的!哇……」
哇地一聲,她號跳大哭,鼻涕眼淚糊成一團……
? ? ?
「請問這位大美女,你在生哪門子的氣呀?」
當於純純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淚汪汪地哭著走進玫瑰花園時,都沒人同情她。
「劍……他和羅莎琳一起一整晚都沒回家……」
「你自己不也是男朋友一堆嗎?也沒見他吃過什麼醋。」相較之下就是她心胸狹窄,心眼小啦。
「洛可……」於純純討饒。「怎麼辦啦?」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這樣剛好啊,以後他要是每次『熊熊』再鬧個失蹤記什麼的,你也不必擔心自己是不是很可憐,反正你們已經沒關係了嘛。」
「不要糗我了啦,他人真的不見了,也不可能回他自己的家,萬一他真發生什麼意外怎麼辦?」
「不會吧,真喜歡啦?」
於純純認真點點頭,不敢再耍脾氣。
「也許劍老師是在羅小姐那裡舒舒服服的呢!」小伍放馬後炮,但頭上很快就被打兩個庖。
笨蛋小伍,幫帥哥老師伸張正義過就好了,其實他喜歡的還是于小姐,在這敏感關頭,狗屁不通瞎攪和什麼?芊卉負責拉他去做事,免得多說多錯話。
「現在人被你趕走了,我也沒辦法呀。」
「可是,我哪有要真的趕走他……」
「是,你只是把他的行李丟出去好玩的。」
「可是,我門又沒上鎖,他要進來還是可以進來……」
「對,你只是把人家耍著玩的。」
「哇……可是……可是……他以前都會順著我的,現在連晚上也在外面過夜了,我才說他兩句,他就真的跑不見給我看……他以前都不會這樣的,他一定是舊情復燃,比較喜歡羅莎琳了啦……」
「不然你要他怎樣?每天求婚,你又不答應,還公然在他面前和芮人頡有說有笑的,我要是男人早把你三振了。」
在旁邊打掃的小伍,聞言又過來插花:「對啊,要是我馬子那麼難搞,我早就溜之大吉,省得多煩心。」
芊卉罵道:「這邊沒你的事啦。」揪著他選一些小盆栽放到外面賣。
「我才沒有對他那麼糟呢……」
「好啦,我想事情也不至於是這樣的,劍對你挺死心塌地的,要變不容易的。」只是他現在會在哪裡呢?「我看只好等二十號比賽了,希望他記得到場。」
? ? ?
二十號的全國花藝設計大賽,主辦單位相當懂得造勢,大批記者媒體爭相採訪。
外面還有一群圍觀的觀眾,爭相目睹從各縣市選拔優勝的花卉佳麗;真是美人配鮮花,相得益彰,美不勝收。
比賽浩浩蕩蕩展開,共有六十位參賽者,由協會提報的新秀兩名,但另外一位小姐因為家中出了事情,臨時取消,所以就只剩劍出賽。
各家成品流派表現意境不同,到處可見許多進口的昂貴花材和精緻花器,惟獨劍利用的是隨處可見的素材,甚至可說是環保回收再利用,相當引人注目。
最後,所有評審一致通過,由劍獲頒第一名大獎。
於純純練完早上舞台的排練,急忙坐計程車趕過來。
她一到,齊洛可就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他人呢?」
劍也在到處找於純純,可惜一堆人圍著他道賀,還有章老師介紹的一些人。
好不容易他擠到她面前,他還是一樣高興見到她,抱著她親吻,喋喋不休報告剛才的經過。
倒是於純純一開始有點侷促,他不計前嫌地如往常舉止,讓她放下心來,也為他興奮不己。
「那天我和你媽媽喝醉酒……頭好痛,都找不到你幫我按摩,所以我才會那麼生氣……」於純純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現在好點了嗎?」他很心疼又很抱歉地向她賠罪,小心哄著,完全沒有指責她的意思。
「哪有醉那麼多天的啦,後來我一開門你就不在外面了……」說著說著,她眼睛有些紅,仍在意他當天的不告而別。
「我是怕你一生氣人更不舒服,所以就先走開,順便去找一些花村,今天插花可以用。」對於那晚留宿外面,因為事關羅莎琳一些令人懷疑的動機,劍善意地沒有說出來。
「那你有沒有……有沒有……」其實她是想問,這些時日他有沒有和羅莎琳在一起,可是開不了口。
接著她也沒機會問了,大會開放時間讓記者訪問,所以前五名的得勝者被邀請至台前記者席。
劍被簇擁了過去,途中羅莎琳神色自若地加入他們,開心地和他並行,記者發問時,她還支持般的站在他後面。
羅莎琳穿了一件素雅大方的小禮服,絲毫不遑多讓其他花卉佳麗。群花爭奇鬥艷,閃光燈不
斷「卡喳」響,好像底片不用錢一樣。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於純純自自己看到答案。
「你不要胡思亂想。」齊洛可也看到情形了,擠到她旁邊安慰。「劍不像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