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芸年紀小又不會功夫,她應該走不遠的。"夢秋曉低首說。"那還不簡單,我只要拜託丐幫的朋友,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她了。"夢夏艷什麼沒有,就是江湖朋友多。
"那就麻煩你了。"
"好啦、好啦,我這就去,那你也早點歇著吧。"
"春痕姑娘,你瘦了。"夢春痕瘦了好多,葛君彥未料再見心心唸唸的佳人時竟是如此模樣,看了讓他好心疼、好心疼。
"是嗎?"夢春痕綻出--抹笑,不知要如何應對。"夢夫人,春痕姑娘到底生了什麼病,我可以幫忙嗎:我爹認識不少名醫,也許會有幫助的。"為了春痕,就算要他傾盡所有他也願意。
"葛公子,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管若水客氣道,其實她也不想跟葛君彥解釋春痕是中毒不是生病,因為葛君彥是單純的老百姓,她不願他涉人這些紛亂的江湖事中。
"夢夫人,我是真心的,我真的願意幫忙。""葛公子,我們相信你的誠心,只是我這病已經在控制中,沒什麼大礙了。"夢春痕與母親有志一同的隱瞞自己的病情。
"那……那就好,我今天帶來了一些人參補品,希望能對春痕姑娘的病情有所幫助。"
"謝謝你,葛公子。"
"不客氣。"
簡單的問候完,氣氛頓時陷入死寂的尷尬。
"呃,我去沏壺熱茶,你們慢慢聊。"
管若水見狀,退出了房間。
須臾,夢春痕決定不再迴避二人之間的尷尬關係,直接點出他暗戀無果的事實。
"葛公子,其實你人真的很好,你該配得更好的女孩。"
"可是我只喜歡你……"葛君彥結結巴巴的表白,他的頭低得不能再低了。
"可是我對你只有友情,再也生不出其他的感情了。"
"是……是嗎?"
"葛公子,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夢春痕不願再讓他抱持希望,她想讓他趁早死心。
"是……是這樣的呀!"突來的拒絕如平地一聲雷,轟得葛君彥一時腦袋亂轟轟的。
"對不起,真的不是因為你不好,而是感情這種事本來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言,我希望你明白我對你並沒有惡意。"
"我、我明白。"
"希望你能敞開心胸去接受別的女孩,別浪費自己的青春了,你是家中獨子,你父母也希望你能見得好姻緣。"
葛君彥無言的點了一下頭,不知要回答什麼。
而他那受傷的模樣讓夢春痕看了也不忍的暗暗難過了起來。
如果可以,她是真不願傷他的,只是情字本傷人,不論愛與不愛都令人傷痛啊!
第十章
丐幫的弟子遍佈各地,向來都是江湖消息最靈通的,如今,果不損丐幫的威名,才隔了一夜,他們已經將顏念芸送回朵雲居了。
顏侃看著女兒平安歸來,他的心還在翻騰,又惱又喜的情緒讓他不知要說什麼才好。
顏念芸看著臉色鐵青,眉宇間隆起高高山丘的顏侃,他話也不說一句,令她更害怕了,低著頭,她小小聲怯怯的說著:
"對不起。"
夢春痕見狀拉了拉顏侃的手,要他前去安慰顏念芸幾句。
顏侃接收到夢春痕的訊息及要求,他的心更為煎熬。
他知道是自己不對,也知道自己十年來都把氣出在念芸身上,可是他們父女間的相處方式已經定型了,如今要他好言柔聲的跟她好好說話,坦白說,真的很困難。
夢春痕見他還定在那裡瞅著顏念芸瞧,她再輕輕的拉了他一下,並給了肯定且鼓勵的眼神。他終於移動腳步,走向顏念芸。
顏念芸見顏侃朝她走來,她的心開始繃得死緊,因為她知道她又惹他生氣了。
顏侃伸出一隻手覆在女兒垂得低低的頭上,許久許久,他才開口道:"你……不是掃把星,對不起。"
聽到父親的話,顏念芸一雙烏溜的眼瞪得老大。什麼?爹爹在跟她道歉!揚睫對上那向來該是淡漠的冰眸,可這一回她卻看到了不一樣的溫柔眼神。
"爹……"
"以後別再亂跑了。"顏侃輕聲的說著。
"爹!"頭一回感受到父親的溫柔,又看到他的笑容,顏念芸開心的抱著他的腿哭了起來。
第一次,這是她十年來第一次見到父親對她笑。夢春痕見此也感動的漾起子笑意,只是那襲心而來的隱隱刺痛卻在在的提醒她,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自己到底還能陪他們多久呢?
以為自己真的不怕死,可以笑看生死的,然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就越發現自己的懼怕。
她真的不想離開他們呀!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夢春痕雖因地恩劍護體,中毒有緩和的趨勢,但是在遲遲配不出解藥的情況下,她已經長時間的陷入昏迷狀態,手腳也不聽使喚,瀕臨癱瘓。
顏侃見此,每天都不放棄的伴在她身側跟她說話,並為她的手腳按摩。
葛君彥也每天不厭煩的來探望她。
管若水跟夢夏艷三姐妹更是成日奔波,找尋解藥。
朵雲居裡再聽不聽笑語了。
隋末初春融雪天
小萍按著石春顏生前的指示,來到了城郊的一處破敗小竹屋前。
"有人在嗎?"
這竹屋連個門都沒有,小萍只好自行進入。
"有人在……"
小萍的問話在看見一個長滿鬍渣,看來非常狼狽的男人衝出的身影後給打斷,只聽見他的口裡還喊著春兒。
連飛城看清楚了來者並不是他日夜期盼的石春顏後,一張臉又垮了下來。
"你……你是阿飛?"
"你是誰?"她怎麼認識他7.
"我是醉不歸酒樓的姑娘,我叫小萍,我是受春顏之托來的。"
"春兒!你知道她在哪裡?快,告訴我她在哪裡?"連續數月失去石春顏消息的連飛城,,找她都快找瘋了。
"她……我會告訴你她在哪裡,不過你得先有心理準備聽我接下來要說的話。"
"什麼意思?春兒她出事了?"數月來那狂跳不止的眼皮及夜夜不停的噩夢真的是她出事的前兆。
"她跟你相約私奔的那天,她被人口販子盯上給賣到醉不歸酒樓去,酒樓嬤嬤潘大姐花了不少銀兩在她身上,一心要她接客撈錢,不過春顏自是不依。就這樣,潘大姐天天對她動用私刑要她點頭答應陪客,可是春顏不管被怎樣折騰都不願點頭,潘大姐一氣之下,放棄了她開苞的好價錢,直接叫酒樓保鏢來糟蹋她,一意要讓她屈服,春顏後來見再無退路,便在被辱之前一頭撞牆結束自己的生命。"小萍很快速的把石春顏在酒樓的情形大概說了一遍。
連飛城聞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他瞪大了眼,張大了嘴,不敢相信他聽到的。
久久,他才開口問:"你是說,春兒她……死了?""是的。"小萍真不忍心對他說出這樣殘忍的結局,可是她又不能不說。
"對不起,我無力救她!能做的只有趕來向你報訊而已。"小萍真的很難過,如果可以,她真的願救春顏離開火坑,只是,她自己都自身難保了,所以能做的也只有完成春顏臨死前的心願。"春兒死了?春兒死了……"喃喃地,連飛城像是唸咒一樣的直重複著這個他不敢相信的事實。"阿飛,我知道你一定不能接受這事,不過潘大姐現在正命人將春顏草草葬於南溝橋亂葬坡,如果你要見她最後一面就要快呀。"
"什麼!春兒--"
"嘖嘖嘖,怎麼一個好端端的姑娘家竟給折騰成這樣。"土葬工人一邊將黃土覆於石春顏身上,一邊歎息的說著。
"是呀,渾身上下都是傷,死了竟連口薄棺都沒有。"另一名身形較矮的工人也同情的說著。
"呸呸呸,人都往生了你們還嘀咕些什麼,頭一天幹這行嗎?"另一個年紀較長的工人斥責著二名多嘴的漢子。
二名工人一經提醒,相互覷了一眼後,都閉口不再多言,反正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個姑娘不管是怎麼死的,都與他們無關,趕快葬了她也就了事便是。
然,就在黃土覆得差不多時,不知打哪兒衝來一名男子,瘋狂的搶走他們手上的工具丟在地上,並像狗一樣的趴在地上用手猛挖土。"春兒!對不起我來遲了。是我害了你,春兒……"連飛城瘋狂的直挖土,嘴裡還哭訴著他再也傳達不了的歉意。
他這般模樣看來如瘋子沒兩樣。
"喂,你在幹嘛?你瘋了!"土葬工人回過神來,連忙上前要制止他。
"滾開!"連飛城像只發了狂的猛獅,盛怒的一拳直挺挺的揮出,直擊那漢子的蒜頭鼻,繼而又死命的扒著那堆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