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願意再跑一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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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光束射進幽藍的瞳眸內,再慢慢遠離。
「湯醫生,子騫他沒事吧!」杜可黛憂心問道。
湯醫生收起小手電筒,面色凝重說道:「可大可小,可嚴重可輕微。」
「別打啞謎,請湯醫生明說吧!」身為哥哥的之騫,自有照顧弟弟的義務。
「還不瞭解嗎?解鈴還需繫鈴人,心病還需心藥醫。」經典名言,相信一這對博士夫婦聽得懂才是。
「該不會還在想著女人吧?」遲鈍的之騫,當然想不到事情的精要。
「一半一半。」女人的心思鎮密,比男人想得透徹。「是梅而美。」
「那天他帶回來的那個女孩子?」之騫有點震驚,為女人癡迷向來不是子騫的本性。
杜可黛點了點頭。
「像你當初追我一樣,失魂落魄的表情也雷同。」同是雙胞胎,她很容易從子騫臉上看到當年的之騫。
「你是說他……懂得愛了?」如果是的話,可能是基因突變。
「你早開竅,他晚開竅,你們兄弟倆真不像雙胞胎!」天底下總算有女人能讓子騫如癡如醉,想駛進港口休息了。
「但一旦開了竅,就會死守著伴侶,永生永世永不離。」雙胞胎都是一樣的,他以身作則。
這話聽在杜可黛耳裡,暖暖的洋流流過心窩,她眼光好,選了哥哥。
不過現在弟弟已收心,只是他的佳人不在身旁,要醫好他……
很難。
「這樣吧,你們先到外頭去拿藥,我去看一下隔壁的病人,等會再進來與他做個諮商,試著與他聊聊看。」心理醫生是病人的避風港,他得在碼弄個溫馨的酒館,與對方促膝長談。
夫妻倆像慈母般親吻子騫的額際,這才依依不捨離去。
湯醫生在兩人前腳踏出去後,後腳也跟著去處理預約的病人。
此時,獨坐在幽室的子騫,眼珠子突然一轉,焦點凝聚在湯醫生辦公上的一份報紙。
他拿起報紙,眼珠子逐漸呈倍數放大,一個個鉛版字印入他的眼簾,字串連成一件事實——江美音和而美,一起被人給綁架擄走。
綁架?擄走?
強烈的字彙撞進他的腦波,在在提醒著他——
他不該再消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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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院後的子騫,第一時間直奔甜蜜蜜賓館。
六神無主的李樹根見子騫前來,活似見到正義的關老爺,忙上前去喊冤哭訴。
「夏先生,你怎麼現在才來啊,而美和我老婆都被綁走一天,現在音訊全無,我都快不想活了!」李樹根哭得像是死了親爹,淒慘程度猶勝英台哭墳。
已經過了一天,該死,若非看了湯醫生桌上的報紙,現在他大概還在自怨自艾當中。
「知不知道是誰幹的?」若被他知道,他會將對方五馬分屍。
李樹根長聲一歎,要這麼快就有線索,他還需愁眉苦臉嗎?
「警方也沒任何斬獲,至今仍未接到歹徒的電話,真不知道那些歹徒為啥會挑中我這家窮旅社!」從外觀看,也不過是間普通的旅館,比他有錢的比比皆是,實在是搞不懂那班人圖的是什麼。夏子騫沉靜半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緊接一問:「你們最近有沒有跟誰結怨,像是!被恐嚇勒索之類的。」
李樹根搔搔後腦,努力回想這一陣子……
「有了,是阿昆仔!」他是這地方的管區,不過卻是白道中的黑道,會不定時跟他們要保護費。
「這個人跟你們有什麼過節?」他仔細聆聽每個可能的線索。
李樹根一五一十將他們沒按時交保護費的事,說給子騫聽。
尤其是有回當他來收時,碰巧遇見而美,正義感十足的而美,當然不肯就範,還當場教訓這吃人不吐骨的警界敗類,揚言要是他敢再這樣膽大妄為,一定會去向市議員告他一狀,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下當然引起阿昆仔不悅,有鬼見愁外號的他,懷恨在心是必然的,不過會不會是他心有不甘,將而美及她阿姨一起擄走,這還有待商榷。
「阿昆仔?」這個外號好像有點熟悉。「你知道他的全名嗎?」
「他叫趙子昆,有個恐怖的外號叫鬼見愁,聽說他父親是親義盟的明血主,連局長都要讓他三分。」說起這號人物,李樹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趙子昆……趙子昆……」一個模糊的印象慢慢由遠而近,子騫專注地將這名字反覆念著,最後他眼神一亮,大聲喊道:「王八蛋,原來就是你!」
李樹根魂魄一跳,顫巍巍問道:「你……認識他?」
夏子騫朝桌面一拍,沿路不停罵著混蛋混蛋走了出去,李樹根越看越迷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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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縣烏來的偏遠山區,雨如牛毛般下得詭異。
一棟廢棄的舊四合院內,兩名女子背貼背相依,四周環繞著七八個大漢。
「我……我警告你們,我……我可是很保守的,你們要……要是敢碰我,我……我就咬舌頭給你們看!」江美音一雙眼在七八個大漢臉上來回,這幾個傢伙看來孔武有力,身強體壯,比起她那瘦排骨老公可是強上許多了。
「那我就碰你一下,你要能咬舌頭死,也省得我們花力氣拿刀殺你。」滿臉橫肉的趙子昆,輕輕用腳撥了江美音,還戲謔地賊笑兩聲。
「你……你這哪是碰我,我的意思是說……你有種就把我的衣服撕開,然後狠狠羞辱我,還有……如果你們敢動我外甥女的念頭,就……就先過我這關,我絕不會讓你們這班惡賊欺負她的。」說得多義正辭言,一名偉大的阿姨要為外甥女捐出節操,此情日月可鑒,山河同悲。
數名大漢聽了江美音的慷慨之詞,只是懶懶地打了幾個呵欠,打牌的打牌,抽煙的抽煙,沒人理她。
看到此一情景,更讓江美音有種下不了台階的羞憤。
她氣得咆哮大喊:「有種就一起上啊,老娘什麼風風雨雨沒見過,憑你們這幾個小鬼頭,還不夠老娘塞牙縫呢!」
一旁的而美實在看不過去,低低回頭在她耳邊說道:「阿姨,你就別說了,人家只要財,不要色。」這些人要想劫色的話,她們倆早就體無完膚,哪還能平安無事坐在這。
「你那死鬼姨丈的錢都在我這,他們跟你姨丈能要到什麼錢,所有的房契、地約、股票、珠寶全都是我在管,達現金、外幣、黃金……」
「阿姨,別說了,快住嘴啊!」而美發現所有大漢全豎起耳,專心的程度好像在聽一堂出名的教授講課。
「嘿嘿嘿,我就說嘛,憑我得到的可靠消息,哪會搞錯呢?」趙子昆一手把玩著黑星手槍,一邊賊賊地笑看這對笨姨甥。
「不不不,我說錯了,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現在的我們窮得一貧如洗,三餐都出問題了,哪還有多餘的錢給你!」江美音趕緊轉個話題,但手上豆大的鑽戒閃閃發光,這點倒引起趙子昆的注意。「不錯嘛,三餐都出問題了,竟還有個寶貝戴在身上……」趙子昆粗魯地抓起江美音的手,嘴裡還不停發出嘖嘖的讚歎聲。
「你……你看錯了,這是夜市買的假貨,一顆才兩百五,你要的話,改天我送你十個,你愛怎麼戴就怎麼戴,你看好不好?」心疼喔,這足足有三克拉的天然南非鑽,要他真把它給拿走,她可會哭上三天三夜。
「用不著了,我就先拿你這一顆,改天你想買再自己去買了。」趙子昆作勢要拔掉江美音手上的鑽戒,卻被而美給嚴聲臭罵。
「你還算是男人嗎?只會欺負女孩子,虧你還是人民保母,我看你連當個路邊流浪狗都不如。」積怨已久的怒火終於如火山般爆發出來,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罵個痛快。
「而美,你……」江美音急得嘴唇泛白。
要命了,這死丫頭在這節骨眼上,還裝什麼巾幗英雄,萬一真將他們這群彪形大漢激怒了,犧牲色相事小,真要拿光了她一生的積蓄,那她鐵定上吊見祖先去。
「呵呵,看不出你個頭小小,中氣還挺夠的嘛,這臉蛋看來是細皮嫩肉,身材嘛……也小有看頭,嘿嘿……」趙子昆一臉急猴色相,一條舌不停在嘴裡竄進竄出。
其他幾名兄弟見狀,也紛紛走上前來。
「喂,你們想幹什麼,如果你們想幹什麼,就衝著我來好了,我身為她的阿姨,有什麼苦就由我來替她擔,你們將所有的不滿,全都發洩在我身上吧!」江美音踉蹌爬起,挺起胸脯直朝趙子昆而去。「閃開,老子對老女人沒什麼興趣。」一掌將她推開,要他啃這根老樹籐,恐怕他還得先去磨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