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得也不錯啊,像你這麼濫情,哪會拒絕。」關語a長得也不醜,他這樣說似乎牽強了些。
「好,你再聽好,女人還是有分的,像這種帶點三八神經質的女孩子,我沒笨到去招惹她。會去跟她辦那場假婚禮,全是為了讓我的日子好過些,一點也沒參雜情愛成分。」他捺著性子解釋,但願這小腦袋瓜子能聽得進去。
「那……那還送到戒指……」她好忌諱,這種動作是不能隨便有的。
「要是你在公園裡看到小男生給小女生套戒指,你會信以為真嗎?」他打了個比方。
話雖如此,而美還是心頭有些不快。
夏子騫這下才深深體會,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道理。
「聽好,今後三天你就照我的意思去做,三天後,你會明白,婚姻在我眼中,不再是兒戲,而是我夏子騫的年度大戲。」三天內,將她娶進門。
「好大男人喔,我不管,你要立刻放我走!」
「你要再無理取鬧,我就發狠地狂吻你!吻到你窒息為止。」
為怕他獸性大發,而美暫時封住嘴,避免禍從口出。
車子飛快橫過中山北路,來到全台北市最有名的婚紗攝影禮服公司,就這麼湊巧,裡頭的老闆娘正是「霸獅」慕容狷的妻子葉芊美她妹妹所開的店。
自從老姐下嫁給「皇獅」連鎖飯店的負責人後,身為姻親的葉若美,自當是妹以姐貴,在凱子姐夫的贊助下,到法國去學了婚紗藝術這門學問。
回國後,就因為有這樣的後台背景,使得若美在短短數年間,成為全台灣首屈一指的婚紗設計師,旗下擁有一流的攝影師及造型師,可說是此行的第一把交椅,許多政商名流的嫁娶,全由她一手包辦!
「若美姐,剛剛打電話來預約的那位客人,現在已經在外頭等候了。」助理夢夢神色慌張。
正在跟設計師討論二○○二年最新婚紗概念的若美,揚起半邊優美的側臉,不疾不徐道:「才剛打電話就想要試紗拍照,你不懂得回絕嗎?」還虧在她這幫了三年的忙。
「可是對方說……那是個重量級的人物,要是我們不……好好招待,此地將會……」夢夢嘴裡像含顆鹵蛋,實在不敢實話實傳。
「說下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位皇親國戚?」若美好說也是國際知名設計師,她倒想看看是哪個三頭六臂的人物。
「他說要將此地給……夷為平地。」夢夢兩眼翻看天花板,接著便順手將耳朵一捂。
「好哇,哪個大人物這麼夠力,我就是不買他的賬,看他奈我何!」若美體態優雅地走向接待室,可她回頭一看,夢夢並不敢跟來。「來呀!有我在,你不用怕!」
夢夢並不是怕對方,而是怕被對方給認出來!
他們曾經有過一段露水姻緣。
老闆下令,她不敢不從,只怕意見一多,飯碗可就不保。
畏畏縮縮跟在頭家娘若美後頭,待一打開貴賓室大門,夢夢整個人幾乎可說是隱沒在若美身後。
「你快替她上個造型,用全世界最流行、最昂貴的婚紗都沒關係,我要她成為全世界最美麗的新娘子!」夏子騫見到若美,客套禮貌的話全省略,直接切入重點。
「夏子騫,我沒說我要嫁你。」直到進了這家婚紗禮服公司,而美才曉得她上了賊船。
「你不嫁我也不行,誰敢娶你,我就砍誰!」她是他的女人,月老早已欽點姻緣簿。
「原來你說的三天就是……」
「沒錯,這三天就是要籌備我們的婚事。」
「不,我不答應。」而美蟹步橫向若美。「他昏頭了,你別理他。」
若美仔細打瞧子騫後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太子集團中最花心的那只花豹!」
「發音請標準,是『雪豹』,而不是『花豹』。」他可不是探索頻道內的野生動物。
「還不都一樣,花心是出了名的。」這大街小巷,男女老少都知道的大人物。
「你只顧賺錢就好,別忘了『以客為尊』這句口號。」
「很抱歉,我只接受兩情相悅的Cass,不接受一廂情願的Case!」像是母雞保護小雞般,而美被若美給護在羽翼下。
「你……」他才要拍桌罵人,突然發現這女人眼熟地很,悄悄走到她身邊,將她眼鏡一把摘下。「我就說嘛,怎會那麼眼熟,原來是帥嫂她老妹嘛!」見過幾次面,但永遠不熟。
「請有風度一點,不要隨便摘人眼鏡。」她又從他手中將眼鏡搶了過來。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更好辦了,告訴你一件好消息,我不但戀愛了,而且……要結婚了!」希望她能給予無上祝福。
「新娘答應了嗎?」她問問躲在她身後的而美。
「我這麼愛她,她沒理由不嫁給我!」他說得理直氣壯。
「你說呢?」若美又回頭一問。
「愛我是……沒錯,但……太過花心。」男人風流最要不得,遲早她也會被三振出局。
美啊,我要說幾遍你才相信,那姓關的花癡女是她自動貼上來,不是我去巴住她的!」他捂著額頭,一臉無奈的解釋道。
「可是你也去貼過很多女人。」從第一天和他見面,就知道他花心的不得了。
「我發誓,就算這屋子裡滿滿都是女人,我的眼中永遠只有你一人。」他舉起手,宣揚愛的宣言。「廢話,我是你嫂嫂的妹妹,你當然不敢,可是……」若美發現後頭好像有一隻小老鼠老躲著,不免大聲喊道:「夢夢,你老躲在後面做什麼,快出來啊!」
在不得已之下,夢夢只好低著頭走了出來。
當她緩緩抬起頭時,夏子騫心中暗叫不妙。
「你是……」這世界怎會這麼小,又碰到以前溫存過的女人?看來,別說黃河,就算跳到太平洋也洗不清了!
第七章
「唉,回天乏術了!」葉若美幸災樂禍著。
「是啊,看來是病人膏肓了。」連夢夢也加入討論行列。
「你們倆是成語接龍是不是,沒看到而美傷心成那樣,你們還不幫我!」
夏子騫怎麼也勸不停傷心的而美,當她聽到他和夢夢曾有過一夜風流後,先是大哭,接著小哭,現在則是呆呆地傻哭。
「自作孽的事,凡人一向幫不了,恕我難以協助。」若美投以一記默哀的眼神。
「你別看我,我更沒立場可言。」夢夢懊悔極了,生平第一次的一夜情,竟好死不死再度重逢,造孽啊!
這男人誰沒過去,正當他想洗心革面,不再過問紅粉俗世時,卻又偏偏冒出一些小插曲,唉……「沒轉彎餘地?」他對著傳聲筒葉若差問道。
若美低聲地與而美咬耳朵,回來後給他一個肯定的搖頭。
「再給一次機會。」他伸出食指,試圖力挽狂瀾。
若美再貼到而美身邊,嘰嘰喳喳咬著耳朵。
兩分鐘後,頭搖得更厲害。
「是不是我們之間……真的完了?」夏子騫說得有氣無力,如消氣的皮球。
若美又把嘴湊到而美耳朵,這回她很快就回來了!
點頭如搗蒜。
像是三審定認,判定了死刑。
「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我回阿姨家去了,但願將來真有個幸福的女人,有緣能穿到這裡的婚紗。」她含著淚說。
其實日子相處久了,說沒感情都是騙人,摒除子騫的風流不談,老實說,他不但對她百般呵護,還讓她享受到從未有過的窩心。
「該死!」他不停咒罵自己,老天爺是公平的,誰教他之前紀錄不良。
「也許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要一份安全感,但從你身上……我實在找不到。」
這話像把武士刀,直接從他腹間切過去,讓他半點喘息的機會也沒。
被她這麼一說,眼角不知不覺溢出清淚,在還沒被人發覺之前,他迅速用手抹了去,但還是被若美給不小心看到。
英雄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看他心碎腸斷的模樣,想必這回是認真的了。再怎麼說他也是老姐那邊的好夥伴,不幫幫他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而美,我想這件事……」
「你別再說了,我不想再談感情。」當著大家的面,她拒絕若美的好意。
柴若濕了,怎麼也燒不起來;心若死了,怎麼也跳不起來。
而美擦了擦淚,深吸一口氣,在經過子騫的面前時,還不忘回頭看他一眼。
這一眼看得她更加難過,濡濕的眼眶又蓄滿淚水。
她明白自己也捨不得他。
但就是接受不了啊!
明明愛一個男人,卻不能接納他,愛情為何這麼矛盾呢?
「我送她出去,你在這先坐會。」縱使他曾風光過,如今也成了灰頭土臉的失落客,若美自當不再苛責。
他沒回應,沒有靈魂的軀體,猶如行屍走肉。
而美的腳步聲漸漸遠離,她的短跟鞋常常拖著地,下回不知何年何月,他才能再聽到她短跟鞋拖地的聲音了!
她還想吃宜蘭的小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