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訂位子嗎?」她沒把他推開,任他親暱的勾著手,還把頭倚在他肩上,讓他整個人都要融化了。
「當然有。」他心花怒放。
「太好了,」她翩然而笑,霍然站起身,朝遠方而來的宣秩耀猛招手大嚷,「宣,快來,雲驄說晚上去吃大餐。」
「太好了,真叫人期待,」該死的宣秩耀樂得跑來會合,「謝謝老公。」
聞言,沉雲驄心口一窒,差點缺氧而亡,他敢再胡亂叫,非殺了他不可。
那頓三人的情人節大餐,沉雲驄一直是食不知味,至於那束玫瑰花,最後還難逃惡運葬送在宣秩耀的惡嘴裡,成了一時興起的人工花瓣雨。
好大的一場花瓣雨,讓他都要傷風感冒了。
天殺的宣秩耀!
而聖誕節前夕,沉雲驄訂了一份海外限量的神秘禮物,準備晚上吃耶誕大餐的時候讓尹崇生強烈感受他為她準備的驚喜。
「晚上帶妳去一個好地方。」他的手橫攬著她的腰。
枕在他腿上的尹崇生擱下面前的書,仰頭問:「要做什麼?」
「秘密。」他甜蜜的在她臉上一啄。
忽地,她起身推開他,「不行,宣說晚上要去東海大學的路思義教堂做彌撒,我才要麻煩你開車送我們到台中去的。」
「台中?妳今天要到台中?」幸虧他眼明手快的扶住下顎,要不然這一次又不知道得到哪兒尋去了。
「對啊,雲驄,好不好?人家很想去東海的路思義教堂,你知道一群人一塊唱聖歌的感覺有多麼棒嗎?我好期待喔!」她好聲的央求。
與沉雲驄相識越久,她就越會利用他吃軟不吃硬的弱點,拚命的鼓吹他改變心意,投入她與宣秩耀的活動,每每,沉雲驄只有咬牙允諾,然後再私下兀自扼腕歎息。
他點點頭,勉強的扯出一抹笑容,然後別過臉去,拚命的咒罵宣秩耀那顆惹人厭的電燈泡。
「雲驄你最好了,就知道你疼我。」她撲進他的懷裡,將他抱了個滿懷。
「笨蛋,不寵妳寵誰?」
一股馨香來襲,沉雲驄眼中慾念深沉,托起她的臉,霸氣的落上一吻,吻得纏綿悱惻,尹崇生再怎麼驕任推卻,也只能接受。
她的順從稍稍平復他受創的心。
然而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沉雲驄決定找個時間,再次跟天殺的宣秩耀好好的溝通。
趁著她陪同雙親出國過新年,他把宣秩耀找了出來。
推開Starbucks的門,一眼瞧見角落的沉雲驄,宣秩耀走向他然後一屁股坐下,渾然不知死期將至。
「唔,親愛的老公,怎麼只有你,我以為崇生度假回來了。」
「趁著崇生還沒回來,我想我們應該溝通一下。」他漾著一抹好笑。
宣秩耀終於察覺他眼中的殺氣,倏然笑道:「溝通什麼?」
「不要再讓我聽到那麼噁心那兩個字。還有,你到底還想跟我分割崇生多久?大學四年,你已經分割了我三年了,我又不是念數學系的,成天跟你算這愛情三角函數。」他惱火的說。
「怕什麼,我都要畢業了,難不成要學你又賴著重讀?」在尹崇生的調教下,宣秩耀學會揶揄調侃人。
「少來,我聽說你在準備藝研所的推甄。」瞇起眼,沉雲驄把話說得明白。
「唔,你消息這麼靈通,難不成你在我身邊布下天羅地網?」
「少跟我打哈哈,到底要怎麼樣,你這電燈泡才會收斂點?」
「這……」宣秩耀搓著下巴,煞有其事的思索起來,老半天,他挑眉回答,「不知道,很難吧!」
「你……」要不是Starbucks沒賣酒,沉雲驄真想操起酒瓶往他腦門上敲去,看他會不會清醒些。
「哇,老公你似乎很暴躁,我得跟崇生報告一下,讓她小心你,說不定你是個有暴力傾向的男人。」
他的溫文告罄,頂著一張宛如閻王陰沉的臉,霍然起身低喝,「出來!」
「幹麼,要幹架喔?我承認我技不如人,老公你不用打我,因為你穩贏的,我會去申請家暴法。」他直接投降。
「快點出來,要不然待會我讓你被抬著出去。」他瞇眼威脅道。
「第一次看到要打人還這麼愛命令人的。」宣秩耀皮皮的跟了出去,他知道他不是要揍人,但是就是想這麼玩玩他,就說揶揄這種事情還真是風水輪流轉,以前沉雲驄不也戲弄過他?
沉雲驄坐上他的銀色積架,「上來。」
「三更半夜要去哪兒?」
「去尋找你愛情的第二春。」
他誇張的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有沒有聽錯,要去尋找我的第二春?」
「希臘哲學家安納西攏袂西說,一個人失去一段愛情,就要找尋另一段愛情,成就他現狀的圓滿。」沉雲驄挺學術的說著。
安納西攏袂西?宣秩耀蹙眉沉思,卻想不出來那是哪位希臘哲學家。
「親愛的老公,請問一下,那位安納西攏袂西到底是什麼流派,我怎麼跟他不大熟?他跟蘇格拉底有關係嗎?比如說朋友之類的。」
沉雲驄操控著方向盤,發出一記冷笑,「其實我跟他也不熟,因為他剛剛才在我口中誕生,至於他的大名跟蟑螂的惡行惡狀很像,怎麼死都死不了。」
感覺襲面一陣陰風,宣秩耀皮笑肉不笑的發出幾聲干哼,決定不再發問。
威風的銀色積架在安和路上的一處停下,「下車,你不會是想等著我幫你開車門吧?」
「沒,在我手還沒斷之前,我想我比較喜歡自己開車門。」宣秩耀趕緊打開車門離開那個冰冷的空間。
仰頭一看,眼前是一家PUB,叫Moonlight。
「還真是月色朦朧啊!」他低語。
「發啥愣,快進去。」若不是想維持宣秩耀容貌的完整性,沉雲驄真會從屁股上踹去,讓他匍匍前進。
推開門,熱鬧的音樂與外頭的寧靜是回然不同的兩個世界,然而Moonlight裡頭,清一色都是男人,形形色色什麼類型都有,而且質感都還不賴,比起一般的搖頭PUB風格實在清新許多。
宣秩耀帶著問號回頭看了沉雲驄一眼,「老公,我開始懷疑你的性向,或許當初我的臆測是對的,你的確有這圈子的味道。」
「死心吧你,我以前是常來,不過那是因為Moonlight是從前畫室老師所經營,而且這裡只招待熟識的會員,大伙多多少少都認識,所以我從不會被搭訕。雖然我巴不得把你扔倒太平洋去,但還不至於真的泯滅人性殺了你,去吧!為自己找一個契合的夥伴。」
「老公,I love you。」宣秩耀感動萬分的猛朝他眨眼。
「我去跟老師打聲招呼就走,你自個兒好好玩。」臨去前他又婆婆媽媽的叮囑,「警告你最好賣力點,至少在崇生回來之前我要聽到你的好消息,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月老都沒像你這麼速成,緣分、緣分,你懂不懂?」
「呿,你這傢伙的心思我會不懂,緣分對你而言是個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有那不擇手段的惡習。」沉雲驄賞了他一記白眼,把Moonlight的自在留給他,揚揚手便走。
宣秩耀讚歎不已,「不賴,真不賴,品質的確好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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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宣秩耀開始過著名草有主的生活,沉雲驄真是作夢也會笑,每逢假日一早便開著車到尹家去接人,這天正巧跟欲出門的尹家夫婦打了照面。
「雲驄,吃過早餐沒?」尹母問。
「伯父、伯母早,我吃過了。」
「打算帶我們家寶貝去哪裡玩?」
「到漁港去走走,崇生說她想去。」
「好好玩。」尹父拍拍他的肩膀,跟老婆出門去打他的小白球。
半晌,尹祟生從樓上翩然奔下,懊惱的說:「Sorry,臨時找不到我的太陽眼鏡。」她匆匆的奔向餐桌抓起早餐,「出發吧!」
「大小姐,找什麼眼鏡,妳的太陽眼鏡那天放在我車上沒帶走,記得嗎?」揉著她的眉心,他低笑說。
「喔,原來!我還以為自己已經迷糊到這種地步了。」她猛拍額頭,和他走出門。
坐上車,她突然覺得少了一個人,「宣呢,他怎麼又沒來?我從開學到現在還沒看到他耶,以前他每天都會出現,現在每一次我們去哪裡玩,他都不見蹤影,奇怪……」
「他沒跟妳說嗎?昨晚去約會,今天一早爬不起來。」沉雲驄的笑容裡有一種貓吃魚的得意。
「約會?他幾時有了新歡,我怎麼不知道?」她驚訝萬分。
「如果沒有新歡,他早坐在後座喳呼了。」
「好小子,虧我跟他是姊妹,竟然這事情也不跟我說。」
「給人家一點保有秘密的空間,過陣子他就會帶新歡出來跟妳碰面了。」
今天天氣真是說不出來的好,沒了電燈泡,沉雲驄覺得光線剛剛好,左攬右抱只有他跟尹崇生兩人,這樣才像情侶的約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