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我……」這是什麼見鬼的形容詞。
可是「我」了半天還是「我」不出個所以然的明明,張著嘴搜遍腦袋,就是找不到反駁的立足點。
怎麼回事,立場好像反轉過來了!為什麼自己成為被他歪論下的綁架對象!這些似是而非的話語裡面,除了證明艾昕是個狡猾的狐狸外,好像聽來還滿有道理的。所謂一舉兩得,他是從端木揚身上賺便宜,自己則不知不覺地成了懸吊在馬兒前面獎賞的大紅蘿蔔。
明明心想,怪不得那時候端木揚要罵他「狐狸」了。
艾昕咧嘴一笑。「無話可說嘍,明明。我的清白應該是沒有疑問了吧?要是你再有問題,我還有一個最強有力的證據……」
「什麼證據?」
他扣住她的腰,讓自己與她的身子完全密合,在這種狀態下,身體最誠實的反應與甦醒的慾望,都無所遁形地傳達出來口拉起她的手,貼在胸口,隔著上衣那明顯加速的心跳也無庸置疑。「我的身體和我的心,都同步地在說他們有多喜歡你,明明。這不是作假,也不是演戲,相信我吧?」
唔!還沒有決定要不要相信他呢,明明的身子竟因為他火燙的硬熱感觸而跟著發熱了。過去絕對不會相信自己體內有這種淫蕩因子的她,莫非經過「一夜」的調教,就變得這麼沒有節操,不管腦子還在生氣,身子一樣會發情?!
哇,她不要!
「一定是你偷偷給我下藥了!」沒頭沒腦的明明忿忿地叫著。
「我?」他愕然地睜大眼睛。
「對,八成是你口水裡面藏有毒素,被你一吻,我就變得這麼沒有大腦,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相信你的話,少以身體來勾引我,我不會上當的。所以別再散佈你的男性荷爾蒙,快點離開我!」
「現在又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只有你在,我才會變得這麼奇怪!」以前交往的男人,根本沒有本事能讓她失去控制地顯露本性,只有在他面前,她的優雅、她的氣質、她的聰明,全都成了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廢物。
「奇怪?」他不用多想,就露出了「噢,原來如此」的得意竊笑。
啊!自己又給自己挖了個洞穴!明明心臟七上八下慌張地跳動著。
他的手指誘惑地在她的頸項間徘徊。「你所謂的『奇怪』,是哪裡奇怪?身體不舒服嗎?那得去看醫生才行。你知道的,小病不看很容易積勞成疾。我先幫你探探脈搏吧,再看看你有沒有發燒……」
「不要你雞婆啦!」冰涼指尖在溫熱的肌膚上撫動,昨夜的回憶又鮮明地浮現,他是如何如何的對她做了這個、那個,而自己又是怎麼回應他、說了哪些話……這些片段,沒有一個是她有勇氣將它化為文字的!
「糟糕,好燙!」他微笑地說。「你確定自己沒事嗎?心跳得這麼快,體溫又上升,我看請個醫生來看診好了。」
沒事、沒事,只要你離開我就一點事都沒有!明明閉著眼睛死命地搖頭,這一回她絕不會再脫口說出那些,讓他更加賊笑的蠢話。
「你搖頭是不要看醫生?還是自己已經不行了的『不要』?」他話中帶笑地。
明明不用看他的臉,也曉得他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臉,此刻一定又是椰榆中帶著惡作劇。明知道她是為何心跳加速、身體發熱,卻還故意饃她、吃定她。
如果世界上真有狐狸精這種東西存在,她眼前肯定是史上最長壽的千年狐狸精,不只是深諳勾引之道,還精通十八般調戲功夫,有如初生之犢純潔的她,哪裡是他的對手,根本招架不住!
明明放棄狡辯地軟下身子,在艾昕面前,自己根本沒有勝算。
察覺到她的軟化,艾昕微笑地從她身上起來,並解開她雙手的束縛。「別一臉輸得很不服氣的模樣。你才是嬴家,小傻瓜。」
意外他把到手的「勝利」給放棄,明明錯愕地看著他。
「睜那麼大的眼睛來誘惑我也不行。」他輕快地在她唇上掠過一個吻。「我的話都說完了,現在輪到你了。」
這是什麼意思?明明困惑無比地挑起雙眉。
「到此為止,要是你決定不相信我,我們就沒有『繼續』了。我把決定權交給你,明明。想要我的話,你得自己來找我。這是我最後一次追著你跑了,我已經厭倦這樣不斷地推銷自己,但你卻不肯主動地接近我。愛情不是單方面的追逐遊戲,我想要和你一起談戀愛,而不是一個人唱獨腳戲。」
艾昕離開她的身邊,走到門邊回頭說:「還有,別再戴著面具談戀愛了,那會很累。做回你自己吧,明明,對自己有信心一點,即使是你再潑辣,仍然有像我這麼蠢的男人喜歡你的尖牙利舌,愛你的辣,就算你保持的完美無缺已經有了破洞,我也會用我的愛陪你一起修補。可是你得先跨出這一步,我會在老地方等你,拜拜。」
寂靜無聲的空間持續了好一陣子,明明才從震驚中回神。
他居然就這樣走了?他居然就這樣丟下渾身發熱酥軟無力的她,若無其事的走了?像陣旋風地調戲了她的身體,瓦解了人家的心防,居然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了。這個……死狐狸、臭狐狸、笨狐狸!
但是當明明挾著滿腔怒火,到處搜索時,他人早已不在了。
「什麼嘛!」沒事走那麼快幹麼,她發洩地往沙發腳一踢。「哇!」
一股劇痛傳來,她忍不住蹲下抱著紅腫的腳趾,逞強的淚在眼眶中打滾。
誰會去追你,你休想,我汪明明才不會倒追男人呢!你想得真美,我不會去追你的,我死都不會去追你!
笨蛋艾昕,我最討厭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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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昕一走進夜舞俱樂部,就被端木揚給逮住。
「我真服了你,情聖。居然無視本公子交付的工作,丟下一個攤子給我收拾,就為了挽回愛情危機。」他扭曲著諷刺的笑容說。「這一趟去收穫如何?有沒有成功說服你的小甜心回心轉意,相信你的誠意啊?要是沒有,我很樂意幫你的甜心消滅一個麻煩。」
「拜某人之賜,逼得我不得不去解釋清楚,還好意思提。」
「唉呀,非戰之罪,我又怎知隔牆有耳呢?」端木揚雙手一攤,撇清責任說。「千錯萬錯,都錯在你想跟我A錢,這下好了吧,私房錢沒到手,甜心就跑了。」
「別說那種不吉利的話!」白他一眼,艾昕開始後悔沒在支票上填寫上億的數字,讓他付出慘痛代價。「明明不是跑了,只是需要一點時間仔細思考我們彼此的將來。」
端木揚拍拍手說:「好一句八點檔的標準台詞,背得滾瓜爛熟了。」
再好脾氣的艾昕都會變臉,他捶了一下損友的肩膀說:「你很樂嘛,看到我有今天,難道你不覺得自己也該負一點責任?」
「好說,你要是兒子、女兒出生了,我不介意幫你養。反正依據汪明明和你的血統,那小孩應該很合我胃口,剛好養來當我的接班人。」比油腔滑調,他艾昕可是天下無敵的。當然,他的致命缺點天生死敵恰巧不在眼前,這也是他放心大膽的理由之一。
「休想,孩子讓你養,豈不成為下一世代的混世魔王。我們這一代的人被你凌虐就很可憐了,我不會讓你這個專門塗炭生靈的禍根延續到下一代。艾昕悍然回絕了這個提案。
「沒關係,我很有耐心,可以等。等到你的小鬼長大一點了,我就在他耳邊教唆什麼叫做『混世魔王』之九『陰』真經,想必他一定會深得我的真髓。」無賴地一笑,端木揚眨眨左眼說。「九陰真經?九種陰險狡詐的伎倆還需要寫成經書嗎?」知「友」莫若他艾昕,他馬上就曉得端木揚在說什麼。
「有趣吧?這九種伎倆只是基礎,等到學會基礎就可以變化出九九八十一招式,再延伸到變化型!」
「喂,你還當真以為自己在寫武俠小說不成。」
閒談該告一段落,端木揚也一笑轉換為正經的面孔說:「總之,根據你到手的資料,我們已經查出對方的底細、目的何在了。剛剛我們派去的人,已經協同電信警察去查封對方的電腦,可能會以入侵他人資料庫,意圖竊取商業機密的罪名起訴吧。可是根據回報,似乎少了集團首腦與製作電腦程式的人。」
「幕後是幫派份子嗎?」
「嗯。想要竊取我們這兒的會員資料。你也知道夜舞俱樂部的會員名冊就等於是一個最佳的橫向政商聯絡網,能取得這個關卡就等於取得世界貿易的金鑰,能夠暢通無阻,所以在黑市有一定的行情。他們就是企圖獲取這塊肥肉。」端木揚咋舌地說。「幸好沒讓這些兔崽子得逞,要是夜舞俱樂部這麼沒有保障,還有誰會加入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