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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岳盈

  「是誰用琴聲迷惑我的?」她不滿地嬌嗔,抬起水眸直勾勾地瞅著他,「人家本來就有心事,你還彈這首『關雎』來讓我分心……」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會跟你重提婚事?」花朝禁不住揚高眉。

  「嗯。」她不好意思地頷首回答,「聽了你三年的琴,我的琴技雖然始終及不上你這個名師,通曉的琴譜卻非三年前的吳下阿蒙可以比擬。你一撥琴弦,我便聽出你要彈『關雎』了。」

  「那剛才我問你時……」他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剛才……」她聞言芳頰酡紅似火,掄起雙拳不依地捶打那片雄健的胸膛,語音又嬌又媚地為自己辯解,「人家被你親得都還沒喘過氣來,腦子裡一片空白,哪裡想得起來嘛!」

  花朝朗聲大笑,心中得意無比。

  「你還笑?壞死了!」她嘟起嘴埋怨。

  花朝被她嬌媚的模樣逗得心癢難耐,忍不住低頭噙住那芳唇深吻,動情的舌頭撩撥著她,吻出她激烈的心跳與體內火熱的騷動,千慧不由自主地低聲吟哦了起來。

  但在情火燎燒到一發不可收拾之前,花朝便以過人的理智放開千慧,額抵著她的額喘息道:「你願意讓我敲鑼打鼓地將你迎娶入門了嗎?」

  「嗯。」在他深情的請求下,千慧欣然地頷首。

  畢竟,兩個人都等待太久了。

  ☆   ☆   ☆

  「寧國公來訪,令舍下蓬蓽生輝。」

  趙政道親至門口相迎,兩人雖無私交,但花捷怎麼說也是位列國公,又統率保護皇城安危的御林軍,深受皇帝與太皇太后重用,今日登門拜訪,他自當以禮相待。

  「打擾了。」花捷像以往一樣表情嚴肅,只嘴角微揚,端正俊朗的目光難得的溫和了起來。

  「請。」趙政道並沒有受寵若驚。

  如果昨晚入睡時,妻子在他枕邊說的話屬實,花捷難得的親切就不是沒理由的。

  「徽音公主今早召我入官,還留我一塊用午膳。她不斷誇讚慧兒嫻雅溫柔,暗示希望能有這樣的媳婦。老爺,徽音公主恐怕是看上我們慧兒了。」

  「嗯。」當時他聽得昏沉沉的。

  「東寧侯人品俊逸,又是皇親國戚,是京中貴人爭相巴望的乘龍佳婿人選,與我們家又是門當戶對。況且為了千艷,慧兒的婚事已耽擱了,有哪家的姑娘到十七歲仍未訂親的?老爺!這門婚事我們要把握呀!」

  「……」

  「我就在納悶在滿朝文武大臣家的閨閣千金中,太皇太后和徽音公主何以特別青睞咱們家慧兒,三番兩次的召她入官。就連我這樣的一品丞相夫人,她們一年也難得召見一次呀。我猜想有可能是朝陽公主與慧兒親近,引起了太皇太后的關注,才會在那一年寵召了慧兒,或許那時候和東寧侯在宮裡見了面,東寧侯對慧兒一見鍾情,他是太皇太后最疼愛的外孫,太皇太后愛孫心切,才會不時召慧兒進宮,好讓兩人能時常見面……」

  這番話把他的睡意全趕跑,坐起身,瞪向妻子。

  「夫人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雖然千慧極為孝順、貼心,可他因為公事繁忙,無暇多與自幼離家的小女兒相處,只知她在回家不久後,朝陽公主便找上門,兩人的神情頗為親熱,之後更是往來密切,至於兩人為何會認識,千慧只含糊說是到庵堂裡上香時,巧遇定國公夫人攜朝陽公主前來,兩人一見投緣才相識的。

  而她時常入宮……那是種榮寵,他從未多想,更沒料到會牽涉上東寧侯花朝……

  「也沒什麼。只聽說慧兒進宮時,東寧侯常常彈琴給她聽。」趙妻避重就輕地回答。

  「這……」還沒什麼?一個男人彈琴給一名芳華正茂的少女聽,還能沒什麼嗎?他不由得對妻子的輕描淡寫不以為然。

  「兩人只要發乎情、止乎禮,咱們做父母的就睜只眼、閉只眼吧!而且慧兒已經十七歲了,我也問過她的意思,看她羞人答答的模樣,我便知她不反對這門親事。」

  「可是……」

  「再說,徽音公主已經夠體恤我們了。如果不是千艷的婚事因泰儒的母喪而延誤三年,說不定已遣人來說媒了。」

  然而,這些話還在耳裡、心裡打轉,尚未做出結論,隔一日花捷便派人送上拜帖,說有要事跟他商談。

  他與花捷既無私交,有什麼私事可談?除非他是為花家的唯一血脈、徽音公主的獨子花朝而來。

  賓主入座後,趙政道慇勤請客人品茗,注視著花捷那張剛毅、沒什麼表情的臉,知道他正等待自己開口詢問來意。

  「寧國公說有要事商談,不知是什麼事?」他緩緩道。

  「本爵不擅長拐彎抹角,就跟右相直言了。」花捷的聲音平穩輕柔,卻擁有一種讓人不得不傾聽的權威力量,「我這次來,是為舍侄花朝說親。」

  「東寧侯?」趙政道眼中有抹瞭然。

  「確是。朝兒對右相的三千金仰慕已久,徽音公主也很喜歡她,希望能與右相締為秦晉之好。不知右相意下如何?」

  「東寧侯文武全才,又是當今聖上的表哥,照理講……」

  「右相話中有話。」花捷不豫地挑起一道眉,在他的想法裡,趙政道沒有欣然應允婚事已是意外,居然還意有所指。

  「寧國公別誤會。東寧侯能看上小女,是小女的福分,這樁婚事,是小女高攀了……」

  「無所謂誰高攀誰。花朝因父蔭而封侯,趙小姐貴為右相千金,可說是門當戶對。還是右相認為,比起勇王府世子這樣的大女婿,花朝是有些不及?」

  這句話雖是說得不慍不火,卻是暗藏不快。趙政道這樣久經世事的人,自是聽得出來。

  「寧國公言重了。」他的神情嚴肅了起來,雖然面對的是身負絕藝、取人性命只在彈指之間的御林軍統領,他亦是不卑不亢。「別說本相非是嫌貧愛富的勢利人,就是東寧侯的家世也是無可挑剔,何況又有寧國公親自上門提親,本相並無拒絕之意。」

  花捷神色稍霽,「那是本爵誤會了。右相對這樁婚事若是樂觀其成,我將稟明徽音公主,她打算請皇上賜婚。」

  「能蒙皇上賜婚是趙家的光榮,然而,比起東寧侯是否能在除去父母的庇蔭、皇親國戚的身份下,像他父親一樣,為國、為皇上盡忠效力,反而是本相更看重的。」

  聽出他的話中有話,花捷只以眼神示意他說明。

  稟退身邊伺候的僕從,趙政道的表情更嚴肅了。

  「寧國公是兩朝元老,又是太上皇與皇上的心腹,而趙某蒙皇上親自拔擢,擔任右相一職已三年,你我對天朝都是一本忠心……」

  「右相直說吧。」沒心情聽人廢話,花捷冷淡地催促。

  知道他的脾氣,趙政道不以為忤,輕扯嘴角後接著道:「本朝雖是猛將如雲,但這些猛將大部分都在您、勇王、及定國公所統率的軍隊體系管轄下。您所統率的三萬御林軍負責保衛皇城和皇上。勇王麾下有六萬精兵戍守京畿,定國公的十萬天龍軍分別駐守在河西、河東兩郡,其餘的兵馬則由兵部節制,在有戰事時,方決定統領。定國公又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十萬天龍軍跟著他東征西討,可說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為定國公贏得不敗戰神的稱譽。」

  「你是懷疑這裡會有人不忠於皇上嗎?」花捷的眼光轉冷。

  「寧國公誤會了。不管是您、勇王,還是定國公,都是曾輔佐太上皇掃平叛黨的股肱良臣,本相豈有資格質疑三位的忠心?本相是認為,天朝太倚賴定國公的軍事能力,定國公正值盛年,是沒什麼可憂慮的,但等到定國公年事已高,除了他的義子戴少將軍外,本朝已無人能駕馭天龍軍了。本相一直主張軍隊要由朝廷統一節制,若有戰事,朝廷再派遣適當的主帥統馭,而不是讓某支軍隊由某人專屬帶領,這樣若主帥忠心則無慮,要是主帥有異心,將成為朝廷的心腹之患。」

  「所以?」

  「放眼本朝,在年輕一輩的武將中,可說是無人能與戴玥並駕齊驅。本相並非質疑戴少將軍對朝廷的忠心,而是憂慮要是戴少將軍有些什麼事,無法擔任統帥時,誰能替代得了他,統馭天龍軍!東寧侯文武兼備,論才智亦不遜戴少將軍,只是不像戴少將軍自幼跟隨在定國公身邊,盡得他的真傳罷了。如果能給他同等的機會,相信東寧侯亦可成為本朝的名將,寧國公以為否?」

  花捷總算弄清楚他的意思,原來他並非嫌棄花朝,而是對他有更高的期盼。

  「你希望我怎麼做?」他不動聲色地問。

  「本朝的屬國酉裡國日前遣使向朝廷請求出兵助該國平定內亂,皇上已決定由定國公率軍救援。本相的意思是,東寧侯若能跟隨定國公前去,對他未嘗不是個磨練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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