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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桑德拉·肯菲德

  「哪有這回事!夫人,你明知道我們這些牛仔的嘴裡一向吐不出象牙來的。」

  她歎了一口氣,「好了,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對彼此都沒有什麼好感,而我們的協議內容,又沒有什麼地域限制。因此,我們唯一要做的,只是試著和對方好好相處一段時間。反正那也是大部份夫妻的主要工作和平相處。等這件事結束後,我們就可以宣佈婚姻無效,各走各的路了。至於這個週末,我們的看法相同,你有書要念,我也有工作要做。」她瞄了一眼座位上的活頁夾,「我有一個重要的案子,星期一要開庭,因此我有篇開場辯論詞要寫。我們可以分開住,那樣你就可以念你的書,而我也可以寫我的發言稿了。」

  「很好。」

  他仰起頭,背靠在後座的豪華座椅上,雙眼緊閉。他心想,真可悲啊!坐在他旁邊的這個女人對婚姻竟然有這麼悲觀的想法。但是,只要他們兵分兩路,各走各的,她跟他就毫無瓜葛了。事實上,也唯有這麼做,才能安然度過接下來的幾天,幾個星期。

  第四章

  「你說沒有別的空房間是什麼意思?」幾個小時後,賈詹姆和蘿拉站在紐奧良最古老、也最負盛名的旅館櫃檯前辦理住房手續。

  「對不起,先生。」櫃檯後的職員對賈詹姆說:「有一場會議要在我們旅館舉行,因此所有的房間都被訂走了。」

  一直站在旁邊聽的蘿拉,很有自信地站上前,面帶微笑地從皮包裡取出了支票本,放在櫃檯上,飛快地打開它,再隨手拿起旁邊的筆,作勢欲寫。

  「錢不是問題,你只要告訴我,需要多少錢你才能找到另一個房間。」

  櫃檯職員溫和地微微一笑,但是賈詹姆看得出那個微笑根勉強。「這位夫人,就算你給我一百萬,我也沒有另一個房間可以給你。」

  這些話完全澆滅了最後一線希望,而蘿拉也意識到她將被迫和她的新郎共處一室,她急切地問:「你是說,你們真的沒有另一間空房了?」

  「是的,夫人。」

  蘿拉和賈詹姆面面相覷,不知所措。蘿拉的眼神彷彿在說:我真不敢相信會發生這種事,而賈詹姆則似乎在做無言的抗議,你不是說我們可以各位各的嗎?

  最後這名職員清清喉嚨,以優雅的措詞說:「我想這不會是什麼大問題吧!你們不是正在度蜜月嗎?」

  「不是,不是——」蘿拉迅速改口:「我是說我們是,但是——」

  「她會打呼。」賈詹姆打斷她的話。

  蘿拉杏眼圓睜,正待發作,即轉而無奈地歎口氣:「算了,我們就住那間房,但是我要你另外幫我加一張床。」

  那位男職員很快地說:「好的,夫人。」好像他很習慣替新婚夫婦另加一張床似的。接著他把房間鑰匙遞給賈詹姆,「祝你們愉快,先生。」

  「謝謝。」賈詹姆逕自大步走向電梯,靴子在地板上發出很大的聲音,聽起來像在生悶氣,而他的語氣則好像要將他和一頭發怒的母獅關在一起過夜似的。

  蘿拉很快地跟上他的腳步,走到他旁邊說:「喂,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嗎?我們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你只管離我遠一點。」

  「你也一樣。」幕拉一邊走入電梯一邊回罵。

  賈詹姆跟著進去,「你大可放心。」

  「很好。」

  一路上他們沒有再說話。進了房間後,賈詹姆被它的豪華和昂貴給震懾住了。很少有人住得起這樣的旅館,他覺得自己像條擱淺在沙灘的魚,雖然這個沙灘獨一無二,但是仍改變不了魚需要水的事實。看到蘿拉自然得像回到了家似的,更令他覺得受不了。

  她踢掉高跟鞋,一面用手指撥弄頭髮二面打量著房間,「很簡單,我們只要把房間一分為二就行了,我住這半部,你住那半部。」

  「天呀,萬人迷,你可真大方啊!一個人獨佔床和書桌。」

  「別叫我萬人迷。書桌歸我很合理啊!我需要寫字,而你只是看書而已啊!」

  「那麼,那張床你又怎麼說?」

  「我只是想,你可能會表現一下紳士風度。」

  「你最好重新考慮一下,」賈詹姆把牛仔帽擲向鄰近的椅子上,結果沒有命中目標,帽子反面朝上,翻落在地板上,看你是要床,還是桌子。「說到桌子,我也有筆記要做。」

  蘿拉看著掉在地上的帽子,對他的邋遢明顯表現出輕蔑。看到他似乎沒有要把帽子撿起來的打算,她走過去,如同撿什麼骯髒東西似的,用兩根手指把它捏起來,然後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既然你那麼需要桌子,那就給你好了。」她不在乎地說:「等會兒床送來,你就把床擺在那裡。」她指著房間遠遠的另一邊。

  賈詹姆怒火中燒:「為什麼我們不乾脆把它放在走廊上?或者電梯裡,或者乾脆丟在另一個星球算了?」

  「別荒謬了。」

  「荒謬的人是你。讓我再告訴你一次,小姐,不管有沒有合約,我都不會碰你的。相信我,你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

  蘿拉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繼續這個話題,但是話早已溜出口了:「你喜歡的又是哪種類型呢?」

  「反正不是像你這麼冷酷的人。」

  她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答案,更沒想到這項責難會今她如此難受。也許是因為這片刻的坦誠,她不由得意識到,過去她所交往的男人,似乎也都是冷酷的——既冷酷而沒有生命的。然而,在這個男人眼中,她似乎也是沒有生命的,這……真令人難過。非常難過。

  看到她並沒有激烈地反唇相譏,他才知道說得太過火了,「喂,我——」

  「算了!」

  他們彼此凝視,無言以對,直到聽到有人敲門,才鬆了一口氣。是旅館的人把床送上來了。賈詹姆指示他們把床放在剛剛蘿拉指的地方,也就是距離原來床位很遠的地方。跟著床之後,送來的是旅館奉送的上等牛排和香檳。

  當旅館服務生退去之後,賈詹姆說:「喂,我又累又餓,我想你也一樣。而且,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這將會是漫長的一夜。所以,我們暫時休戰好嗎?」

  蘿拉歎口氣說:「你說得對。」

  賈詹姆發現自己笑了,但是他並不確定為什麼。也許是因為今天已折騰了一天,早已體力盡失,而一直皺著眉頭也需要體力來維持。「你看我們是否要簽個停火協議?」

  蘿拉第一次看到賈詹姆在未拿她當笑柄的情況下露出了笑容,這令她深受感動。因此,她也露出了笑容:「只是握個手如何?」

  「沒問題。」他伸出手。

  蘿拉也伸出手。

  他們的手在短暫接觸後立刻分開了。賈詹姆慢慢收回手,蘿拉的手掌則擦過她的裙緣。這時,她摸到了放在口袋裡的戒指。

  「噢,對了,」她很高興有其它東西可以轉移注意力:「這是你的戒指。」她從口袋裡拿出戒指交給他。

  賈詹姆接過後,熟練地把它套回手指上。

  「謝謝。」蘿拉說:「它解除了我今天的危機。」

  「不客氣。」

  蘿拉臉上很快地出現了笑容,她開玩笑地說:「你不會又要向我收取額外的費用吧?」

  賈詹姆故意不理會她的笑容在他心底燃起的絲絲暖意,只是有點不自在地笑道:「我會考慮的。」

  ※  ※  ※

  蘿拉腳邊的地板上散落著幾十疊黃色的文件。幾個小時前她才拉了一張椅子到床邊,開始寫她的開場辯論詞。其實她倒不如直接坐在地毯上,這樣找資料還方便些。到目前為止,她一無所成,今她覺得十分懊惱。

  她心裡想,這場雨為什麼還下個不停?她既生自己的氣,也氣這突如其來的暴風雨。雨讓她無法集中精神,或者更確切的說,雨會讓她胡思亂想,想那些很久以前的事,想那些不該再想起的事。

  她歎了口氣,把那些法律文件放在一邊,然後站起來,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映入眼簾的是豆大的雨滴和耀眼的閃電,耳中聽到的則是震耳欲聾的雷聲。像往常一樣,暴風雨令她感覺孤單寂寞。為了趕走那些惱人的情賭,她雙手環抱胸前,然而即使如此,她仍然不能保護自己免受往事的傷害……

  「我再也受不了!」蘿拉聽到父親的叫聲蓋過了怒吼的雨聲:「你聽到了嗎?羅珊,我要走了。我受夠了這場鬼婚姻。」

  年僅十二歲,總是在父母吵架時躲在暗處的蘿拉,聽到父親如此威脅早已不下一百次了。雖然他從來不曾真的付諸實現,然而今晚,蘿技知道他是真的下定決心了。但是母親並不知道,也許她知道,但並不在乎。然而,在蘿拉心中,如果父親真的走了,她一定活不下去的。相較於她對母親的愛,父親對她而言,猶如生命中的陽光。他會和她玩遊戲,在飯前偷拿餅乾給她吃,提早下班帶她去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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