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洞?"彎彎低下身子,用手就在牆上摳了摳。結果,石壁上的土就這麼被摳下來。
她倆愈挖愈起勁,最後,把一個老鼠洞給挖出了一個大洞。
"原來,這裡本來就有一個洞?只是!這洞通往哪裡呢?"於桑德說道。
"管他的!試試再說,來,我先在前頭,對付壞人你有辦法,可是對付老鼠,還是看我的吧!"於是,彎彎豪氣十足地一頭鑽進去,而於桑德尾隨其後,兩個人就這樣沿著一條窄窄的小隧道走著,直到出了洞口。
不過,她們還來不及發出劫後餘生的歡呼,就讓眼前的殘破,給楞得說不話。
"怎麼……怎麼會這樣?"彎彎看見了遠處的銀燦山莊,此刻竟然只剩下一堆灰礫,那片美得讓人眼花撩的梅林,只剩燒焦的枯枝還冒著白煙……而那座富麗江南名苑,傾頹在髒污的泥地裡,什麼風華都沒了、什人聲都停了……糟了?
梅大哥呢?彎彎這一想,立刻心急如焚,她拔腿朝前方奔著,然後,在一片焦黑中,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哥、大哥,你在哪兒?"
"這是誰幹的好事?"於桑德若有所思地望著前方的景象自忖。
"說不定是你們紫玉廬干的。"彎彎氣得口不擇言。
"要真是我們做的,我救你幹什麼?你也不用腦想想,像你這麼笨,難怪你討不了你梅大哥的歡心!"桑德一氣,說話也是刻薄得啥都不考慮。
她這話一出口,便挑起了彎彎心底的傷痛,她隨即沮喪地垂下頭,呆坐在一旁的石頭上,一語不發,心事重重。
看著彎彎的落寞,於桑德自知話說得太重了,心中有些歉疚。不知怎地,她向來對彎彎就沒有絲毫的敵意,甚至,有時還會為她打抱不平呢!對自己如此反常行動,她自己也深感不解,或許,她們同是天涯淪落人。自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情誼。
"喂!好啦、好啦,別這麼窩囊嘛!走!我們去找你的梅大哥,我幫你把他搶過來給你。"於桑德拍著她的肩,再拉起她,朝著鎮上的路走。
"你……為什麼要幫我?你不是也喜歡梅大哥嗎?"彎彎雖然笨,但是,同樣是女兒家,這樣的心事一看便懂。
"誰說我喜歡那個花花公子的?哼!他自以為是、高傲自大、到處拈花惹草……"一路上,就聽於桑德把梅步樵罵得狗血淋頭。
"好奇怪喔!你們苗疆的女孩,都是這樣恭維自己的心上人啊?"這樣的濃情蜜意,彎彎還是頭一回聽聞。
"喂!我可警告你,別再說他是我的心上人,否則,我就……"於桑德話還沒說完,便眼尖地發現前方有艘船,船上站著梅步樵與白姬冰一行人。
"梅大哥,唔……"彎彎才想大叫,卻被於桑德摀住了嘴,叫不出聲。
"噓,先別叫!"於桑德一直到船開了,才放開手。
"為什麼?"彎彎不明白她的用意何在。
"我覺得這次的意外,有點蹊蹺,我們不妨暗中跟著,或許,可以先他們一步找出一些眉目也說不定。"於桑德心中早有些揣測。
就這樣,她領彎彎租了一艘小船默默地跟隨在後。而等船一出了大海,走了將近一天一夜之後,於桑德愕然發現,梅步樵等一行人,竟然是往紫玉廬在中原分壇之一 -月沉島的方向而行。
"糟了!他們這不是自投羅網嗎?"於桑德深知,在月沉島上機關重重,再加上島上種植了無數的奇花異草,一個不小心,便會身染劇毒。而他們去那裡做什麼?
於桑德焦慮的心情沒人知道,她看了一旁已經暈船暈得七葷八素的柳彎彎。這下子,又拖了一個傻蛋來,她長噓了一口氣,覺得整個人就快瘋掉了。
第七章
經過了幾天幾夜的航行,眼看著紫玉廬的巢穴--月沉島,就在前方了。
"不知我爹跟彎彎現在怎樣了?"梅步樵肯定地認為,他爹與彎彎還有銀燦夜光珠,都是被紫玉廬的人給擄去的。
"放心!那個紫玉廬的妖女喜歡你,愛屋及烏嘛!她爹應該暫時不會動他,不過,你的少夫人,可能就不樂觀了……"白姬冰在失火那天夜裡,就是看見梅步樵跟桑德跑出莊去。
"紫玉廬的人心狠手辣,尤其,她們之中有位武功相當高的高手,竟然一掌就能置人於死地,而且,掌痕深入皮膚好幾寸!"依梅步樵的判斷,此人所用的功夫,與烙在彎彎背上的,是同一種陰毒掌功,只不過,他家守衛上的掌痕功力更深厚,沒有十年,也得花上三、五年,才能積這麼深厚的內功。
"九年了!現在才知道。當午殺害我全家的黑衣,原來是紫玉廬的高手!"白姬冰永遠也忘不了那道烙地們家丁身上的掌痕,那成了她這幾年來四處追尋武功秘笈的動力,她就是要找出是哪一門派,會使用這種陰毒的武功?
"可是,你還是不該堅持同行的!我怕我們都不是那人的對手!"
"就算同歸於盡,我也要試一試,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個黑衣人當著我的面,把我那才八歲的小妹給一掌擊飛……"說到傷心處,她仍是禁不住淚流。
就因為這樣,當她同樣在銀燦山莊守衛身上也發現掌痕時,她說什麼也吵著跟出海,那是她含悲忍辱活下來的理由,她是非來不可!
"對了,無畏搬上船的一大箱,裡頭裝得是什麼?"梅步樵早就想問了。
"是我的秘密武器。"白姬冰賣弄玄虛地說道:"是我這幾年,為了要對付那黑衣人,四處搜羅的秘密武器,我的武功或許不如他,但,我還是有辦法叫他血債血償……"
在一個日落西沉的傍晚,他們的船終於靠岸了。
月沉島,顧名思義,就是這島的地形像極了一彎明月,四周環海,就像是月兒沉到了海中央一般。而在這島上,也不算人煙稀少,因為,紫玉廬只在島的後半部建立山寨,而島的前半部,依舊是島民生活的地方,有市集、有街道,還有小酒樓與小客棧,供中途休憩的船上人員有舒服享樂的地方。
"喂,你看,他們進了那家客棧了。"好不容易下了船,彎彎胃裡的東西早吐光,此刻已餓得咕嚕嚕地直響。
"別急,等他們安頓好,我們再進去,"於桑德雖然上了島,但她沒驚動紫玉廬的人,怕於邦富會把事情搞更糟。
而這一晚,彎彎依著於桑德的話,先飽餐一頓,然後睡覺。
當然,於桑德是怕她不小心暴露行蹤,壞了她的計劃。等彎彎睡著後,她便一身黑衣人的打扮,偷偷地潛到了梅步樵他們住的那一側客房去瞧瞧。
"無畏,一切都沒問題吧?"是白姬冰的聲音。
"放心!西山派的迷魂散很有效,只是,無畏不懂,幹嘛這麼做呢?"
"別問那麼多!我自有我的主張。"白姬冰語氣陰沉地說。
"大師姊,無畏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獨孤無畏看了她一下,才又訥訥地說:"梅夫人是無辜的,你要殺於桑德,無畏沒話說,可是梅夫人……"
"不許你叫她梅夫人,哼!她也配?就算我不屑當梅夫人這個名號,也不准讓給任何人,怎麼?你也喜歡那個傻丫頭?"
"不!不是的,我只是覺得她……"
"好了!別說了,你回房去吧!免得梅大哥起疑。"
果然有問題!於桑德一悸,不小心地碰了門窗,弄出一點小聲音。
"誰?"白姬冰一聽,立刻一躍,朝著窗口處撲去。
於桑德走避不及,就這麼當場跟她交手起來,她倏地發現,白姬冰竟然有如此的功力?
"嘶"地一聲!白姬冰撕去了她臉上的布巾,臉色立刻一變,脫口而出說:"你竟然沒死?"
於桑德見露了餡,二話不說地就立刻消失在她的眼前。不過,剛剛白姬冰的話,她是聽進去了,她閃進了房間,咀嚼著那句話的意義。
"大師姊,我去追!"無畏提者劍,作勢追去。
"別追了,是於桑德。想不到竟然給她逃出來了,不過,她是存心不給自己活路走,看我怎麼對付她,我要讓她為自己曾對我做的事後梅。"白姬冰心生一計,報仇嫉妒,她已分不清了。
***********************************************************************
打從昨夜回來後,於桑德就特別注意著白姬冰的舉一動。
而梅步樵的人暫時還沒什麼動作,只是在鎮上各走走,暗地打聽著紫玉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