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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簡鈺

  就在這個時候,滾著黑色閃亮皮料的芭芭拉靈巧地追了上去。只見它肥嘟嘟的身子像飛羚般疾奔著,猛然往上一蹬,咬住了翡翠令牌,優雅萬千地冉冉落下地來──此時,宋君澈正好一拳捶暈了楊金智轉過頭來。

  芭芭拉飄飄然地銜著翡翠令牌,搖搖擺擺地扭回彤亞身邊,計好地將悲翠令牌放在呆愣的彤亞面前。

  「芭芭拉,你真是世界上最可愛、最有本事的好豬豬!」

  彤亞擁著它,高興地啜泣不已。

  「沒有時間感動了,先走再說。」宋君澈拉起彤亞,將翡翠令牌放在她的口袋裡,抱起一臉得意的芭芭拉,火速離開楊金智的公寓。

  他們才?程沒多久,便在路上與幾台鳴鳴作響的警車錯身而過;他們都是宋君澈安排去調查楊金智的警政人馬。他勾著笑細聽動靜,最後滿意地點點頭。

  離開好一段距離之後,宋君澈突然將車火一熄。

  「怎麼突然停下來了?」一直笑看失而復得的翡翠令牌的彤亞愕然地問。

  宋君澈莫測高深地瞪著她,爾後突然俯衝過來,精準地噙住她的唇。

  他又急又狂地吸吮著,彷彿在向自己證明彤亞是安全無虞的在他懷裡。

  半晌之後,他鬆開了她的唇,額頭相抵著。「你這該死的蠢女人,你沒聽我的話!」他低聲地咆哮著。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彤亞柔柔地保證著。

  「但是你曾經有那麼一剎那幾乎遭遇危險。」宋君澈轉過頭,僵硬地直視前方。「下次你要是再敢把自己往危險裡推,你看我饒不饒你!」

  彤亞反覆品味著他的話,?他語中濃濃的憂心動容不已。他就是這樣,不屑軟語關懷,偏要用粗劣的口吻包裝那真誠的心。

  「你不會真的把芭芭拉作成火腿吧?」趁著他現在心腸正軟的時候,彤亞乘機提出請求。

  芭芭拉一聽到話題轉到它頭上,趕緊從後座爬過來,與彤亞一起以眼神懇求宋君澈。一人一豬,四個圓滾滾、滴溜溜的眼珠子全謅媚地巴在他臉上。

  宋君澈瞪了她們一眼,無可奈何地道:「算了,『芭樂』

  將功贖罪,暫且饒它一次。」

  彤亞與芭芭拉差點興奮地跳起舞來。

  但是,宋君澈隨即困惑地問道:「對了,『芭樂』怎麼有辦法跳那麼高,還剛好銜得住翡翠令牌?」以一頭豬的才華來說,「芭樂」的本事顯然不小。

  彤亞端起優雅的神態,絕美地倩笑著。「我上次好像聽嚴管家說過,他白天沒事的時候,都會跟芭芭拉玩丟飛盤的遊戲。」

  丟飛盤剎那不是狗兒在玩的遊戲嗎?

  宋君澈如逮獲犯人般地咆哮出聲。「該死的,原來把『芭樂』調教成一隻狗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老傢伙!」

  芭芭拉像是萬般認同他的話似地,拚命搖著它的蜷曲豬尾巴,彤亞差點笑暈了。

  奪回翡翠令牌後,彤亞再也沒有接受過宋君澈熱情如火的求歡。

  時間像是又回復到彤亞剛搬到宋宅來的那段時期,每當宋君澈想心懷不軌的時候,總會有人「不小心」地闖到了他們正在相處的地方。

  而且更變本加厲的是,芭芭拉那頭可恨的小豬仔自從與彤亞共歷生死之劫以後,彷彿知道彤亞那時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救它,在感恩之餘,它寸步不離彤亞,害得宋君澈渾身火熱地想誘惑彤亞時,常因為一旁「豬」視眈眈著而恨恨作罷。

  「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在宋君澈的書房裡,他忍不住地拍桌大吼。「你這可惡的女人,是不是想在奪回翡翠令牌、楊金智被關進監牢裡之後,就給我玩上樹拔梯、過河拆橋的遊戲?」

  「你過獎了,我哪有那麼現實?」彤亞涼涼地反駁。

  「我沒在稱讚你!」宋君澈破空暴斥,嚇得屋外禽鳥亂飛。

  「我當它是不就得了?」彤亞坐在一旁的起居椅上,玉白大腿上枕的是芭芭拉的肥滿嬌軀,她正在幫芭芭拉調整身上的蓬蓬裙。

  嚴管家的太太果然言出必行,她替芭芭拉趕製了許多行頭,每一套都好精巧、好別緻,彤亞簡直幫芭芭拉打扮上了癮。

  「江彤亞,你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麼不再跟我睡?」見自己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關愛,反而被忽略在一旁,宋君澈已經氣得口不擇言。

  看看那頭肥滿的小豬仔躺倒在彤亞迷人長腿上的舒服模樣,他就大大地不爽。有資格醉臥美人膝的人應該是他,只有他才有辦法在彤亞柔嫩的腿間製造出強烈炙人的歡愉,彼此分享;但為什麼現在卻失去了他的唯一特權?

  宋君澈咬咬牙,他的體內已經積壓了過多的精力與熱力,再不得到軟玉溫香的慰藉,他整個人就快爆了。

  「不管!今天晚上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我去你的房間、一個是你來我的房間,總之你必須睡在我身邊,否則你就完了!」宋君澈可惡地威脅著。

  「恕不奉陪。」彤亞在他發飆之前,趕緊又柔柔補充說道:「你忘了我們還有一件什麼事沒解決?」

  「沒忘,是房事嘛。」宋君澈惡劣地答著。

  「是你歧視女人的事。」彤亞溫柔似風地訴說,螓首上彷彿頂著一個聖潔光圈,凜不可犯。「我想過了,雖然說你會歧視女人是因為楊金智的誤導,但這終究是不對的觀念。所以我決定從現在起,幫你戒掉那些歧視女人的口頭禪。」

  宋君澈驚駭極了,她居然敢這樣對他說話!「江彤亞,你這蠢女人,你到底在說什麼?」

  「對了,第一句要改的就是這句『你這蠢女人』,其他則是頻繁不及備載,等我想到再要你改。」彤亞溫溫柔柔地微笑著,姿態飄然如風,眼神卻是篤定的。

  「你認真的?」

  「當然,我可認真了。」彤亞愉悅地淺笑盈盈。「我知道積習難改,所以我不要求你像唐顥一樣,以女人?尊,但最起碼最起碼,我要你給我適當的尊重。」

  「我在床上就會給你適當的尊重,我會讓你得到跟我一樣多的快樂,這樣不行嗎?」宋君澈指著她的俏鼻,忿忿不平地咆哮著。

  彤亞笑謔一改,楚楚可憐地問道:「澈,你愛我嗎?」

  見彤亞軟了態勢,宋君澈忙不?地搬出百年難得一見的柔情攻勢,期望能夠一舉攻克她的心防。「彤亞,我當然愛你、我太愛你了,難道你看不出……」

  「你愛我就得了!」彤亞迅速果決地截斷他的話,如銀鈴作響般地巧笑著。「只要你把那些鄙視女人的話全部戒了,我會在睡房裡倒履相迎,否則免談。」

  「媽的,你又耍我!」宋君澈想起自己方才蠢蠢告白的模樣,不禁氣得臉紅脖子粗。「我會去突圍的,我保證!」他犀銳的眼神透著立誓般的決心。

  「最好不要輕易嘗試。你是知道的,當我不想讓你碰的時候,我會有多少親衛隊擋在前頭阻撓你。」彤亞神采飛揚地劃下了道兒來。「你好好考慮清楚吧,要是你不願意接受這個條件的話,我也不敢勉強你。」

  「我接受,我他媽的什麼都接受!」宋君澈忿忿地賭咒,氣個半死。這個女人仗著他愛她、不能沒有她的優勢予取予求,他還敢不乖乖從她嗎?

  媽的,他當初為什麼會愛上這個看似溫柔可人、實則難以搞定的小女人?他真是想也想不透!

  「順便把『他媽的』跟『媽的』這兩個口頭禪一起改變吧!」彤亞輕盈地擺擺手,抱起小豬仔翩然離去。

  書房的門被彤亞帶上,輕點在地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心裡嚥不下這口氣的宋君澈低低怒喃著:「可惡,居然敢拒絕我的求歡。江彤亞,你這個蠢──」

  就在這時,書房的木門又打開了,彤亞與芭芭拉一齊探進頭來。

  「你想要叫我什麼?」彤亞漾著慧黠的笑意,機伶伶地問著。

  到嘴邊的話,宋君澈硬生生地拐了個彎兒。「蠢──純潔無瑕的女人。」

  「很好,繼續努力!」砰地一聲,門又被帶上。

  宋君澈差點被自己心愛又渴望的女人氣得七竅生煙、五內俱焚,只得在漫漫長夜被無處紓解的強烈慾念緩緩地啃掉那一句又一句打壓女人的口頭禪,可憐巴巴地期盼著軟玉溫香摟滿懷的美好未來。

  半年後唐家與宋家又歡歡喜喜地在聖塔利飯店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晚宴。

  許多前來道賀的人都不解為什麼新娘子明明姓江,卻由赫赫有名的唐家出面承辦婚禮。據說這個緣由將會在晚宴結束前由前議員唐向榮向賓客們說分明;一時之間,耳語、流言與揣測紛紛出籠,完全不遜於之前唐顥與宋青琪的結婚茶會。

  可是,晚宴還沒結束,新郎與新娘甚至還未敬完一巡酒,便已經消失在富麗堂皇的宴會廳上。

  「喂,宋君澈,你幹什麼?」彤亞驚愕地問著帶她離開新娘休息室的宋君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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