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俞佩慈夠謹慎,她就會注意到康仲朔由頭至尾只說星妙出了車禍,並沒有說她是騎車還是開車。
不過他並沒有提醒她,只是意有所指的問:「妳覺得她不小心?」
「難道不是?」她語氣裡有些許不安。
「不過星妙一向喜歡騎快車,是真的不夠小心。」他原先也是這麼認為。
聽到這話她順勢附和,「那就難怪了,喜歡飆車本來就容易出事,你應該要說說她。」她趁機編派起星妙的不是。
「不過這回,問題不在於她的車速。」他語帶玄機的透露。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那、那是為什麼?」
「煞車失靈。」
「失靈?!」她失聲道,「好端端的煞車怎麼會突然失靈?」
他看著她,「我也很好奇。」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雖說她並不認為他會知道了什麼。
「妳不問她傷得怎麼樣?」如果她還有一絲的悔意,起碼該關心星妙的傷勢。
冷不防聽到他的提醒,她吶吶的順著他的話問:「是啊,她傷得怎麼樣?」最好這輩子再也不下了床,看她還如何跟自己公平競爭。
俞佩慈問是問了,康仲朔卻在她臉上看到期待,這讓他更加厭惡起她的歹毒心腸。
「妳希望她傷得怎麼樣?」
「啊?」她怔了下,心虛的表示,「我怎麼會希望她傷得怎麼樣。」
是不是希望他心裡有數,「除了身上的擦傷外,右腳踝扭傷算是比較嚴重的地方。」
「什麼?!」如果不是她及時止住,她差點就脫口說出心裡的話。
「妳不替她慶幸?」
她儘管著惱,面對他的詢問也不得下勉強擠出笑容,「是、是啊,是很慶幸。」
這樣的她看在康仲朔眼裡,對她是徹底失望了。
進門至今,他之所以遲遲沒有拆穿她,為的就是希望能在她身上見到一絲的悔意。
然事實證明,她壓根就不知悔改。
他重歎了口氣,「我們分手吧!」
「分手?!」他突如其來的話令她錯愕。
「一切到此為止。」
「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相較於俞佩慈的激動,康仲朔顯得平靜,只是看著她,「妳做錯什麼自己心裡有數。」毋需他拆穿。
「我……」心虛讓她頓了下,「我什麼也沒做啊!」
她的否認只是讓他更鄙視她,「別逼我揭穿妳。」念在過往的情分上,他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難堪。
她臉色倏變,「揭穿什麼?」她不確定他發現了什麼。
他看著她,既然她堅持逼他把話講白,他也不保留了,「妳以為好端端的煞車為什麼會失靈?」
「我不知道。」
她的回答讓他搖頭,「我原本以為妳只是比較任性,想不到妳竟會做出這樣的事。」
至此俞佩慈可以肯定,找人破壞星妙煞車的事情已經東窗事發。
儘管如此,她仍不放棄狡辯,「朔,你誤會我了,我沒有。」
「要我找阿瑞來跟妳當面對質嗎?」
「他?為什麼要找他?」
「阿瑞看到了什麼妳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想再重述她做了什麼惡毒的事。
明白康仲朔已經完全不相信她,再繼續狡辯也是枉然,她轉而為自己的行為尋找借口。
「我不是有意的朔,我只是一時嫉妒才會失去理智,真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她企圖挽回他的心。
將她的狡辯聽在耳裡,康仲朔只是對她更加不齒。
見他不為所動,她更加心急,「我是因為太愛你啊!」
「一句愛我就給妳借口去傷害無辜的人?」想到她對星妙所做的事,他實在無法原諒她。
「她才不無辜!她想勾引你。」俞佩慈此話一出,等於是親口承認了自己做過的事。
將她的不知悔改看在眼裡,他也懶得再多費唇舌,「看在星妙並沒有大礙的份上,這回的事我就不計較。」
「我--」
「但是以後,」他一臉正色的警告她,「要是妳敢再接近星妙,就等著為這回的事坐牢吧!」
儘管心有不甘,但是俞佩慈知道,康仲朔是認真的。
見到他轉身要定,她忙要開口挽留,「別走!朔,我……」
沒有停下腳步,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俞家。
第十章
康仲朔並沒有告訴星妙煞車遭到破壞的事,之所以隱瞞並不是為了維護俞佩慈,而是想藉此機會阻止她再騎車。
不知情的星妙雖然仍舊堅持車禍的肇事原因不在自己身上,但在沒有任何人相信的情況下,她也只能繼續含冤莫白。
在家修養了些時日,她的傷勢也復元得差不多。
今天一早康仲朔一進辦公室,見到桌上熟悉的玫瑰花束時,意外之餘亦不禁感到莫名的驚喜。
直覺的,他就想讓秘書將星妙找來,可手才按下內線,突然意識自己在做什麼而有些遲疑了。
秘書的聲音透過內線電話傳來,「董事長有什麼吩咐?」
看了眼桌上的玫瑰花束,他淡然回了句,「沒事。」
結束通話,他不自主的拿起夾在花束裡的紙箋--
康大哥,請接受我的追求,星妙。
不若頭一回收到時的錯愕,望著紙箋上頭的文字,他的眼神變得柔和。
一整天,他並沒有採取任何行動,但是跟他接觸過的人都能隱約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隔天,康仲朔下意識的比平常提早些時間到公司,進到辦公室時發現玫瑰花束已經放在桌上。
很顯然的,他還是晚了一步。
在椅子坐下後不久,他終於還是吩咐秘書,要她將星妙找來。
一會,敲門聲響起,他開口要人進來。
原以為進來的人會是星妙,不料卻是自己的秘書。
「董事長,程小姐沒來上班。」
康仲朔直覺看了桌上的花束一眼。
秘書接著說道:「清潔公司的人員表示,程小姐並沒有跟他們一塊過來。」
沒有?那她是怎麼來的?
想到她又騎車,他不禁蹙眉。
「有說是怎麼回事嗎?」
「他們也不清楚。」
難道是程母答應讓她留在家裡的車行幫忙了?
他儘管失望,但是想到她還特地送花過來,嘴角不自覺的又揚起。
「沒事了,妳下去吧!」
秘書恭敬的退了出去。
傍晚,他下班回家,原以為妹妹這會人在程家,誰知一進門便瞧見她的身影。
他意外妹妹這麼早就回家,結果她卻說她根本沒有出門。
「妳沒去找星妙?」他以為星妙既然在家裡幫忙,妹妹會去找她。
找星妙?「沒有。」
他想起昨天妹妹似乎也在家,「妳昨天也沒出去?」
康芸禾覺得兄長的話問得奇怪,「嗯,哥有什麼事嗎?」
「星妙她媽決定讓她留在家裡的車行幫忙了?」他不答反問。
她一聽才明白過來,神情不覺有些侷促。
有鑒於上回說溜嘴的教訓,她決定先探看看兄長知道了多少。
「哥知道星妙沒去公司?」
他頓了下,「我想問看看星妙復元得怎麼樣,因為秘書說她沒來上班。」
原來是這樣,康芸禾心裡有底了。
「星妙的腳踝已經全好了,哥應該又收到她送的玫瑰花了吧?」
他是收到了,所以才想當面確定星妙的情況。
話題不經意轉到這裡,她忍不住想知道兄長對星妙到底抱持著何種心情。
「哥,你對星妙是什麼感覺?」
康仲朔挑眉,這是他頭一遭聽妹妹問起,「怎麼會突然想知道?」
一直以來,康芸禾因為不想影響兄長才勉強自己不要過問,這會不經意聊到還是忍不住問了。
「星妙對哥是認真的。」
聽出妹妹對星妙的支持,「妳也贊成?」
她是贊成,不過她不希望勉強兄長。
「哥喜歡的人是佩慈姊吧!」
「妳不喜歡她?」
「只是比較沒有話題。」
康仲朔哪裡會看不出來,妹妹是因為不想影響自己。他主動告知,「我跟她已經分手了。」
她感到意外,「哥怎麼會突然跟她分手?」她希望是因為星妙的緣故。
「我跟佩慈間存在的問題妳應該也看得出來。」他不打算告訴妹妹關於俞佩慈的所作所為。
康芸禾自然清楚,事實上她一直覺得俞佩慈跟兄長並不匹配。
「星妙如果知道這事,肯定會很開心。」既然兄長跟俞佩慈已經分手,她便能大方地表態支持星妙。
提起星妙康仲朔又想到,「星妙既然在家,妳怎麼沒去找她?」
不意兄長會突然將話題轉到上頭,她遲疑了下,「想說星妙在家裡幫忙,所以不好意思過去打攪她。」
這樣的理由雖然合理,卻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以妹妹跟星妙熟稔的程度,沒道理突然變得這麼見外。
他不動聲色,「車行的生意還忙得過來吧?」
她下意識的找話搪塞,「還好。」
「我以為妳沒過去?」
她這才驚覺自己搪塞得太過順口,連忙補充解釋,「我聽星妙說的,在電話中。」
此時,康仲朔突然拿出手機。
她不解的問:「哥要做什麼?」
「打電話到星妙家問看看她的腳踝好些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