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星妙那丫頭決定放棄了?
明白要等好友主動替自己解惑無疑是癡人說夢,他直接開口問道:「怪了,怎麼不見那丫頭送的玫瑰花?」
康仲朔並不意外他會注意到,事實上就連他自己發現不見玫瑰花時,心裡也出現莫名失落的情緒。
「是不是決定放棄了?」
不自覺的,他的眉頭蹙了下,並不喜歡這個字眼。
「她扭傷了腳。」他脫口解釋。
聽到星妙並沒有放棄,唐宗瑞心裡又生起了期待,「我說嘛,那丫頭不像是會輕易放棄的人。」
康仲朔嘴角微揚,認同星妙的這個優點。
看在唐宗瑞眼裡,他忍不住打趣的問:「老實說,走進辦公室沒瞧見玫瑰花時,你是什麼心情?」
他自然記得自己當時的情緒,但卻無意對好友說明。
「會有什麼心情?」
「覺得失落吧?」他的眼神像是能洞悉康仲朔的內心。
他沒有響應,只是說道:「什麼時候開始你倒兼顧起我的感受?」
明白好友的個性,知道再往下問也不會有結果,唐宗瑞轉而關心星妙,「好端端的怎麼會扭傷腳?」
「摔車。」提起這事康仲朔不禁又蹙眉。
「那丫頭騎摩托車?」
「重型摩托車。」想到這就讓他頭疼。
唐宗瑞吹了聲口哨,「看不出來。」
他卻無法輕鬆以對,「星妙家裡開的是車行,加上她爸年輕的時候又是賽車手,連帶也養成她喜歡騎快車的壞毛病,事先我就已經多次警告過她,結果卻還是發生這種事……」
見好友嘮嘮叨叨念了一串,唐宗瑞忍不住以新奇的眼光看他,「你該不是喜歡上那丫頭了吧?」
冷不防被好友這麼一問,他怔了下,「你在胡扯些什麼?」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自己剛才嘮嘮叨叨的念了一串。」
他雖然也感到意外,仍替自己找了個借口,「如果你曾經親眼看過她飆車,從迎面而來的卡車跟並行的跑車交會的隙縫中穿梭而過,你就會知道我擔心的是什麼。」
「乖乖,那丫頭這麼厲害。」
他不以為然,「厲害?她差點連命都沒了。」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要是那輛卡車的速度再快一點,或者是我的跑車再急一些,她可能會被壓扁。」
「你的跑車?原來是你跟她飆車。」這就不能單怪星妙了,畢竟一個銅板不會響。
「我沒有跟她飆車。」是她逼他甩開她的。
「怎麼樣?保時捷應該不至於輸給摩托車吧?」唐宗瑞隨口問起,並不認為有這種可能。
康仲朔沒有響應。
他張大了眼,「不是吧?你確定你開的是保時捷?」看來星妙的駕駛技術確實盡得乃父真傳。
「這不是重點。」
「我瞭解。」
康仲朔懷疑他是真的瞭解,「要不是卡車司機跟我都緊急踩煞車,她可能連命都沒了。」
比起當時單純的心驚,他如今回想起來還多了股恐懼。
「你喜歡上她了。」這回唐宗瑞用的是肯定句。
不意好友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還在為星妙當時的行徑感到心顫的康仲朔一時反應不及,「什麼?」
「認識你這麼久,還沒見你對誰這麼緊張過。」
唐宗瑞的話讓他想起剛從妹妹口中得知星妙發生車禍時自己的反應,那是他鮮少有的激動。
「當然,芸禾除外。」唐宗瑞說著又補了句,「只除了星妙跟你並沒有血緣關係。」
對於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表現出異常緊張的情緒,其中的含意他就算不說,相信好友自己也應該明白。
康仲朔反駁道:「星妙騎車時不要命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替她緊張。」
「我可沒見你這麼緊張過俞佩慈。」
一句話當場堵住了他。
提起她,他這才意識到這幾天自己根本不曾想過她,一顆心全惦記著星妙的傷勢。
他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是--「佩慈不像星妙那麼莽撞。」總讓人忍不住替她擔心。
「也不像星妙那樣直率。」
的確,星妙的直率彷彿具有感染力,能讓旁人跟著放鬆下來。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康仲朔忙拉回注意力。
「星妙跟佩慈是不同的。」他選擇將兩人分開,認為不應該將她們放在同個天秤上衡量。
「沒有人覺得她們相同。」起碼在星妙身上看不到俞佩慈的大小姐脾氣。
關於這點,沒有人的感受會比康仲朔更加深刻,她們的差異是那麼樣的鮮明。
明白自己已經成功讓好友正視起星妙,唐宗瑞不再逼他,知道他需要時間釐清自己的心。
「話說回來,星妙那丫頭既然那麼厲害……」
康仲朔對好友投以不贊同的眼神。
唐宗瑞於是改口,「好吧,我是說她的駕駛技術既然有她老爸的真傳,又怎麼會發生車禍?」
「車速過快煞車不及。」
對一個駕駛技術精湛的人來說,這樣的肇事原因實在是蹩腳得可以。
「那丫頭說的?」
「她說是意外,煞車失靈。」康仲朔根本不予採信。
煞車失靈?「她家不是開車行的嗎?」怎麼可能事先沒有檢修到。
「說實話免不了要挨訓。」
「我想也是。」唐宗瑞可以理解星妙為何想找借口,只不過編出這樣的借口也未免太爛,誰會相信家裡開車行的人連煞車出了問題都沒發現?
「幸好人傷得不是很嚴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倒是摩托車報銷了也好。」康仲朔跟程母持相同的觀點。
提起摩托車,唐宗瑞突然問起,「你說她騎的是重型摩托車?」
康仲朔可以理解好友的意外,女孩子家騎這樣的車確實少數。
「嗯,車好車子在她倒下之前就滑出去了,才沒壓傷她。」這樣一想他更反對星妙騎摩托車。
「什麼樣的摩托車?」
康仲朔雖然覺得重點不在這裡,還是脫口道:「類似越野摩托車之類的,少說也有百來公斤重,她那樣的個頭居然駕馭得了。」
他的話讓唐宗瑞蹙眉,「該不會是紅色的吧?」
「你怎麼知道?」
他不禁正色看著他,「也許星妙說的是實話。」
「什麼實話?」他不確定好友指的是哪一部分。
「煞車失靈。」
看著好友,康仲朔的神情轉為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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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傭人說康仲朔來找自己,俞佩慈是驚喜的,忙從樓上下來。
「朔,你怎麼會想到要來找我?」
因為心虛的緣故,她這幾天並沒有到公司去找康仲朔,他也因惦記著星妙的傷勢而沒想過要約她。
「這幾天都沒見到妳。」原先康仲朔並末留心,直到跟唐宗瑞談過後才警覺到不尋常。
打從俞佩慈得知星妙在追求自己後便勤走公司,但在星妙受傷後她卻也跟著失去了蹤影。
沒能聽出他的言下之意,她驚喜的道:「原來你想我!」她很高興他對自己的在乎。
他沒有響應,只是問道:「在忙些什麼?」
「能忙些什麼?我又不像你這大忙人,常常忙到連陪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她嬌嗔的埋怨。
將她的態度如常看在眼裡,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她,在做過那樣的事後竟能毫不心虛。
如果不是已經調查過,星妙的煞車確實遭到人為破壞,他也無法相信她真會這麼做。
雖然清楚她的大小姐脾氣跟任性猜忌的個性,他卻怎地也沒料到,她的心腸竟如此狠毒。
「管理公司就是這樣。」他沒有任何的安撫。
「人家知道,並不是真的怪你。」俞佩慈趁機表現自己的體貼。
康仲朔卻還有話說,「加上星妙出車禍……」說這話時他兩眼留意著她的反應。
他之所以這麼說,不無試探的意味。
換作平日,以她對星妙的忌諱,聽到他為了她而疏忽自己,肯定會鬧脾氣。
但是這會,她只是眼神閃了下,「車、車禍,是嗎?」她下意識的避開他的視線。
如果說康仲朔進門時還無直接的證據證明星妙的事是她所為,這會從她反常的神態也已獲得證實。
對於她的行徑,他不無痛心。
他勉強自己按捺下情緒,「妳不生氣?」
她為什麼要生氣?高興都來不及了。
「生氣?」她不確定的問。
「我因為星妙的事沒能抽出空來陪妳。」
的確,說起這點確實讓俞佩慈不悅,但是只要一想到計謀得逞,這點小小的不悅倒還可以忍受。
她佯裝寬大,「我當然是會嫉妒啦,不過再怎麼說她也救過芸禾,這會出了車禍你去關心她也是應該的。」她壓根不知道自己此話一出,等於是承認了對星妙所做的事。
康仲朔的眉心因她的回答而糾結在一起,「妳知道星妙為什麼出車禍?」
「我怎麼會知道?」
他看著她沒有說話,著惱她的毫無悔意。
在他專注的目光下,她不禁感到心虛,下意識的想引開他的注意力,「她騎車也實在太不小心。」
他的眉峰明顯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