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出手太狠了,『毒蠍』是個女人,再鞭打下去,她會受不了的,我要去阻止他。」哥哥只會聽她的話,她有辦法教他住手的。
「別對敵人太仁慈!她不會感激你,也不會領你這份情的。」「毒蠍」這女人只會恩將仇報,絕不會心懷感激。就是看透這一點,鬼剎才會阻止她,然她卻不聽勸。
「別再打了!哥哥!夠了!」甩掉鬼剎的箝制,溫歡暫時遺忘頸間的疼痛,奔過去拉住哥哥的手臂,阻止他再行刑。
「毒蠍」緊咬牙關,忍住後背皮開肉綻的劇烈痛楚,這是她違抗命令,沒有盡到責任的下場,結果早在她預料之中,所以她毫無怨言的甘願受罰,根本不希罕溫歡的假仁假義,尤其意識到主人真因溫歡的請求而停止鞭打她,她心中的怒火更熾,嫉妒不減反加,幾乎吞噬掉她的理智。
「她欲置你於死地,這就是她應受的處罰,你不必替她求情。」話雖冷漠無情,不過在妹妹苦苦的哀求之下,殷無命還是住手了。
「她會這麼做,那是因為……因為……」溫歡不相信什麼事都瞞不過他凌厲雙眸的哥哥,會不知道跟隨在他身邊多年的「毒蠍」,對他有著濃厚的愛意。
「身為一個殺手,不該有感情。」殷無命冷冷的說。要成為一個傑出的殺手,就該忌諱感情之事,免得感情用事犯下大錯。
溫歡不解的望著哥哥,總感覺他說這話有自打嘴巴的意味。他不正是因為關心她的安危,才會如此憤怒的處罰鞭打沒盡到責任的「毒蠍」,不是嗎?
「我不計較了,哥哥你就饒了她吧!」雖然她有求必應,但也有可能失靈的時候,所以溫歡防患未然的按住他握鞭的拳頭。
丟下手中的長鞭,殷無命答應她的要求。
「毒蠍」忍住背部如被火燒傷的鞭打疼痛,也硬忍住刺心到骨的疼痛,她站不穩的搖晃著身軀爬起來。
「多謝小姐的大恩。」但她一點都不領溫歡這個情。「毒蠍」被嫉妒沖昏理智,使出殺人專用搽抹蠍子毒液的銀針,出手就往溫歡的心臟部位刺去。
「小姐小心!」眼前的如意察覺「毒蠍」表情怪異,正欲出聲要小姐遠離她此地,卻來不及的見「毒蠍」已使出毒手。
吉祥、如意的警告聲響起,鬼剎限明手快的攔腰摟走溫歡,閃過「毒蠍」致命的一刺,而殷無命則不再饒恕的抬起腳,凶狠的踢斷她手腕。
「啊!」淒厲的慘叫一聲,即使受傷也面不改色的「毒蠍」,終於難忍背部的劇疼、手腕的痛楚,以及如萬箭穿心般的難過,這是最脆弱的一面來。
「不要殺她,哥哥!」看見哥哥眼神迸射出殺氣,驚魂未定的溫歡,怕哥哥真會一時衝動殺了「毒蠍」,連忙拉住他的手,勸他三思。
「哈!哈哈!哈……」怒極反笑的「毒蠍」,絕望的垂頭望著地。
她從主人冷漠無情的眼神中發現到一件事實,不管有沒有溫歡的存在,她在他跟中永遠只是一名得力的手下,根本進駐不了他的心房,而溫歡卻可以,是因為溫歡是他的妹妹。一個是外人,一個是親人,她怎能跟溫歡相比??
不認輸的個性害慘了她,為了得到主人的注意力,也竟嫉妒起溫歡,痛恨溫歡能被主人關心,而她卻不能。
捫心自問,她想什麼?她是主人的什麼人?也不過是主人的一名手下而已。
她真是糊塗至極點,怎會被嫉妒沖昏理智失去自認把持不錯的冷靜,而做出這等不可饒恕的事來呢?
「你走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特赦的饒她一命,殷無命不想殺她。
「毒蠍」愕然。主人竟不殺她,而要趕她走。
「不……」她不要離開他,一離開總部,她知道這輩子再見面的機會便微乎其微。
「毒蠍」不僅是個人才,還是個頂尖的殺手,殷無命何嘗願意失去她,只是她連犯下幾次錯誤,不做出處分,實在難以服眾,而將她驅逐出「Z」組織,已是最輕的責罰。
「主人……」「毒蠍」趴跪在地,不願離去的求他不要趕她走。
「哥哥……」看出「毒蠍」有悔恨之心,溫歡又動容的想幫她,不過這次卻有點遲疑,怕人家不領情。
無論她如何苦苦哀求,主人就是無動於衷,「毒蠍」後悔了,但是已太遲。
「來人!」殷無命喚來兩名手下,「把她趕出去!」
主人既狠得下心要將她逐出組熾,「毒蠍」也毫無怨言的離去。
「哥哥……溫歡出聲道。他這麼做,會不會太無情了?
「這樣對她最好。」殷無命冷冷的說,讓她繼續留在組織內,將會引起一場風暴。
「你太無情了,哥哥。」溫歡責怪的說。人非聖賢,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對手下太嚴苛了!
「殺手本來就無情。」殷無命說出事實。既走上這條不歸路,就該明白失手、犯錯會帶來什麼樣慘重的後果。
「可是……」溫歡囁嚅著。殺手不也是人嗎?難道沒有七情六慾?
「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明白。顧全大局時,逼不得已要犧牲的人,必要時就該犧牲,否則造成組織內哄,與毀掉組織沒有什麼兩樣。」殷無命知這她要說什麼,只是她的想法太單純了,他身為一個領導人,背負的是整個組熾的存亡,不能讓人有詬病的地方,讓手下有造反的藉口和理由。
小?她已經二十歲了,不小了!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將她當成是長不大的小孩看待?難道思想單純就該被當成小孩嗎?溫歡不服的想。
「小心傷口感染細菌,快讓鬼剎帶你回去包紮。」殷無命看著她說。隨著年齡的增長,她還是依然那麼單純天真,這就是當初他為何不將她帶回身邊的緣故,他不要讓她看見人性真正醜陋、險惡的那一面。
「這不關你的事,你不要讓你哥哥為難。」鬼剎拉走她,見她走沒兩步便停下來不肯走,他素性抱著她走。
明知掙脫不開他的懷抱,溫歡還是象徵性的掙扎兩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毒蠍』是因為嫉妒我能夠吸引哥哥的注意力,以及霸佔住他的人和心,所以才會失去理智,一時衝動的想置我於死地,再說,哥哥也未免太不通人情了,居然這樣就要將『毒蠍』趕走。」她就是忍不住的想數落哥哥的不是。
「她要殺你。」如果今天不是想到殷無命,他絕對會殺了「毒蠍」,不單其心可誅,光是她想殺溫歡這舉動,就讓他無法饒恕她。
「她沒殺成啊!」溫歡又說道。為什麼他們總看重過程,卻忽略了結果,此刻她人不是還活生生的被他抱在懷中嗎?
「組織中有紀律,你不能讓你哥哥的手下,認為他有所偏袒、不公平。」她顯然忘記殷無命是「Z」組織中最高的領導者,一旦處置不公平,必定難以服眾。
「這……」他說得有理,她也不願意見到這種情況發生。
「明天我們就回『惡魔島』。」鬼剎說這裡,免得固執的她,想繼續遊說殷無命收回成命,讓他難為。
「能不能再住幾天?」她猶豫著,有點想反悔。
「你沒有機會反悔了!」看穿她的心事,他笑得很詭異,緊緊摟抱住她,彷彿在告訴她,這輩子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而他也不打算放開她。
第十章
「日本人真可恨!」翻閱南京大屠殺的照片,每看一張慘不忍睹的照片,溫歡就氣憤的拿著筆戳著照片中那些可惡的日本軍人,「王八蛋!我戳死你們!可惡!」
「口渴不渴啊,女兒?要不要先喝杯茶,歇息一下再罵?」覺得被騙上當的溫臣,笑得十分難看的望著精神充沛、活力十足的女兒,實在看不出她哪裡傷勢有比他更嚴重。
「日本豬!」她愈罵愈上癮,反正躺在床上閒著無聊,鬼剎又不准她下床,活動一下嘴皮子也好。
「都已經成為歷史了,再罵也沒有用了,只要記取教訓就行了。」倒了一杯茶,見女兒戳壞一支筆芯,再換另一支新筆繼續戳刺著圖片,就是沒意思要喝水,他忍住全身骨頭的疼痛,慢慢的走回座椅,自己品嚐。
「老爹的意思是……」手停在半空中,溫歡突然抬起頭來,一臉似懂非懂的迷惘樣,不解的直瞅著他。
「噗」就喝了那麼一口,溫臣即被剛入喉的茶水嗆著,噴了一地濕,「咳……女兒啊……我沒……別的意思……咳……你別亂想……」
「那是什麼意思?老爹。」見老爹如此驚慌,溫歡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呃……我的意思是……要愛用國貨,少用日本貨。」為了挽救自己無意中犯下的過錯,溫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想破頭的硬擠出這連他自己也不會相信的鬼話。
「老爹?」怎麼她橫看、豎看,都覺得老爹的表情不像痛恨日本人殘酷的惡行,反倒有點像想掩飾什麼事般的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