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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丁苓

  「放開她。」丟下手中的利刀,鬼剎走到鬼塚健一面前,兩眼凌厲的盯著他放在溫歡脖子上銳利的短刀。

  「只要你交出印璽,我自然就會放了她。」他的從容惹火了鬼塚健一,手力加重用力一按,溫歡脖子上立刻出現一道血痕。

  「好……痛……」刀子劃破肌膚,溫歡咬著下唇忍住疼痛,卻抑遏不住淚水。

  鬼剎冷鷥的眼光瞪向鬼塚健一,他堂兄倒是很清楚溫歡是他的致命弱點,只是以溫歡威脅他,他絕對會束手就擒的聽從指示,但傷了她,只會使他更加憤怒,不會就此作罷。

  「印璽已不在我身上。」漆黑的瞳眸閃著兩簇火焰,鬼剎抿緊的雙唇有著冷酷的殺機。他不會輕易饒過敢傷害溫歡的人,即使是他堂兄也不例外。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的嗎?」鬼塚健一見他遲遲不肯交出印璽,又睜眼說瞎話,擺明在行使拖延戰術,「我沒有耐性了,要就交出印璽,不然我就讓溫歡死在你面前!」

  不受鬼塚健一的威脅,鬼剎嘴角微微上揚,半垂著眼瞼隱飾眸中迸射出的危險光芒,慢條斯理的將戴於脖子的項鏈,自衣服內拿出。

  「這只是一條普通的項鏈。」他亮出一條以黑繩繫著半重疊兩顆星狀的項鏈,但如他所預期的,他堂兄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說辭。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印璽在哪?快交出來,要不然我就殺了她!」再拖下去只會對自己不利,鬼塚健一很清楚自己踏在誰的地盤上,「死神」是不會允許外人如此囂張的在他地盤上鬧事。

  「印璽不在我身上。」見難忍疼痛的溫歡淚水直流的望著他,鬼剎心中怒火更熾,表情陰沉冰冷得彷彿欲大開殺戒般的可怕。

  「不在你身上,你藏在哪?」鬼塚健一還是堅信印璽在他手裡,只是他沒帶在身邊,而是藏在某個隱密的地方。

  號稱消息最靈通的鬼塚健一,居然不知道三天前發生什麼大事?鬼剎嘴角上揚的諷刺冷笑了聲。

  「顯然你尚未得知消息。」鬼塚健一心一意想對付他,卻未發覺他三天前有異樣舉動,鬼塚健一這回失算了。

  「消息?什麼消息?」內心充滿不安的鬼塚健一,早已從鬼剎詭異的笑容看出一些蛛綜馬跡,只是他不相信鬼剎真會將江山拱手讓給別人。

  「印璽在你兒子鬼塚靖和手裡,我在三天前已將總栽這寶座讓予你兒子了。」鬼剎早已料到會有今天這局面,卻錯估他會傷害溫歡,即使不要他付出慘痛的代價來,也要讓他不好過。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鬼塚健一老歸老,身體還健狀得很,頭腦也很清楚,憑他鬼剎一句話就想讓他們父子反目成仇?只怕他還沒這個能耐。更何況,靖和是自己的兒子,絕不可能不會不告訴自己這件有關鬼塚家族命運的重大事情。

  「一通電話即可知道事情的真偽,信不信隨你。」為了憑證他所言非假,鬼剎拿出證據來,「這是讓渡文件證明書。」

  「這……這……」鬼塚健一疑信參半,沒有勇氣打電話回日本向他兒子求證,但一看見不容置疑的讓渡文件,他萬分震驚的愣住了。

  「我不會為難你,只要你放了她。」收起文件,鬼剎出乎意料的放他一馬,承諾會讓他平安無恙的離開。

  鬼塚健一再度錯愕得怔住。心思莫測高深的鬼剎,當前無人能透視他的靈魂,也不按牌理出牌,全憑溫歡左右他的情緒。

  養尊處優,又懂得保養,致使年已五十的鬼塚健一,外表比實際年齡年輕了二十歲。然而此刻,他一張透露著中年成熟魅力的俊臉,卻在瞬間蒼老了許多。

  他錯了!即使再怎麼排斥鬼剎,不接納鬼剎,鬼剎身上依然流著一半鬼塚家的血,這是更改不了,也否定不了的事實。他不該被金錢和權力蒙蔽了心智,殘害手足的做出這些糊塗事來。

  愧疚的斂眉低垂著頭,在眾人面前,礙於自尊,身為長輩的他,實在開不了口向鬼剎賠不是,僅能以此方式認錯。

  放下架在溫歡脖子上的利刀,他歉然的望著她,雖不敢期望她會原諒他,然眼神卻有著她能原諒他過錯的希望。

  「你走吧!」上前摟住因害怕而渾身顫抖不已的溫歡,鬼剎無情的下達命令。

  他鬼剎並不眷戀權勢,也不貪婪金錢,之所以會將總栽這位置讓給鬼塚靖和,絕非有意使他們父子反目成仇,也非讓鬼塚健一不好過的付出傷害溫歡的代價來,他著實是以考量集團未來的命運,才將重責大任交付給挑得起集團這擔子,以及掌握鬼塚家未來興衰命運,有這份能力也是個人才的鬼塚靖和一個與他同齡,卻得稱呼他為叔父的兒子。

  「我……不怪你……」忍住頸間傷口的疼痛,望著步伐蹣跚的鬼塚健一,不懂得記仇也不會記恨的溫歡,想減輕他的槐疚,寬宏大量的原諒他一時的糊塗。

  腳步停了下來,渾身僵硬的鬼塚健一,在得到溫歡的原諒後,他頓時熱淚盈眶,激動得幾乎不能自己。

  「有空……我歡迎你……你們來日本,我會叫……靖和去接你們。」數十年來的心結已解,鬼塚健一終於肯接納鬼剎成為鬼塚家族的一員。

  雖然鬼剎並未言明是否原諒他,不過他看得出來,早在溫歡懇求他的時候,鬼剎已經看在他兒子鬼塚靖和的份上原諒他了。

  愧疚萬分的朝他們感激一笑,鬼塚健一心情不再沉重,也不再悔恨交加的責怪自己,反倒有點捨不得離開。如果溫歡不是他未來的堂弟媳,他真的想收她為乾女兒。

  「疼嗎?」接過如意遞過來的素白手絹,鬼剎溫柔的擦拭溫歡脖子上的血跡,然而凌厲的眼神卻掃射向欲置她於死地的「毒蠍」。

  「痛死了!」方才注意力被分散,也只覺得脖子隱隱發疼而已,如今鬼塚健一一走注意力全集中在受傷處,溫歡才發現傷口處痛得要命,險些又哭了起來。

  惡魔王果然名不虛傳!從他森冷的眼神,「毒蠍」再度驚訝的發現他真實的另一面。

  他對溫歡的柔情寵愛是真,然對溫歡以外的人而言,卻是一種親和的假象。他就像是一頭笑面虎,別惹火他,也別傷害他要保護的人,他就絕不會攻擊人,如果一旦激怒了他,激出他噬血凶殘的本性,掩飾在溫和外表下的他,也是有可怕的爪子,銳利得足以撕破敵人的咽喉。

  「把頭仰高。」怕傷口感染細菌,鬼剎將手絹輕輕的包紮在溫歡的頸間,反常的不急著對付「毒蠍」,因為她自會受到應有的處罰。

  「小力點。」溫歡怕鬼剎弄痛傷口,要他小心些。

  一聲刺耳的甩鞭聲,劃破短暫的寧靜,直朝站定在原地動也不動的「毒蠍」掃射去。

  知道出手者是誰,「毒蠍」不閃避的硬挨下這一鞭打。

  突然看見鞭子在凌空飛躍過頭,溫歡兩眼睜得奇大,像看見靈異怪現象般的怔住了。說不上害怕,也談不上興奮,只覺得莫名所以,不懂「毒蠍」為何不閃也不躲開這一鞭,而且鞭子跑哪去了?為何一眨眼工夫,鞭子就消失了?還有甩鞭之人呢?

  「鬼剎……」她不自主的靠近鬼剎,拉了拉他的衣袖,要他告訴她這是怎麼一回事。

  「殷無命回來了。」只有鬼剎如鷹隼般犀利的雙眸,捕捉得到如風般一閃而逝的「死神」蹤影,此刻他正隱身於枝葉茂盛的大樹中。

  「哥哥回來了?」溫歡有點訝異,哥哥出任務最快不是明天早上才回得來嗎?為何他會這麼快就回來?

  「啪!」鞭聲再響起,同長鞭劃過半空中出現的人影是殷無命。

  枯黃的秋葉,零零落落的飄揚下來,他縱身跳下樹,無情的甩了等候處置的「毒蠍」第二鞭。

  錯愕得呆愣住!溫歡不解哥哥為何要鞭打「毒蠍」。

  「『毒蠍』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哥哥要鞭打她?」險些小命不保的她,已完全忘記要等哥哥回來時,向他哭訴「毒蠍」見死不救這事,反倒還同情「毒蠍」被打,欲求鬼剎去阻止哥哥。

  「她沒有盡到保護你的責任,非但讓你生陷危險,還欲置你於死地。」鬼剎沒打算要阻止殷無命,並拉住她,不讓她介入。

  「可是……」不忍心見「毒蠍」挨鞭子,溫歡想代她向哥哥請求,卻找不到任何可說服他的理由。

  「別插手!身為一個下人,就該忠於份內的事,而她摻雜私人感情因素,沒有做好主人交代之事,就該受到應有的處罰,鞭打已算是從輕發落了。」不管是光明正大的集團,還是見不得人的黑暗組織,講求的一律是服從的紀律。

  而「毒蠍」壞了紀律,不服從主人命令,恣意妄為,罪雖不至死,但也不輕至鞭打。可見基於惜才,殷無命才會破例特別饒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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