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怕我殺你?」鬼剎故意板起臉孔,嚇嚇的威脅她,不過她沒有被他陰沉的冰臉嚇到,顯然她已察覺到她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了。
「你會嗎?」少嚇人了,他都捨不得見她傷心難過了,哪捨得殺她。
從他寵她、疼她、讓她的程度來看,他彷彿就把她當成是稀世珍寶般的小心翼翼呵護著,不僅寶貝得不得了,還看得緊了,就生怕她會憑空消失般,哪可能捨得傷害她一根寒毛。
意外的,她似乎捉到他的弱點了。他的弱點就是她被事實震撼住了!
可能嗎?人人畏懼如惡魔的他的致命弱點,會是顆像小土豆般毫不起眼的她?她不禁懷疑了起來,但擺在眼前的事實,卻讓她無法反駁。
這可是一項重大發現!溫歡驚愕得直眨著眼,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揚,分不清心底那股說不出口的感受,到底是喜還是憂。被這個冷血凶殘的惡魔喜歡上,她更是不曉得該哭還是該笑。
頭一次鼓起勇氣願意正視這問題,不願再逃避事實的她,竟訝異得發現自己是喜多於憂。
她再度愣住了。怎麼會這樣?她不是該怕他,恨不得能展翅飛離他的嗎?怎會有想留下來的瘋狂念頭,又哪一根神經不對勁的竟高興他喜歡她?
難道她不知道一旦被惡魔喜歡上了,除非他肯放過她,否則是一輩子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嗎?那她還在高興什麼,真是愈來愈不正常了。
「你說……」鬼剎直視著她不知所措的小臉,眸中儘是載滿足以嚇掉人下巴的深情愛意。
「不會。」溫歡的答案是肯定的。
沒錯!他微笑默認,但卻沒答應她開出的條件。倘若她犯下的過錯是在合理的範圍內,他是可以縱容她放肆胡來。
「小手還痛不痛?」他輕揉著她捶紅的雙手,望著她愈垂愈下去的小臉,犀利的雙眸突地半瞇,知道她有所求,而所求又為何事。
「不痛了。」她欲言又止的輕咬著下嘴唇,緩緩的抬起頭來,不知該如何啟齒的看著他,「我……」
「什麼?」鬼剎放下她的小手,棒起她的小臉,要她將話說出來。
「我……我決定……」再猶豫半晌,她一鼓作氣豁出去的說出自己的打算,「我要去找老爹!」
「不行!」他森冷的聲音代表沒得商量。
「為什麼?」打掉他的手,她又氣憤的踢他。
老爹下落不明,他竟不讓她去我老爹!可惡!可惡!
「今天是第三天了,『死神』今夜會現身前來向你索命。」按不住她亂踢的雙腳,他索性抱起她,往玉石監識台旁的沙發床走去。
呀!糊里糊塗過了兩天,溫歡完全忘了這件攸關生死的大事。
「可是……」她想念老爹嘛。
「我會派人去接他。」不忍見她難過傷心,他給予保證。
「真的?」哭喪的小臉瞬間明亮起來,她難抑欣喜若狂的激動情緒,情激的朝他一笑,「你不會騙我?」
「不會。」將她放置在沙發床上,他拉她躺下,「你午睡的時間到了。」
「我不睏。」「死神」都快來殺她了,她哪睡得著。
「快睡。」將爬起來的她再按回沙發床,他拉起薄被蓋住她身體。
「那你呢?」見他站起身,她小手立刻竄出薄被拉住他衣角,不讓他走。
「我在這陪你。」重新落坐於沙發床,鬼剎安撫的親親她的額頭,「快睡,直到你睡醒為止,我都會待在你身邊。」
她愈來愈依賴他了,雖然是因害怕而求助於他,並非是信任他有能力保護她的安全,但他已經很心滿意足了,至少她有困難會知道來找他幫忙。
「嗯。」有他的保證,溫歡鬆懈緊繃的神經,放心的任由沉重的眼皮慢慢闔上。
摩娑著溫歡柔嫩光滑的臉頰,鬼剎淺笑的凝視著她宛若嬰孩般單純的睡容,不管她是殷語蝶也好,還是溫歡也罷,他不打算放她走了,他要她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永遠的跟隨著他,即使是「死神」也帶走不了她。
「我口渴!」溫歡再也受不了魔音穿腦的痛苦,就在一連串如唸經般的語文中,她冒著可能被削減休息時間的風險,出聲打斷鬼剎的解說。
第三次了。鬼剎放下書本,他雙手撐著桌面,傾著上半身,眼睛半瞇,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看得她難隱心虛的半垂下眼瞼,不敢迎視他銳利炯亮的雙眸。
「我……我要喝……柳橙汁。」被他看穿她的企圖,溫歡的頭愈垂愈低,連講話都沒說服力的結巴起來。
抿嘴忍住笑意的吉祥,不用少爺下令,她立刻吩咐準備去,正巧與端著熱騰騰包子,走進書房的如意擦身而過。
「小姐,包子。」看著吉祥面帶微笑的走出去,再見少爺拿小姐沒轍的詭異邪笑著威脅她,如意也忍不住跟著微笑起來。
在兩道熾熱逼人的視線直盯之下,溫歡根本沒勇氣敢抬起頭來,雖然肚子餓只是一個藉口,但她還是默默的拿起燙手的包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休息五分鐘。」接過吉祥手中的柳澄汁,鬼剎端放至她眼前,拿走她硬吃難以下嚥的包子。
一會兒肚子痛、一會兒肚子餓、一會兒又口渴,精明的他難道會看不出她的把戲嗎?
「五分鐘?」愣愣的看著他拿走她手中的包子,意識到他真的削減休息時間,溫歡抗議的大叫。
「嫌少?」揚了揚兩道狹長的雙眉,鬼剎雙手環胸站直身,笑得頗為詭異。
「呃……」心虛的搖頭笑了笑,溫歡哪敢再抗議。能偷到五分鐘的休息時間,已算是賺到了。
「喝慢點。」見她想事想出神,將杯中的柳橙汁一直往嘴裡灌,怕她嗆著,他搶下她小手中的銀杯。
「鬼剎……」學法文很痛苦,她沒辦法再熬下去了。拉扯住他的衣角,她聲如蚊納般的請求著他,「這……法文很難學,比日文、英文還難念,我可不可以……不要學了?」
「你說謊?」他冷冷的說。法文是玻里尼西亞的官方語言,不管有多麼的難念,她有多麼的討厭,她仍是非學不可。
「不可以。」答案早在預料之中,溫歡哭喪的垮著臉及怨恨的睨瞪著他,「好吧,那……今天可不可以就到此為止?」
「可以。」逼太緊只會造成她更反彈、更不想學法文,所以鬼剎准許她提早下課去玩耍。
「那我要去跟花豹玩。」溫歡黯淡的小臉又明亮起來,她跳下座椅,衝著他露出一抹燦爛的開心笑容。
「不可擅自跑出堡去。」十月底、十一月初的早晚溫差大,鬼剎接過如意遞來的針織薄衫,怕溫歡著涼的為她穿上,「記得六點以前必須回來向我報到。」
「知道。」早已迫不及待想找花豹玩的她,一等他為她穿好外套,就已像陣風般雀躍的旋轉了出去。
而負責保護她安全的吉祥、如意,自然也跟隨她後頭下樓走往前庭的花園去。
彷彿得到糖吃還長不大的小孩,溫歡蹦蹦跳跳的往一樓沖,來到植滿各種千花百卉的花園。看不到花豹,她納悶的揚手招來身後的吉祥。
「吉祥,你說花豹在這,怎不見它蹤影,」溫歡晶亮的雙眼四處找尋著,直到看見突然現身的花豹,她才驚喜的拉著吉祥的手,比著右前方,「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就在那!」
寧靜的生活被干擾,花豹沉臉不悅的坐立在花團錦簇中,瞪著私闖進它地盤的大膽來者。
「它會不會咬人?」雙眼閃著璀璨的光芒,溫歡像發現寶物般的興奮,差點就衝過去一把抱住它。
「小姐是主子,它不會攻擊你的。」動物的嗅覺很敏銳,尤其小姐身上有少爺的味道,吉祥才敢這麼肯定的說,並放心的讓她走近它。
「真的?」不敢一下子太靠近它,溫歡半信半疑的望著它半晌,才緩步的向它走過去。
馴良的花豹,雖被當成寵物般豢養,但一旦受到威脅或感到危險,沉寂的凶殘本性特質便會甦醒,並不會忘記該如何攻擊,如此,它雙眸充滿戒備的盯著她,只要她一有所不利於它的舉動,它就會不留情的撲上她的身,撕裂她的喉嚨。
「花豹乖乖。」溫歡小心翼翼的走到它身旁,手在它凌厲的目視之下舉至半空中,再慢慢的落下,撫摸著它柔細如絲的毛髮。
確定她不會傷害它,再加上聞到她身上一股熟悉的味道,花豹卸下防衛的戒心,如只溫馴的貓咪般趴在花團錦簇的草坪上,享受她撫摸所帶給它的舒服感。
qizon qizon qizon
落日斜照,彩霞滿天。一陣清涼的晚風掠過樹稍,枯葉紛飛,與暈黃的天空交織成一幅色彩柔和的美麗圖畫,沒有人感覺得到瀰漫在寧靜中的肅殺之氣,只有敏銳的花豹察覺到異樣的豎起雙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