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米天冷臉上的神情看來如此擔憂?難道他對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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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她也不會被球K中。這下可好,在那麼多人面前出糗,她這張臉可真丟到美國去了!
「你知不知道剛剛誰送你來保健室的?」唐荷挑了挑眉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屈仁搖搖頭,唐荷臉上的曖昧神情令她有些狐疑。
「是米天冷耶!意外吧。」
屈仁聞言一驚。「你別開玩笑好不好?」怎麼可能?米天冷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不信你可以問孫子啊!」唐荷推推孫子倩,要她證實自己的話是真的。
看著孫子倩點頭,屈仁的心一陣亂跳。完了!自己那種蠢樣……天啊!
「小仁,你知不知道剛剛那一幕有多浪漫?你一倒下,米天冷立刻排開人跑到你身邊,然後自地上一把將你抱起,那一刻全場鴉雀無聲,哇塞!他英雄救美的英姿好帥喔!孫子,對不對?」唐荷興奮地說著,然後她雙手捧心,似囈語般繼續道:「唉!要是他英雄救美的對象是我就好了。小仁,我真羨慕你,挨那麼一下真是值得。」
孫子倩不以為然地瞥了唐荷一眼。「別做夢了,今天要是換成你這隻大肥鵝,人家大概也抱不動,還談什麼英雄救美?」
「臭孫子,你是什麼心態,你讓人家做個春秋大夢都不行嗎?」唐荷杏眼圓睜,雙手叉腰。「我實在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歡迎你隨時來驗明正身,不過我警告你,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以免看了之後過度自卑,感歎自己枉為女人可就不好了。」
唐荷做了個噁心欲吐的表情。「死女人!你少臭美了好不好?你身上有幾根排骨我數都數得出來。」
孫子倩朝她扮了扮鬼臉,惹得唐荷不屑地把頭撇向一邊。
「小仁,由剛剛的情況看來,米天冷對你似乎還滿關心的,你那麼討厭人家,對他似乎有些不公平。」孫子倩客觀地道。
唐荷立刻附和:「對呀!人家在你危難之時毫不遲疑的伸出援手救你,可見人家真的滿關心你的。」她再補了句:「總比你那個親愛的妹妹好太多了,你昏倒時,她問也不問一句,整個眼睛只知道往米天冷身上瞄,嘖嘖!真懷疑你們是不是親姐妹。」她忿忿地說著,眼中充滿了不屑。
唐荷不經意的話卻說中屈仁心中的痛處,她悶悶地拿開臉上的冰敷袋道:「拜託,又不是我要他救我的。」
「幹嗎?真這麼討厭他啊?」唐荷推了推她的手臂。
「我們巴不得米天冷英雄救美的對象是我們,你還擺這種臉,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唐荷的話令屈仁心中隱隱一動,但她並未多想。
「我要回家了。」
她掀開棉被就要下床,站在一旁的兩人見狀,連忙阻止。
「小仁,護士小姐說要冰敷二十分鐘耶!時間還沒到。」
「我已經沒事了,回家以後再敷也一樣。」
拗不過她的堅持,在護士小姐的叮嚀下,三人離開了保健室。
才出了保健室沒幾步,屈仁遠遠便瞧見林泰宇神色慌張地往她們這個方向走來。她連忙躲到兩人身後,匆匆拋下一句「幫我應付一下」,說完便拉緊了背帶往反方向跑,她現在真的沒有多餘的精神來應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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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仁回到家後,心情出奇地沉重。她到冰箱拿了冰塊,用毛巾包裹後上了頂樓。
屈家位於市郊,依山傍水的四層樓歐式建築乃名家所設計,附近這一帶只有兩幢。當初屈平良便是看上這兒清幽的居住環境,而不惜將多年的老本砸下。事實證明他的眼光獨到,這附近的地價如今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上了頂樓,徐徐的涼風令屈仁精神為之一振。她爬上小閣樓的屋頂,就著微風,在夕陽餘暉裡躺了下來。
這裡是屈仁止痛療傷的秘密所在。從小,只要有任何不愉快的事令她心煩時,她都會跑到頂樓來吹風看星星,曾幾何時,吹風觀星成了一種習慣,更成了一種慰藉。
她享受地閉起眼,聆聽著風吹過耳際的聲音,任憑時間在不經意中流逝。她喜歡這種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的感覺,讓人覺得一切煩心的事頓時消失無蹤,有了再衝刺的動力。
她緩緩地睜開眼,天邊橙色的雲朵隨著風起如水波般地流動,她如被催眠般,怔怔地望著天邊,腦海裡突然浮現唐荷說過的一句話——
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她似悟了般立即直起身子。幾秒後,她豁然開朗的仰天一笑。
是啊!她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天底下,比她不幸的大有人在,這天地是如此地遼闊,而她是何等的渺小,她又何必悲憐自己的身世,而把自己的生活弄得如此混亂?她感謝天、感謝父母給她一個安定的環境都還來不及,哪有何時間悲憐?倒不如將自怨自艾的時間用來愛她的家人、愛她週遭的一切!
這樣的體認讓她覺得彷彿重獲新生般,她的心頓時如撥雲見日般清朗。拋下了手中的毛巾,她仰起頭,雙手圍在嘴旁成喇叭狀,高聲地朝天空大喊:「屈仁,你是一個笨蛋,是全天下最笨最笨的超級大笨蛋!」
用力吼完後,屈仁覺得胸中的鬱悶頓消。她喘著氣,覺得不過癮正想再喊時,身後傳出的笑聲令她陡地轉過身。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擾你。」
米天冷身上仍穿著學的運動服,一雙修長的腿跨過矮隔牆,走進了屈家的範圍。
她神態微窘,被人窺伺心中秘密後的惱怒明顯地寫在臉上。
她居高臨下地直視著他,不悅地道:「學校老師難道沒有教過你,偷聽別人的話是一件不道德的事嗎?」
偷聽?他唇邊的笑意更深。
「我可不承認我偷聽了你的話,你的吼聲在這方圓幾里內大概都可以聽得到,我不想聽見都不行。」
「你……」她鼓起腮幫子,一張臉漲得通紅。「算了!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見識。」
她微慍地瞪了他一眼後,自閣樓的屋頂跳了下來。
「可以知道你自貶為笨蛋的原因嗎?」米天冷不以為意地笑問。
「不能。」她拍了拍手中的灰塵,看也沒看他一眼。
碰了一個釘子,米天冷毫不在乎地聳聳肩。
屈仁沒打算搭理他,轉頭便想下樓。不料,米夭冷阻止了她的去路。「你沒事了吧?」他炯炯有神的眼眸裡透著關心。
他的關心令她有些不自在,這樣近距離的與他相對更令她有嚴重的壓迫感。她紅著臉退了一步,道:「我本來就沒事。」又不是第一次被球K到,會有什麼事?多此一問。
「是嗎?我看看。」他向前一步,想拉開她遮住臉的手,被她閃開。
「我說了沒事就沒事嘛!」剛剛米天冷靠近的剎那,她似乎聞到一股屬於男人的氣息,這樣的氣息令她退卻與不安。
米天冷並不死心,定定地看著她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勢我才能放心。」
他眼中的柔情令她的背脊一僵,心跳莫名地加速。這樣的眼神、這樣溫柔的米天冷,怎麼她從來沒有注意過?看著他在夕陽西下的黃昏中顯得格外溫柔的眼,她不自覺地放下手。
米天冷立刻向前一步,用食指緩緩地抬起她的臉,低頭仔細審視她。看著她原本白皙的臉龐紅成一片,他輕歎道:「痛不痛?」
米天冷憂心的眼神令她的心一震,她慌亂地搖頭,急忙逃開他令人心悸的男性氣息。
「謝……謝你今天下午送我到保健室,我……我要去洗澡了,再見!」
看著她侷促不安地轉身下樓,他再度輕歎一聲。
夜,悄悄地籠罩著大地。一直到伸手難辨五指,米天冷才緩緩地移動腳步下了樓。
第五章
隨著舊歷年的腳步愈來愈近,街道上,商店張燈結綵的招牌裝飾,以及百貨公司的促銷大拍賣,讓年節的氣氛愈來愈濃。
今年的過年對屈仁來說意義重大,除了因為這是她知道自己身世後所度過的第一個新年之外,她也期勉自己過了年後,能以全新的態度去看待家人,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表現,總有一天她終會獲得家人的認同。
除夕這天下午,米家人一如往年般來到屈家。屈家自何時開始與米家一同吃年夜飯、守歲,她已記不得了,不過這似乎已成為兩家人的習慣與默契。
兩家人鬧烘烘地,君姨爽朗的笑聲伴隨著嬰兒的哭聲,整個場面熱鬧無比。
屈仁和屈愛在前幾天升格當了姑姑,因為米大姐為二哥添了個兒子,這三代同歡的畫面,把屈仁的心填得滿滿的。
屈仁洗完澡後,換上新衣準備下樓吃年夜飯。屈家一向有個規矩,圍爐吃年夜飯前一定要先洗淨身子並換上新衣,代表著除舊迎新的意味。她的新衣很簡單,只是一件白色套頭毛衣與黑色牛仔褲。她一向不甚注重自己的衣著,穿衣僅講求舒適與實用,不似屈愛那麼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