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秋夜錯愕地轉身,聽到他的話、見到他的人,一直忍住不哭的她,眼淚還是不聽話地淌下。
「我發誓!」向來他認為會為女人發誓的男人是表種,可此時此刻他當弄種當的心甘情願。「為你心動,永遠。」臉上有抹狼狽的紅潮,語氣卻堅定無比。
紅著眼、掉著淚的紀秋夜,無懼大庭廣眾之下,她毅然地撲進夏侯御麒寬廣的胸膛。
* * *
對店內小姐交代幾句之後,紀秋夜隨著夏侯御麒一同離去。
「我們要去哪?」紀秋夜問。
我想帶你上床做愛、想用力地擁抱你。夏侯御麒心裡如是想,卻不敢大膽說出來,怕嚇壞了她。
「我們去看電影,看完電影後一起晚餐。」想了一下,夏侯御麒道。
從沒和冬宵以外的男生出去看電影過,他的提議令紀秋夜感到新鮮。
「好啊。」她欣然答應。
或許是夏侯御麒處心積慮,更或許是紀秋夜無意拒絕。看完電影、用完晚餐,此時的兩人在飯店的大床上翻雲覆雨——
激情初歇,雙手緊摟紀秋夜纖細的小蠻腰,枕趴在她香汗淋漓的美背上,夏侯御麒喘息未休。
趴覆柔軟的枕頭裡,腰間緊摟不放的力道、背上故意施壓的重量,紀秋夜身上充滿的全是夏侯御麒宣告佔有的氣味。
套房內情慾纏綿的氣氛瀰漫,誰也沒開口,兩人沉溺在體溫相容的親密中……
倏地,手機乍響的聲音干擾了這份親密的寧靜。
響的是紀秋夜的手機。
她想起身接聽,卻掙脫不了他的力道。
「我得接這通電話,可能是家裡打來的。」
他仍緊摟著她的腰不放,紀秋夜正想再開口,他卻忽地鬆開她起身下床。
夏侯御麒拿出她皮包裡響個不停的手機。
「喏,聽吧。」
紀秋夜接過手機,按下通話鍵。
「喂……夏月,找我有事嗎?」全身赤裸又構不到床尾的被單蔽體,紀秋夜轉身背對夏侯御麒講電話。
細緻光滑的美背,線條優雅地延伸至渾圓白嫩的臀部,在特意製造氣氛的暈黃燈光下,構成一幕引人遐思的景致……
沒有男人抵抗得了如此的誘惑。
夏侯御麒情難自禁地愛撫著她的香肩,薄唇輕吮吻她的美背,由上而下一路吻至她的臀……
他親熱的舉動教紀秋夜分神、失了注意,一時忘了電話那頭妹妹的存在,情不自禁地嬌喘了聲——
「大姐,你沒事吧?」聽見電話裡突兀的聲音,紀夏月奇怪地問。
紀夏月的問話,教紀秋夜一張俏臉驀地燒得火紅,有點結巴地說:
「我……我沒事。」
她的緊張惹得夏侯御麒輕笑,停下對她美背的「騷擾」,大手環上她的細腰,把她整個人圍坐在他的雙腿間,然後耳朵湊近她的,想清楚聽到紀夏月電話裡的聲音。
「大姐,我好像聽見男人的笑聲……」紀夏月還沒說完,一道突兀的吼聲即插了進來:
「什麼男人?秋夜,都快十二點了,你還不回家!」
「老爸,大姐是二十八歲不是十八歲,她身邊要真有個男人,你應該高興而不是緊張。」沒有紀秋夜插嘴的餘地,在電話那頭的父女倆逕自吵了起來。
「高興個頭!管她十八還二十八,跟男人在一起到這麼晚就是不對!」
「老爸,你前陣子才擅自作主地沒把大姐嫁成,這會兒準備留她當老處女啊」
兩人的對話清楚地傳入夏侯御麒和紀秋夜耳中,前者笑得樂不可抑,後者則啼笑皆非。
電話那頭的父女倆爭得幾乎忘了當事人還在電話中等待……
「秋夜?」看不下這父女倆毫無重點的爭論,在一旁掛心女兒的夏侯秀拿走丈夫手中的電話接聽。
換上母親的聲音,紀秋夜鬆了口氣:「媽媽。」
「你在哪呀?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我……」
「跟她說你今晚不回去了。」低沉的嗓音在紀秋夜耳旁輕聲道。
「媽,我……我今晚不回去了。」似被他低沉的嗓音催眠了,紀秋夜依言說著。
「不回來?」秀眉微蹙的夏候秀關心地問:「那你今晚睡哪?」她聽見秋夜身旁有男人的聲音,而且聲音聽來有點熟悉。
「朋友家啊!」不擅說謊的紀秋夜有點緊張。
「這樣啊,那你自個兒要小心點。」雖然夏候秀不是秋夜的親生母親,但秋夜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她哪會聽不出她的緊張。但如夏月所說,秋夜都二十八歲了,好與壞自個兒會判斷。她不想給女兒太大的壓力,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僅是關心地叮嚀。
「嗯,爸爸那就由您跟他說一聲,我掛電話了。」
「我會跟他說的,晚安。」
「晚安。」互道晚安後,紀秋夜終於放鬆神經地切掉手機。
夏侯御麒拿過手機,逐出H將電源關掉,然後往床尾隨手一扔。
「你……」
「既然跟姑姑道完晚安,你就不再需要它了。」明明是霸道的話語,可經由他低沉迷人的嗓音說出,一股無形的魔力教它成了理所當然。「夜還長得很,還不到我們道晚安的時候……」
* * *
「阿秀!你怎麼把電話給掛了!?」
說不過二女兒,紀新全氣呼呼地不跟她爭論,他才回過頭來要聽電話,卻發現電話被老婆給掛斷了。
「這麼晚了,你們父女倆也該去睡啦。」不理會丈夫氣呼呼的問話,夏侯秀婉約依舊。「夏月,你明天早上不是還有課嗎?」
「放心啦,我起得來的。」紀夏月才不管明天早上是否有課,現在她整個心思都放在大姐身上,哪還睡得著。「媽媽,大姐沒要回來吧?」
「你大姐才不會隨便跟男人在外過夜,她當然有要回來!」紀新全大聲地反駁二女兒,他還死瞪著老婆風韻猶存的臉孔,彷彿這樣她就會給他想要的答案。
「秋夜說她今晚不回來了。」夏侯玩對丈夫投以抱歉的目光。
「酷!」紀夏月佩服。
「什麼!?」紀新全一張臉氣扭了,開始辟哩啪啦地吼道:「你怎麼可以沒問我的意見就答應她不回來!?一個女孩子家隨便跟男人在外面過夜像話嗎?」吼完後則走來踱去地碎念不停。「悶聲不響地交了男朋友,也不帶回來讓我們看看,根本不知道對方人品怎麼樣,隨隨便便就跟男人在外面過夜……」
朝母親丟了個保重的眼神,迥異於父親的過分緊張的態度,紀夏月哼著小曲兒上樓睡覺去。
「不行、不行,得再打個電話要她回來上停下走來走去的腳步,紀新全瞪著坐在沙發上的老婆說:「阿秀,打電話叫秋夜馬上回來!」
「秋夜行事潔身自愛,事情的對與錯有她自己的定奪,你就別窮緊張了。」
「什麼窮緊張,我這叫關心!」紀新全又氣呼呼地道:「算了,我自己打。」
「她要真與男友在一起,剛剛那通電話講完,她手機電源就一定關掉了,所以我看你也別打啦。」從沙發中站起,夏候秀遮口打了個呵欠,決定不跟丈夫耗時間了。「你明天還要上班,還是別太晚睡比較好。」說著人就上樓睡覺去了。
客廳陡留心情不悅的紀新全,他按著電話鍵,執意要打。
果然,話筒中傳來:「對不起,您所播的號碼暫時沒有回應,請稍後再播……」
* * *
紀秋夜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陽光從玻璃窗灑向她臉上。
耳旁溫熱規律的氣息輕拂,腰間緊摟的手臂整夜未離,想起昨夜的激情,紀秋夜頰上又抹上一層紅。
她輕輕地扳開腰間的大手,沒敢吵醒夏侯御麒,她不動聲息地離開他的懷裡。
看著一地凌亂的衣物,她臉頰又起微紅,將衣物一一拾起被放椅背,然後走向浴室。
紀秋夜前腳剛踏進浴室,夏侯御麒即因懷中失了溫暖而轉醒。
枕畔不見佳人,夏侯御麒睡意全消,霍地彈坐起來。
瞥見床尾的女用皮包,和被放在椅背上的衣物,他望向浴室緊閉的門,知道她沒走,才鬆了一口氣。
他掀開身上的被子,下床套上褲子後,走過浴室。
「你起來怎麼不叫醒我?」他倚在洗手台旁,盯著她說。
「我看你睡得熟,不好吵醒你。」她體貼地將手上的牙刷、和裝了水的漱口杯遞給他。「給你。」
他自然地接過,站往洗手台前,低頭漱口刷牙。
* * *
花語坊雖然是紀秋夜自己開的,但為免店內小姐說閒話,她在飯店地下一樓的服飾店買了套衣服換過,然後才由夏侯御麒送她回花坊。
送紀秋夜回花坊後,夏侯御麒心情愉快地驅車回家。
他一踏進客廳便瞧見了坐在沙發看報的母親,夏侯御麒笑容滿面地打招呼:「媽,早啊!」然後腳步輕快地上樓。兒子愉快的招呼聲,讓王麗華差點將手中的報紙扯成兩半,再看到他笑不離嘴地輕快走上樓,更令她目瞪口呆、驚訝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