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日深絕對是他從事經紀生涯以來前所未見最難搞的藝人,因為他根本連一點做藝人的自覺常識都沒有。
拒卜電視節目、拒絕配合宣傳,他不喜歡拍照,即使為了唱片封面也一樣,他討厭坐長途飛機,所以不願親赴海外宣傳巡迴演唱,他的性情冷淡,即使面對歌迷也鮮少踞出笑容……反正隨便舉個程日深的劣行,都可使他輕易奪得演藝圈最「難搞藝人」的寶座!而他包蔚青自然也就博得「最艱辛經紀人」的同情獎。
—想到這些,包蔚青就不山得還想再多加數落幾句,卻差點沒被程日深投來的凌厲目光給殺死。
程日深將食指置於唇上,警告包蔚青最好閉上大嘴。「小聲一點,如果你把她吵醒了,我保證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包蔚青詫異地看著程口深拂開沈莎翎額前幾經髮絲的動作,他從未見過程日深凝視一個人的眼神可以這樣溫柔。他在他身邊也好幾年了,深知程口深擁有令人難以接近的冰冷孤傲性格,雖然身處男女關係複雜的演藝圈,卻不曾有誰真正到過他的心上。
他完全拒人於千里之外。
「到底……她是誰?」包蔚青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絕不可能只是一個單純昏倒在會場的歌迷!光看程日深不顧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攔腰抱起步至後台,更為了她提前將整個演奏會結束,綜合以上種種程日深為她所做的犧牲,包蔚青就可斷定這名女子程日深之間絕對非比尋常。
程日深意味深長地托起沈莎翎的手掌,輕輕地將吻印在她柔軟的掌心,說道:
「她是我的落跑新娘。」
他曾經讓她由指縫中溜走—次,同樣的錯誤他絕不允許再度發生,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她,這一回,即使是要綁著她上教堂,他都堅持要讓她成為他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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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
第八堂課結束的鐘聲還在空氣中迴盪不去,沈莎翎早已迫不及待摘下臉上厚重的黑框眼鏡,—只手從書包的夾層裡摸出名牌化妝粉盒,衝出校園的解放心情蓄勢待發,當都擋不住。
「起立,敬禮!」身為班長的沈莎翎壓抑著滿心興奮,冷靜地喊完—下課口號。
其實她藏在桌面下的一雙手早巳自動地打開粉盒了。
老師前腳才剛踏出教室,沈莎翎和一群死黨高分貝的瘋狂尖叫立時響起,嚇傻了身旁正收拾書包要回家的同學。
「對不起,莎翎今天生日,我們為她安排好多節目,我們實在太興奮了,一刻也等不及要奔出校門。打擾到各位,真是不好意思。」
死黨柯雨萱代替沈莎翎向其他同學致歉。沒辦法,和沈莎翎不熟的人都當她是個行事規矩、端莊典雅的模範生,方纔她們這麼瘋狂尖叫,怕不把眾人嚇壞了。
「沈莎翎,祝你生日快樂。」眾人聞言,紛紛調整情緒換上誠摯的笑容向沈莎翎祝賀。
等到整個教室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她們一夥人的時候,沈莎翎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呆板的制服脫下,旋即換上一件性感動人的小洋裝,再化上亮麗可人的淡妝。
「穿了一整天的制服,悶都悶死了。」沈莎翎點起一支淡煙,長長噓了一口氣。
這就是沈莎翎的真面目。人前,她是一個知書達禮的乖寶寶,一下了課,卻是個瘋到極點的舞會女王。
想當初,柯雨萱頭一次鼓起勇氣開口邀沈莎翎一起到中PUB增廣見聞時,沈莎翎毫不猶疑地點頭如搗蒜的反應,令她不敢置信,直到進入PUB,親眼目睹沈莎翎眺下舞池的瘋狂模樣,她才終於認清沈莎翎的真面目,進而成為她的密友兼死黨。
十來歲的學生哪個不愛玩?整天窩在學校裡像一隻囚鳥似的實在很苦悶,下了課不好好放縱一下,豈不枉費了青春!
既然要玩,當就要玩得過癮刺激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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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有特別節目嗎?都快過了門禁時間了,還不準備安排上場呀?」沈莎翎舞到沒力,整個人攤掛在沙發椅上,對著一群死黨嚷嚷。
柯雨萱遞上一杯冷飲,安撫沈莎翎的情緒。「臨時出了一點小狀況,郁星忘了做最後確認,那個舞男說不定不來了。」
本來她們一夥人合力湊了一筆錢,打算找一個舞男陪沈莎翎過一夜當生日禮物,誰曉得負責聯絡貨色的王郁星一時粗心,竟然忘了再打一次確認電話給對方,害得她們苦心汁畫的驚喜生日禮物就這麼泡湯了。
「什麼?你們想送一個舞男給我當生日禮物呀?」真搞不清楚她這群死黨的腦袋瓜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居然如此異想天開!
「這禮物真的很棒耶!不騙你,我看過照片,那個舞男長得真的帥翻了,你看到他肯定會愛死他!「SE郁星興奮地脹紅了臉。
「事到如今,說再多也沒用了,不管他長得好不好看,都不會來了。莎翎,對不起,改天我們再補送你一份禮物,好不好?」
柯雨萱看看表,都快過凌晨了,她們也該結束這場慶生會,早早回家,好做個符合父母心中理想的乖小孩。
沈莎翎喝了點酒,又整夜熱舞,整個人像一攤泥似的一動也不動,只好靠著她們這群死黨架著她離開。
她們步至巷口各自揮手道別。
「莎翎,你有點醉了,還是讓我送你回家比較好吧!」柯雨萱擔憂地望著沈莎翎。
沈莎翎向她擺擺手。
「我沒事,自己回去就行了。」說完,她兀自舉步往街頭的另一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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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斃了!
沈莎期睜開眼睛,試圖翻身起床,可是……
該死!她渾身沒有一塊肌肉不感到酸痛。
奇怪了……她的房間什麼時候換了新的壁紙?
咦?她的床什麼時候自動擴大成雙人床了?!
嘩啦啦的水聲令沈莎翎更加困惑了,她真的不記得自己的房裡還有一間浴室
一個個疑問充斥在她混沌不清的腦袋裡,直到一道男性嗓音傳進耳中——
「你醒了?」
啊!這個只穿一件浴袍從浴室裡若無其事步出,還對她展開一臉笑容的陌生男子是誰呀?
沈莎翎驚愕地望著眼前這名俊朗男子,這才發覺自己身處在—個個然陽牛的房間裡。噢!不會吧?
沈莎翔心底七上八下,一面念著祈禱文—面掀開被單——
天啊!她毀了!她竟然沒穿農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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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找這個東西嗎?」男子笑著遞給沈莎翎,她那粉排色的內衣。
沈莎翎忿忿地接過衣物,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不知何時剝光的衣服全穿回身上,而那名男子則始終氣定神閒地坐在床畔,以——種饒富興味的目光打量著她。
「你……」
男子因她唇畔進出的呼喊而轉過頭來,他一派悠然地抬眉,想聽聽她究竟要對他說些什麼。
沈莎翎因他抬眉的動作而腦袋一片空白。老天啊!怎麼會有人隨他一個舉動就能牽動別人的呼吸心跳呢?她從未見過如此卓爾出群的英挺險龐,連他不經意投來的一道目光都可以今她渾身發燙……
停止!發花癡也該發夠了吧!快弄清楚狀況要緊呀!沈莎翎用手指奮力在大隧上擰了—下——媽咪呀!如果她的大腿明天出現大塊瘀青,相信她也不會太過吃驚,畢竟面對一名陌生美男子而失魂落魄的情況,在她十六年的人生經歷上還是頭一遭遇到,她為此付出相當的代價也是應該的。
「喝咖啡嗎?」他的唇邊飽含誘人的微笑。啜了一口咖啡,確定它溫度適中並不燙口,才將杯子遞給她。
沈莎翎力持鎮定地接下咖啡杯,就著他雙唇觸碰過的杯沿輕啜了—口,微微地皺起眉頭來。
「太苦了?」他順手加了匙糖在她的咖啡杯裡,還拿小茶匙替她攪拌均勻。
看著她喝下手裡捧著的咖啡,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喝了一杯咖啡總算讓她混沌的腦袋瓜清醒了一些,不再對他含笑的俊逸臉龐毫無一絲抵抗力。
「要不要來一塊吐司?」他開門問道。
他善意的提議害沈莎翎差點又要想也不想地盲目接受,還好她及時將衝口而出的話吞回肚子裡去。她沒道理和一個連底細都沒摸清楚的男子心平氣和地沐浴在炫亮的晨光下,津津有味地吃著早餐呀——除非她頭殼壞去!
沈莎翎放下咖啡杯;
「這也箅是服務的—環嗎?我是不曉得雨萱和郁星她們花了多少錢請你做整套的服務,但是你別癡心妄想從我這裡再污到半毛小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