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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任婕

  哼!贏了。左斂言倨傲地嘴角掛笑,然後也學地動筷夾菜。

  「呸!」一入口,他甚是嫌惡的吐了出來。

  「你怎ど把菜吐出來了?好好的幹啥浪費食物。」好可惜喲!夏侯熙瞪著那口被吐出來的菜惋惜。

  「這菜老得過火,一點也不清脆!」他批評道,隨即又夾了道肉試試。呸!再吐。「這肉燉得不夠久,顯得刺嘴。」他咂嘴道,又將手中竹筷伸向靠近夏侯熙的那道魚。「差!這魚的腥味沒完全去除掉,更重要的是火候上的拿捏沒掌握好,導至魚肉糊成一團。」丟下筷子,左斂言擺明不會再動菜餚一口。

  可夏侯熙還是吃得津津有味,顯然非常容易養。

  「別吃了!」他動手搶她的竹筷。「這東西難吃死了,小心等等胃痛。」他好心地警告她。

  睨了他一眼,她隨即搶回自己的竹筷,「你別管,我覺得這菜好吃極了,是你嘴巴太挑,才會認為這些菜不好吃。」夏侯熙頗不贊同他的論調。

  太挑?

  也許吧!誰教他家就是開飯館的,所以那些等級太差的菜,一律進不了他的口。

  「如果這樣你就認為是好吃的萊,那你一定要來嘗嘗我們醉伶樓聞名遐邇的招牌酒某,保證你一定好吃到連舌頭都想吞下去。」亮著驕傲十足的笑容,左斂言生動地形容著各種菜色,而這果然引起了她的全盤注意。

  「好呀、好呀!那我們什麼時候去?」她開心得就像個孩子,眉眼間淨是迫不及待。

  難怪他兩個哥哥會想繼承家業,換成是她,她也一定會有相同的選擇。可以每天吃到好吃的食物,誰不想哪!

  「最快也得等到我考完科舉之後才行。」喝著酒,左斂言打算以此果腹,發誓死也不動第二筷。

  「還要那ど久?」她等不及了。

  那雙靈動的美眸,瞬間飛染上失意的哀愁,飄落在左斂言眼裡,竟漾起了些許不忍。「呵,算你有口福,桃園鎮裡就有我們醉伶樓的分店,那是我舅舅開的,到時我再帶你去大吃一頓,順道開開眼界。」

  「原來醉伶樓就是你舅舅開的,難怪方纔你會那麼緊張。」夏侯熙恍然大悟。「俗語說得好,選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所以,走吧,咱們現在就去桃園鎮。」她一雙星眸閃著燦燦晶光,丟下筷子就要動身。

  「慢!」拉回被她揪緊衣袖的手,左斂言慢條斯理的說:「我都還沒想好要繞哪條遠路去桃園鎮。」瞧她急的。

  「不用想了,因為我們不繞路。」夏侯熙愉快的宣佈,而左斂言則是綠了整張臉。

  不繞路?!那無疑是自找死路!敢情姑娘她是活膩了,才會拿自己寶貴的性命來玩。

  「你忘了店小二剛才所講的事,他說山上有一群比土匪更土匪、比強盜更強盜的惡人聚集在那,舉凡男女老幼他們都不會放過,尤其是像你這樣稍有姿色的女子。」這不是危言聳聽,他實在不敢想像萬一熙兒落入歹人手裡,下場會是何等的淒慘。

  「我不怕!你忘啦,我可是個快女呢!」夏侯熙抬起左腳踩在木椅上,擺出最瀟灑帥氣的姿勢來搭配她俠女的身份。「你只管等著看我收拾他們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怕到時候是等著替你收屍。」他沒好氣的說。

  看著她瘋了似的仰天狂笑,他突然發覺她並非是急著要去桃園鎮,恐怕上山找山賊比畫,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喂,別這麼看不起我!好歹我家也是開武館的,我的武功不會差到哪裡去。」應該說,她對自己最有信心的就是一身絕頂的好武藝。

  「你真有你自已說得那麼行?」他很是狐疑的瞅著她。「每個賣瓜的都會說自己賣的瓜甜,但究竟瓜甜不甜?也只有賣瓜人自己清楚了。」

  夏侯熙深深覺得被嚴重侮辱了!只見她一雙眼兒四處飄,似乎在找什ど人。

  「你在找什麼?」左斂言不解她在做什麼。

  「我在找適合當對手的人,好讓你知道本姑娘賣的瓜絕絕對對是甜的。」哼!敢瞧不起她,等一下就讓他吃驚的掉下巴。

  「別鬧了,我相信你就是。」翻了下白眼,左斂言直接投降。

  瞧她挽起衣袖一副想找人幹架的樣子,就夠令人退避三舍的。再者,這兒放眼望去全是些善良的老百姓,哪有什ど對手可供她過招的?

  「你相信?!那我們可以不繞路,直接殺上山去?」歡喜之情溢於言表,她只差沒手舞足蹈的跳起來歡呼。

  耶!她總算可以行俠仗義、懲奸除惡,當個實至名歸的俠女了。

  「當然不行!我還要上京趕考,所以得留著這條命才行。」左斂言決絕的說,態度絕不軟化。

  她瘋,他可不能跟著瘋,兩人之中總得有一人正常才行。

  「可是你說……」她不服!

  「我只說我相信你的武藝真如你所說的那麼行,可沒說我們要直搗黃龍。」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曾說過什ど,不勞她提醒。

  噴著氣,瞇著水樣的眼,夏侯熙氣憤的撂下狠話,「行!你不去,我自己去。」

  「好呀,要送死請便。但記著,千萬別算我一份。」

  就這樣,兩人各持己見的僵持著。

  一個執拗的偏過頭去不看對方,一個怒火中燒的憤而付諸行動;走到這步田地,兩人也算正式一拍兩散,互不相干。

  第四章

  雖不到盛暑之時,左斂言卻流了一身汗,倒不是頂上金烏過熾,而是他現在的心境所致。他不耐地揮著手想撥去透過樹蔭灑下的點點金雨,然而這只會惹來思緒更加的浮動,對於驅暑並無作用。

  自從離開客棧後,他就一直思考一個問題:他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他該和她一同上山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擺明是在做一件極為愚蠢的事。

  然而,就讓她自己一個人上山嗎?相信他的道德、他的良心都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所以……

  「喂!你一個人在嘀嘀咕咕什ど?快來看呀,這山上的風景好秀麗啊。」走在前頭一身輕似飛燕的夏侯熙,活脫像只蹦蹦跳跳的兔子,不時回頭以著清脆甜笑催促老牛拖車般的左斂言。

  所以他就很沒志氣的跟在她屁股後頭一塊上山了,順便像個僕役似地幫她背了好幾大袋裝滿食物的包袱。

  也許,他不能幫她打跑任何山賊,但至少他可以和她為伴,在真遇上危險時也好有個照應,這就是他隨後跟上的真正原因。

  認真說來,熙兒其實非常單純,單純到不曉得她這樣有勇無謀的一味往前衝,很可能招至的下場就是死路一條,壓根不體諒他那滿腔愛意尚未盡訴,以及若是她不幸受到任何傷害,他會肝膽俱裂的傷心個半死。

  這傢伙的衝動個性真是教人頭痛不已,一點也不知道別人會為她擔心。

  「你有沒有良心哪!我背了這ど重的東西,怎ど可能快得起來?」只怕到時山賊來了,他連跑都跑不贏人家,只有乖乖被宰的份。

  唉!看來他早該使出下下策以藥迷昏她才對,現在也不至於這樣進退維谷、苦不堪言。

  踅回腳步,夏侯熙愛嬌的說:「你知道人家是個弱女子嘛,像這ど重的東西,當然得由你來背羅!我想你不會忍心看我被包袱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樣子吧?」

  沒錯,他的確是不忍心。

  可是,他不也同樣是個肩不能擔、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唉,這時候若是有四書在身邊就好了,他一個人能抵三個人用,既使有再多重如巨石的包袱也不怕。

  「別這樣嘛,古人不都說『能者多勞』,你就當自己是個能人好羅!」瞧見他仍是一臉的怨氣,夏侯熙只好自懷裡抽出香帕,意思意思的為他拭汗,體諒他的辛勞。

  頓時,一陣馨香拂面飄來,隨著每一次重重的呼吸沁入四肢百骸,暈得他頭昏目眩,目光對不准焦距。

  「你……」左斂言張口欲言,卻只是吸進更多迷人的香氣,一雙深邃多情的黑眸筆直望進夏侯熙的靈魂深處,似想把她看個玲瓏通透。

  在這一刻,他何止是願意為她背包袱而已,他還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因為他確切的知道,自己肯定是愛上眼前這個有著天仙之姿、個性卻嗆辣十足的女子了。

  想著那時因為她怕黑,所以讓她像個孩子似地膩在背上,不忍當真棄她不顧;以及見到她奄奄一息倒臥寺廟地上時,他是多麼害怕失去她。

  如果可以,他絕對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向老天爺交換回她的,只求別讓心愛的她,承受一絲絲的痛苦折磨。

  這些種種,不都是出自於因為愛她,所以才會有的反應?

  問自己愛她什麼?

  呵!不就愛她的甜甜嬌笑,愛她的貪嘴好吃,愛她的一切一切,當然,就連她的潑悍性子,也不例外的一併納入那飽滿充實的愛意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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