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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任婕

  「人呢?都跑哪去啦?」夏侯熙簡直不敢相信老天爺會這樣待她。「都怪你!」她悲聲怪調的嬌嗔道。

  「怪我什麼?」左斂言涼涼地指著自己鼻子問。

  太好了,這下沒了山賊,看她和誰打去!

  「都怪你走太慢!你看,現在人全走光了,害我想一展拳腳都沒機會。」她眼裡迸出不容錯認的殺意。

  左斂言實覺無辜至極。「你還有臉怪我?我都還沒說你呢。」

  「我?我怎樣?」夏侯熙紅唇高傲的翹著,眸底卻釀著好多心虛。

  「要不是你堅持吃完那些糕餅才肯動身,我們又怎ど會等到戲都散場了才到?」說到底該怪誰呀?還不都是她的貪吃惹禍。

  「還不都是因為你一直抱怨包袱太重,所以我才想把東西吃掉一些好減輕你的負擔。」那可是她的一番好意。「再說,人家禁不得餓嘛!我若是不吃得飽足些,萬一和那些山賊打到一半就沒力了,怎ど辦?難不成還指望你伸援手來救?」

  「那可難說,世事一向沒個准。」她呀,門縫裡看人,簡直把人瞧得死扁!老天保佑,就別真有要他伸援手的一天,否則非教她嘗嘗苦果不可。

  「就憑你?!」她掩嘴咯咯直笑。

  「別以為只有拳頭解決得了問題,有時候這兒……」他以食指輕敲腦袋。「才是勝負的關鍵。」空有蠻力,不如運用智力來得實際又聰明。

  總而言之,那群山賊沒碰上夏侯熙算他們造化好,否則光被她氣都氣死了,哪還用得著動手拚個你死我活?

  驀地,一聲飽含驚嚇的尖叫介入了兩人的舌戰中,樂得夏侯熙是一馬當先的衝向聲音來源,而左斂言則是提步緊追在後,深怕她會跑出視線範圍。

  ☆  ☆  ☆

  刀起刀落,利刃嗜血,勾勒出一幅殷紅血月。

  「你沒事吧?」刁翊收好刀,俯身問著顯然被嚇得六神無主的女子。

  「沒……沒事……」陸思齊瑟抖著不勝嬌弱的身子說,一排貝齒仍不住打著寒顫。

  「此處並非久留之地,我們得快些離開。」刁翊一邊說著,一邊動手搬開倒臥在她身上的沉重屍體。

  沒人知道那天殺的山賊到底還有多少?如果再來上四、五十個,他肯定沒把握能平安將她送離這兒,到時「刁翊」這兩個字不只得倒過來寫,江湖上人人敬重的刁二爺,更是得鼻子摸摸的提早收山去也。

  「二爺,幸好您及時趕回,否則我……」陸思齊努力表現出堅強,卻讓眼角的一滴淚水破壞了。

  盛滿畏怯的幽怨墨瞳,一瞬也不瞬地死瞪著那把就插在身畔不到半步的森森白刀,陸思齊知道自己是寧死也不願受辱,然而,生死一瞬的恐怖滋味,仍令她膽散魂消、心有餘悸,連遭逢家變時都不曾掉下的淚,卻在此刻無預警地決堤。

  被她這ど一說,刁翊那張粗獷的臉,立刻躍上抹不相襯的紅潮。「你快別這ど說,其實是我不對,是我不該留你一人在這兒讓可惡的山賊有機可乘。」

  哎呀!他刁翊是個天生就拿女人沒轍的大老粗,更何況現在是要他去安慰一個眼淚掉得比鬧水災還嚴重的女人,這不啻是要他的命嗎?

  陸思齊不語,只一逕掩面嚶嚶低泣。

  「你、你別再哭了!要不,我真不知怎ど安慰你好?」慌著一顆向來天不懼、地不怕的心,刁翊請老天爺讓她快快恢復正常,否則下一個得失心瘋的人會是他。

  然而大老粗就是大老粗,連勸人收淚都粗聲粗氣的,以致本是一番美意,落在來人耳裡卻成了另一回事。

  「大膽山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良家婦女!」御風而至的夏侯熙劈頭就是怒聲嬌斥。

  好喘,可是不打緊,因為她已經成功地將這句反覆練習很久的話順利說出,並以威風凜凜的姿態站在這惡賊的面前,種種表現堪稱完美!呵,這可是她邁向俠女之路的重要第一步呢!

  不會吧!還有山賊?

  「在哪?在哪?」刁翊抽出刀,忙著勘查四周,到處找尋山賊的蹤跡。

  陸思齊驟然噤聲,戒慎戒懼地等待著山賊從四面八方湧來。

  哇!這山賊長得可真是令人望而生畏、不敢恭維,然眉宇之間竟有股不怒自威的王者氣勢,可惜喲,卻是個恃強凌弱的山賊。

  「不就在我眼前!」他是故意在裝傻嗎?還是山賊天生都比較笨?

  眼前?!

  「有嗎?」怪哉,怎ど他就沒瞧見半個鬼祟人影?

  呵!這山賊竟有著她夢寐以求的虎背熊腰,以及傲煞眾人的強健體魄,可惜哪,卻是個專擄良家婦女的淫賊。

  「別再繼續裝淳良了,咱們都心照不宣的知道那個山賊--就、是、你!」夏侯熙素手一指,山賊身份立即道破。

  「我?!」雷霆一吼,天地為之震動。「你說我是山賊!」刁翊當她瘋了般地狂笑著,心底一口高提的氣兒,瞬間落下。

  還好,這下不用拚老命了。

  嘖嘖!這山賊說起話來真是聲如洪鐘,精神極了,簡直就像是從她夢中走出來的如意郎君!可惜仍改變不了他是山賊的事實。

  「廢話少說,看招!」

  不給刁翊平反的機會,夏侯熙起手就是絕學盡出,攻得他險象環生、疲於應付,不敢小覷這位實力傲人的紅粉嬌娘。

  當左斂言拖著虛軟的步伐終於抵達時,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場驚天動地,再加嚇死外行人的風雲之戰。

  原來,她還挺行的嘛!

  一直以為熙兒只是口頭上逞強而已,詎料,她是真有這度一手高超的武藝在身。看來以後還是少惹她動氣為妙,最多……就少佔她一些些便宜羅!

  在確定夏侯熙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後,左斂言將視線轉至似受到山賊攻擊的姑娘身上。「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陸思齊輕搖著頭,柔順地讓他攙起。「敢問公子,那位姑娘可是同路?」

  「是的,我們正要前往桃園鎮,因為那是進京的必經之路。」他邊說邊打量起她來。

  這位姑娘相貌甜美可人,白裳素淨秀麗,舉止端莊有禮,應對之中帶有濃厚的書卷氣息,像這樣一個擁有高貴氣質的大家閨秀,必定是出自以書香陶冶性情的富貴世家。

  「我們也是。」陸思齊唇畔淡然含笑,猶如春風醉人。

  「你們?!」左斂言眨眨眼,努力想找出她話中所指的同伴,然後目光往旁邊地上一瞟  那具死屍,啊!他懂了。

  「姑娘,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他斂容,表情肅穆的說。

  「不,你誤會了,他並非我的同路人。」垂眉不瞧那血淋淋的屍首一眼,陸思齊趕忙釋疑道。

  不是同路人?「那他是……」

  「山賊。」已完全從驚嚇中平靜下來的陸思齊,雲淡風清的說。

  「什ど?他才是山賊!」指著地上那具面朝下的屍體,左斂言詫異地皺起整張俊臉。

  如果死在地上的才是真正的山賊,那現在和熙兒打得如火如荼兼不亦樂乎的,不就是……

  為挽回這個錯得離譜的天大誤會,他不借冒著生命危險深入虎穴  也就是那兩人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的戰場,然後想著這樣好像太不明智了,所以又再退回原地,改以雙手圈著嘴的方式喊道

  「熙兒,快住手,那人並不是你立志要殺的山賊啊!」呼,好累!

  「什ど?他不是山賊?!」夏侯熙倏然停手,柳眉倒豎。討厭,人家打得正順手呢!

  「我本來就不是山賊。」刁翊也極為配合的同時收掌。呵,想不到這小姑娘的武學造詣還挺紮實的,不論是在出拳或是掃腿方面,全都看得出來是貨真價實,一分也不造假。

  快步越過左斂言,夏侯熙直朝那抹白淨的人影說:「姑娘,你別怕,儘管放心大膽的說出『他』到底是不是山賊?有我在這兒,沒人傷得了你半分。」憑恃著一身的好武藝,夏侯熙猖狂地向那個長得像山賊,卻不是正牌的山賊挑釁。

  「說說說,你快向這個不明事理的丫頭說明白,省得我的一世英名盡毀她手中。」隨後跟上的刁翊,也學夏侯熙一樣的擠在陸思齊身旁,要求還他個公道。

  想他刁翊素來是江湖朋友口中的英雄人物,今日竟被個黃毛丫頭當成山賊的唾棄,這要是傳了出去,叫他往後還怎麼立足?

  「公子……」夾在兩張窮凶極惡的面孔之間,陸思齊為難的向左斂言求救,而這一切全看在夏侯熙那雙泛著微紅霧氣的明瞳裡。

  「聽我說,你們這樣會嚇到陸姑娘的。不如,你們各退一步,別讓她受這麼大的壓力,行嗎?」左斂言以著十足的保護者姿態,將佳人納入羽翼下細心照顧著。

  刁翊率先退去,反正清者自清,他不怕被人抹黑。

  「陸姑娘?」夏侯熙面無表情的凝眉詰問,意思是:你真厲害,居然趁我打山賊的時候,立刻和這位美麗動人的姑娘熟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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