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新書預告
<隨意當鋪>的最終回。
其實,若是眼尖的看倌,或多或少會發覺,這二套系列和其他系列有些牽扯,儘管裡頭沒有明顯的糾纏卻已經埋下許多伏筆。
是了,丹菁布下了挺大的一個局,只是,所有的布線會不會全下、所有的人物會不會依序上場,是未知數。
這得要看丹菁的心情了,倘若喜新厭舊的毛病不犯,這一大個局,還有許多未登場的人物可以輪番上陣。
若一個不小心厭倦了,其實每個系列都是獨立的,喊卡便卡,也不會有太多問題。
這樣的作法滿不錯的,至少丹菁是這般認為的。
至於下一套系列……還未確定,只因手頭上有兩三套正在篩選著,有點三心二意地下不了決定。
但,若是很想知道,繼續看下去,不就知曉了?
實在沒有勇氣做新書預告(嗚嗚……),只因丹菁向來不按睥理出牌,若是做了預告又沒實現,豈不是等於自打嘴巴?
還是……話到此就好。
前言
「爹,這臥龍坡現下就只剩咱們范氏一族,你要咱們再繼續待在這兒嗎?」
范措瞪著自個兒的大女兒,只見范江慵懶地窩在羅漢椅上,一雙漂亮的眼眸含笑對上他如銅鈴般的大眼,他不禁有些無奈地別過頭。
「總得有人守著吧!」范措的口吻無奈極了。
「守是該守,但守的人應該是大哥,怎麼會是我們三個軟弱女子?」范江說得雲淡風輕,好似不怎麼在意,卻一針見血。「爹,我都已經十八歲了,倘若再不出閣,就要成老姑娘了。」
「這還不簡單!」說到婚事,范措那張老臉難得地露出喜色,他端出些許做爹的威嚴道:「咱們和臧家、韋家、花家、嵇家、慕容家全是世交,這幾個家族裡都有幾個不錯的小伙子,你想出閣還怕找不到對像?再者,我范家三個女兒,個個出落得標緻動人,只要出去轉一圈,還怕提親的人不踏平太行山頭?」
范江側眼睇著他得意的笑臉,絕艷的臉上有幾分張狂。「爹爹說得是,但也得我們走得出臥龍坡是不?」
臥龍坡位在太行山下,地勢險要偏僻、易守難攻,是當年老祖宗們的避難之所;不過一眨眼都已經過了數十年,現下早已是太平盛世了,他們總不能老窩在這兒吧?
「不用走出臥龍坡也成,爹說了,臧家……」
「臧家、韋家、花家、嵇家、慕容家全部在幾年前便已經離開臥龍坡,倘若爹要咱們守在這兒,豈不是要把他們招贅回臥龍坡?你以為他們會願意回來?人家現下若不是接受招安、在朝為官,要不就是成了富甲一方的商賈!」范江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
當年和他們范家一道躲進臥龍坡淪為山賊的幾個世家,老早聰明地下山了,有的接受招安、在朝為官;有的則是變賣當年搶來的大批財寶,成了富甲一方的商賈,就唯有他們范家……想到這裡,范江心裡不由得又有氣。
「每逢節慶,他們總會回臥龍坡,說不準……」范措猶不肯死心。
「沒有什麼說不准的!現下早已過了戰亂的年代,咱們總不能窩在這兒一輩子吧?再者,大哥都能下山經營商肆了,為什麼咱們三姐妹就得待在這兒不可?」
范江突地跳起身,雙目炯炯地直視范措,教他無法閃躲。
「你是姑娘家……」范措冷汗淋漓,幾乎招架不住。
「可段家、容家、傅家的姑娘們還不都下山了?」
「這……」
「爹,你怎能不替咱們范家著想、?怎能不替咱們三姐妹著想?」范江咄咄逼人、毫不留情。
范措抬眼瞅著向來強勢、沒大沒小的大女兒,不由得嚥了嚥口水,改而睇向一旁始終默不作聲的二女兒。
「我才不要嫁給花問柳!」范洋的態度也相當強硬。
她甫及笄,笨蛋爹爹就要把她嫁給花問柳那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她自然得聰明點依附在大姐的羽翼之下,同大姐一塊兒下山、另覓良人。
「濤兒?」范措將唯一的希望放在向來最為貼心的小女兒身上。 .范濤回頭睇了他一眼,以稚嫩的嗓音說道:「大姐去哪兒,我便去哪兒。」天天待在山上,她也有些膩了,她想要去外頭開開眼界。
「濤兒……」嗚嗚,都怪他疏於管教,教濤兒讓她大姐帶壞「爹爹,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讓咱們三姐妹去外頭闖一闖,說不準還會帶回三個女婿來孝順你。」范江笑得萬般迷人,甚至好心地拿出手絹拭去老父緩緩淌下的熱淚。
「此外……給女兒們幾千兩花用吧!」
「幾千兩?」范措一愣。
「這一路上總是需要一些盤纏,想要做點小生意的話更是需要本錢,爹總不會要咱們三姐妹顛沛流離地去京城向大哥求救吧?爹,若是讓大哥瞧見咱們狼狽的模樣,不知道大哥心裡會怎麼想?」她絕對不是在勒索自個兒的爹爹,她只是平心靜氣地實話實說罷了。
她向來很懂分寸的。
只是大哥相當疼愛她們三姐妹,她到底要不要去京城……她還得稍稍評估一下。
范措瞪著笑容滿面的大女兒,不禁落下兩行熱淚,無聲地哽咽著…
楔子
京城晴朗的天空覆上淡淡的一抹雲絲,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冷冷的寒意。
儘管當鋪外頭人聲鼎沸,但守在鋪子裡頭的范濤趴在案桌上,暈陶陶的,幾乎快要找周公下棋去了。
這樣的天候真好眠哪,倘若不是要守鋪子,她可真想回房大睡一場呢。
嗚嗚…「大姐去尋美少年,二姐去尋良人,而她……好可憐地窩在這兒看守鋪子,她不禁懷疑,這」隨意當鋪「到底是為何而開張?
姐姐們壓根兒不管鋪子的營收,也不管鋪子賺錢了沒有,只是各忙各的事,然後把所有的瑣碎小事都丟給她……唉,天曉得這鋪子的事她也不太懂,她懂的只有玉石寶器而已。
可到鋪子裡典當的,豈都會是高檔貨色?
大部分的當物不是衣衫便是被子,再不然就是便宜的首飾外加破爛的靴子……她真難拿捏這些東西究竟要怎麼估價哩。
姐姐們沒交代,她只好隨心所欲地去做了。
倘若鋪子因為她而倒閉,姐姐們也該無怨無尤才是,畢竟……全都是因為她們把所有的事都推給她所致,不能怪她的。
唉!已經好幾天沒生意上門了,她倒不如早早關門,回家睡覺算了。
她猶豫著是要起身,還是趴在當櫃上先睡一場時,突地聽到門簾被掀開的聲音,教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撐起酸軟無力的身子,乏力地眨了眨酸澀得快要睜不開的大眼。
哎呀!都已經好幾天沒生意上門了,怎麼在這當頭跑進了個人?
她奮力地張大眼,努力揚起最甜美的笑,迎向踏進鋪子裡頭、一副鬼祟模樣的人。
「客倌,要典當嗎?」
「掌櫃不在?」那人瞧她一眼,還不忘往後再瞧一眼,鬼崇極了。
范濤微挑起眉。「我就是掌櫃。」
「你?」那人拔高了音量,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著她。
不像啊,她瞧起來不過十三、四歲,若說是掌櫃,也未免年輕過頭了?
「我確實是,請問客倌要典當的是什麼?」范濤努力地壓低尖細的聲音,讓漾在唇角的笑意更顯沉穩。
「這……」那人猶豫了一下,皺擰了眉頭道:「好吧。」
范濤斂下漂亮的水眸,瞧他將扛在肩上的包袱小心翼翼地取下,擱在案上打開,露出一隻小匣子。
木製的匣子,雕著簡素的花紋,紋上全都以金泥描邊,最中間上頭還有個小小的夔龍團環紋,教她不禁微挑起眉。
這東西價值不菲…絕非一般富豪之家的所有物。
「我要典當這些東西,你開個價吧。」那人將匣子打開,裡頭擺著十來件的上等玉器。
范濤的眼眸微進驚異的光痕,隨即又快速地隱沒。
「你希冀什麼價錢呢?」她問道,隱藏住心底的驚喜。
「你能給什麼價錢?」那人問。
她挑高眉頭,看似迷糊、稚氣的小臉漾著滿滿的笑意。
「三百兩。」
「三百兩?」那人驚叫一聲。「你瞧仔細點,這些上等玩意兒,雕工可是出自名家之手,玉石更全都是從西域取得,豈止值三百兩?」
方纔要進鋪子時,抬眼瞧見上頭題了隨意二字……還真是隨意哪!
倘若不是這附近的當鋪,就屬這間鋪子瞧來最為金碧輝煌,他才不會踏進裡頭。
「收取贓物,咱們鋪子得要付出一點風險的,是不?」她笑得天真爛漫,然而清亮的水眸卻眨也不眨直瞅著他。
別說她以貌取人,而是他的穿著普通、相貌普通,神情卻顯得慌亂且駭懼,不停地往後偷覷著,仿若正防著什麼追兵似的;若有人說他是個賊,她會舉雙手贊成。
「你……」他微愣地睇著她,難以置信這瞧起來年歲不大、有些迷糊的女孩子家,說起話來竟是這般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