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打算修理這兩人,沒料到最後竟反招羞辱……好半晌,她才收起憤懣,重重一跺腳,朝另一方向走去。
在不遠處,一道頎長的身影踱出了布簾,方纔那一幕全進了他的眼簾,他緩緩地吐出一口煙霧,輕吁一口氣。
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孩?
這樣的疑問再度在韓天愷心底纏繞,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飄到她身上。
說任熙言是個天真和世故的綜合體,他絕對點頭無異議,他為她辯解她並非是個拜金女子,但事實看來,她不但是,還是他厭惡的女人當中隸屬頂級的。
一想到這裡,韓天愷厭煩地撇過頭,不願再見那拜金女了。
第八章
「天愷……」
任熙言穿著淡紫色荷葉皮質滾邊的細肩帶背心,搭配上超低腰紫色絲絨褲,展現出她姣好的身材。
韓天愷隨即背過身,視若無睹地跨大步離開。
「怎麼了?是沒聽見我在叫你,還是沒看見我呀?」他這樣的反應,讓任熙言訝異地瞠大了眼。
見他似乎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她立即衝上前攔住他。
「你要去哪裡?」
哪有人說變就變,說翻臉就翻臉,連個理由也不給,根本是莫名其妙。
今天是因為他是韓天愷,若換作是其他人,她連理都不想理更不會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這樣實在太沒個性了。
「不關你的事。」韓天愷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他並不是沒見到她,只是不想理她。
收起些微受傷的心情,任熙言佯裝不在乎地粲笑。
「關我的事,不管你去哪裡,我就跟到哪裡。」開玩笑,她可是任熙言,那個不管前方路途多坎坷,也仍然充滿活力的任熙言。
韓天愷撇過臉不看她。
「不管你的決定怎樣,我就是跟定你了。」
「隨你!」他的聲音依然冷冷硬硬。
他放慢了腳步,終於將視線自前方移向她,俊美剛毅的臉龐一如往昔,仍舊是冷若冰霜,攝人心魄。
「我說我要去!」任熙言重申,眼底儘是堅毅柔情。
他隨即避開她的目光,不想讓自己融化在她那對眸子中。
面對韓天愷冷淡無情的態度,任熙言忍不住要抗議。
「我是哪裡招惹你了,一定要用這種態度對我嗎?」
「問你自己。」他嘴角揚起一抹不屑。
「問我?」她指著自己,怒氣未平息反上揚的說:「我要是知道,就不會站在這裡問你了。」
他冷哼一聲,背過身,不願再正視她那一雙慧黠清澈的水眸。
「你該不是吃壞肚子了吧?」
「我沒空跟你瞎扯。」韓天愷不悅地快步走開。
「你以為我就有空啊!哼……我也沒空,知不知道?」
收住了腳,韓天愷緩緩轉過身,冷眸閃過一抹慍然。
任熙言斂起不滿的氣焰,誠心誠意的說:「我的確不知道我是哪裡惹到你,但是我很有誠意想跟你解釋或者說明,就看你要不要給我這機會?」她看著他,露出了燦爛笑容。
韓天愷斜睨著她,胸口莫名的鬱悶起來,忍不住地猶豫了。
「如果這樣你還是生氣的話,那我委屈向你這個歉,總可以了吧!」說著,她恭敬地鞠躬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好不好?」
韓天愷的眉頭愈擰愈緊了,對於她的道歉突然感到十分反感、厭惡。
「韓天愷,你不要不說話,出個聲音啦!」被他的沉默給氣壞,任熙言夾著命令口吻喊著。
韓天愷不語的哼笑一聲,轉身加快腳步走離,絲毫不理她的怒氣。
任熙言實在不懂他在氣啥,但自己又被丟下,她連忙以小跑步趕上他。
「你還在生氣……你到底在氣什麼跟我說,這樣我才知道……」她喘噓噓的說著,舉雙手作投降樣。
「別跟著我。」韓天愷沉聲喝道。
任熙言也不甘示弱地喊道:「不讓我跟,我就偏要跟。」
「你是聽不懂我的話嗎?」他厭惡地道。
「我就是天生反骨,怎樣?」她一臉傲然,一點也不將他的氣憤放入眼底。
「不怎麼樣。」他坐上機車發動,欲離開。
她沒多加考慮急急地撲上前,抓住機車後方,心裡唯一的想法是不許他離開。
「啊!」她驚叫一聲。
韓天愷回頭,見她不要命的緊抓著機車尾。
他心頭猛地一揪,迅速停下車,轉身低聲厲斥:「任熙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也要去。」
他再度阻止,並命令道:「你最好快放手!」
「不要!」她回吼,反而更抓緊。
韓天愷冷眼掃過四周,聚集的人群愈來愈多了。
看出他的介意,任熙言立即扯了個甜美的笑容與他相視,語帶威脅道:「你不讓我上車,我會讓更多人注意到我們。」
任熙言美麗外貌雖洋溢著青春活潑氣息,可個性卻非常強硬,她一點也不介意在眾人面前沒形象的發飆。
「你在恐嚇我!」
「怎麼會呢?我是在求你,也在幫你解決問題。」她辯解著,唇畔帶著甜甜的笑。
韓天愷一臉怒意,瞧她絕美的俏顏笑得有些調皮,他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有那種讓人懊惱的能力。
「快點,注意的人愈來愈多了羅!」她依舊漠視他渾身散發的怒焰。
「哼!」韓天愷冷哼一聲,壯臂一伸猛地將她拉到身旁,妥協地為她戴上安全帽,等她上車。
「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一坐上車,她由後環住他。
韓天愷他想不透,他怎麼一遇上任熙言,什麼事都不對勁,而且對她就是 多了分包容。
也許她就是有那種制伏他的魔力,而他也只有乖乖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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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兄弟的感情真的很好……」任熙言真心的說道。
只見韓天愷細心地整除墓地周圍的雜草,然後謹慎地在墓前擺上鮮花。
他淡然一笑,問道:「你有兄弟姐妹嗎?」
「沒有。」
「真可惜。」
任熙言臉色悄悄黯淡下來,好一會兒才說:「大概吧……」
莫名地,她憶起了幼年時——
嚴厲的父親黑眸裡難得流露出溫柔,心疼地以冷毛巾按撫她遭熱水淋燙而紅腫的手臂。
「還痛嗎?」
她紅著眼眶點頭。
「希望不會留下疤痕。」任季鵠看著女兒的手臂由衷地希望。
「留下疤會怎樣?」她瞪著大大團圓的眼,不明白的問。
「那就會變醜了啊!」
「變醜了會怎樣?」
「變醜了言言就嫁不掉了。」他好笑又心疼地撫撫女兒黑亮長髮,耐心地回答她的問題。
「嫁不掉會怎樣?」她一臉的疑惑。
任季鵠抱起她,讓她坐在大腿上,愛憐地捏捏她的鼻。「你若嫁不掉,爸爸就得養你一輩子羅……」他故作哀怨痛苦樣。
她小小的手輕輕拍父親的肩,要他放心。「言言長大會賺錢給爸爸和媽媽的,我會照顧你們。」
忍住滿心得意的笑,任季鵠再問她:「真的嗎?」
任熙言奮力點頭,提議道:「打勾勾。」
任季鵠笑著與她按下拇指,定下約定……
「熙言……」
韓天愷的呼喚聲突然響起,打斷了任熙言的思緒。
「你怎麼了?」
「沒什麼。」她急急地回了一句,想掩飾內心的慌張,擔憂別人發現她深藏內心對家人的渴望。
韓天愷給了任熙言一抹淡然的笑容後,即對著韓天僅的墓碑閉上眼默聲地祈求著。
大概是受到韓天愷對他兄長敬愛的影響,才讓她憶起小時的事,也令她重新審視起自己和父親關係;那是再多的愛情友情都無法取代的親情。
無法否認地,她確實渴望親情,然而每每一想及父母親無情地棄她不顧,十多年來甚至對她不聞不問,這讓她的心又陷入怨恨之中。
「你在想什麼?」韓天愷不知何時坐到她身旁。
任熙言慌亂地找話題迴避他的問題,「你為什麼生我的氣?」
久久等不著回應,她又開口:「你不想說嗎?」
「沒什麼好說。」韓天愷斂起柔和神情,恢復一貫的冷淡,除了不願說明外,對她失常的表現也感到奇怪。
「真的不說?」
盯著她瞧了好一會兒,韓天愷才說:「上週六我在一個派對上看到你」
「看到我?」任熙言偏著頭,不解極了。「我怎麼沒看到你?」
他心虛地撇過頭,「我看到你和朋友在一塊兒。」
「然後呢?」任熙言突然覺得自己的躁急,韓天愷要負一半以上的責任。
好一會兒他都沒回答,她只好繼續說:「她叫舒蕾,很可愛吧……」
「是穿桃紅色的那位……」
「桃紅色……」任熙言偏頭想著,好一會兒才想起那日穿桃紅的只有一人。「你指的是顏色色吧?」
「她是顏色色……」韓天愷點點頭,曾聞其名,只因她惡名滿天下。
瞧了瞧他的表情,她恍然大悟地大叫:「天啊!你該不會是搞錯了吧?」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