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信任她?」老威廉斯問。
「因為她是我的妻子。」摟住慕心顫慄不停的肩膀,他在全家人面前確定慕心的身份。
「亞瑟,這件事……」
老威廉斯夫人還想說話,亞瑟不理會,逕自帶著慕心走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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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兩個交歡男女,激烈吟哦,狂熱的節奏、原始的律動、忘情的歡愛……
當一切靜止時,柔軟的女體趴在雄壯的男性胸膛上。
「我不懂,亞瑟為什麼會維護她?他是一個自尊心多強的男人啊!」想到這點,娜莉氣急敗壞。
亞瑟已經將近三個月不曾碰她,她有她的需要,於是年輕斯文的司機羅夫成了她新的仰慕者。
他對娜莉言聽計從,只要是她吩咐的事,他一定盡力辦到,報紙事件就是這樣子來的。
這幾日,她一直在靜待亞瑟「處理」慕心,可是他根本沒有做任何處置,除了打電話,告訴報社那天他帶妻子上班,要求報社登道歉啟事,說明照片裡的女人不是慕心之外,再也沒有採取其他行動。
他對慕心的偏袒,讓她不平。
「也許不是維護,他只是需要更多的『事實』。」羅夫邪氣地盯住娜莉的胴體。
「事實?你的意思是……」
「就是再製造一些『意外』羅!反正我們的木頭夫人又不會替自己申辯。」
他的大手欺上她的豐腴,幾個揉捏後,她再度癱軟在他懷裡。
「你可以把話說得再清楚一點嗎?」
她啞著聲音問他,臉上已佈滿情慾。羅夫是個好情人,他總能滿足她所有需求。
「比如拿藥迷昏她,當下人們發現我們一絲不掛躺在床上時,誰都沒本事再維護她,只不過,這招先別急著用。」
「為什麼?這個方法很棒,我迫不及待了。」
一面說著,娜莉在他身上緩緩律動。
「原因有兩個,第一,同樣的招數在短時間用兩次,會引發反效果;第二,這個計畫實施之後,我就不能留在這裡了,你捨得我被趕出去嗎?」
「那我該怎麼辦,跟她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我連一分鐘都無法忍受。」
亞瑟的冷淡、她的失寵,娜莉覺得自己在威廉斯家的地位漸漸不保。
「利用女人的嫉妒心吧,老威廉斯不是相信木頭夫人在私下時欺負你嗎?這回故計重施,不過情況最好再激烈一些,讓自己受點傷,增加可信度。」
「受傷……」
念頭在腦中轉過,娜莉有了好方法。她微微一笑,撩開金色鬈發,風情萬種。屆時,亞瑟又是她一個人的!
動作加劇,她在他身上馳騁,歡愛的氣息轉濃,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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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心在樓梯間碰見娜莉,想躲開已經來不及。
她正要到大門口等待亞瑟下班,他說今夜要帶她去看歌劇。她和亞瑟一樣,對歌劇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那些名流紳士的衣著打扮和他們的言行舉止,身處在他們當中,慕心常會遇到與書本裡的描述相似的情節,這種「印證」讓她很開心。
所以亞瑟中午打電話給她,告訴她晚上一起去看歌劇時,她開心地滿櫃子翻衣服,早早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期待亞瑟下班。
「穿這麼漂亮?威廉斯夫人,要去哪裡啊?」向前踩一步,娜莉刻意將鞋子踩在她的禮服上面。
「我……」娜莉踩住她的裙擺,她該抗議。
那天,亞瑟帶她回到房間,要她一五一十將買衣服那天的事情說清楚,在他面前,每個細節她都能清晰自若地描述。
當時,亞瑟告訴她,將來不管是面對誰、不管對方的態度如何,她都要勇敢把話說清楚。可是面對強勢的娜莉,她的勇氣縮水。
「對、對不起,你踩到我的裙子。」慕心擠出僅存的勇氣向她「抗議」。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亞瑟會娶你啊!在你之前,我已經住在這裡許多年。」
娜莉突然拔高的音調讓慕心嚇一大跳!她們有討論到有關結婚的問題嗎?有討論到誰住得久嗎?不就是她踩到她的裙子,她請娜莉移開尊腿而已嗎?
慕心壓根無法理解對方的激烈反應從何而來。
下一秒,娜莉壓低嗓音問她:「羅夫的床上功夫如何?那天他在飯店裡有沒有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
瞄一眼樓上,她在等待老威廉斯房門打開。
娜莉在誣賴她!?亞瑟的提醒在慕心耳邊響應。
勇敢、勇敢,她必須好勇敢,將來她要跟娜莉相處一輩子,不能見到她就像貓抓老鼠,一個張牙舞爪,一個拚死逃命。
她們是天秤兩端,彼此要學會公平相待。吞口口水,慕心挺直腰背對娜莉說:「可不可以請你讓我過去?我想下樓。」
「讓?我讓得還不夠嗎?明明我和亞瑟的愛情在先,你憑藉你家有錢,硬是侵佔我的地位,你現在還要我讓?會不會太過分?」
說到這裡,娜莉突地拉抬音量哭喊:「我的要求不多,只求你給我一席之地容身,我絕不會和你搶奪亞瑟的注意力。」
娜莉眼睛往上瞄,好極了,二樓的房門打開,亞瑟的車聲駛進家中庭園,世界即將大亂!
慕心覺得好煩。娜莉怎麼說來說去,老在說那個無聊的話題?
她沒打算趕娜莉出去、沒打算逼她讓出愛情,只想安安靜靜過自己的日子,這也是她答應亞瑟的事情啊!
「請不要再說這種話,你放心,我沒要趕你離開……」
慕心的解釋只出口兩句,突然娜莉拉起慕心的手貼在自己胸前,慕心嚇一大跳,忙縮回手。
說時遲那時快,娜莉整個人從樓梯上面翻滾下來,咚咚咚,連跌十幾層階梯,滾落到一樓底。
天啊!慕心搗住嘴巴做不出反應。
怎麼搞的?她沒推娜莉啊!她怎會滾下樓?她只是、只是……縮回自己的手。
下一秒,公公婆婆從她身邊跑下樓梯,直衝到娜莉身邊;剛進門的亞瑟也搶到她身旁,幾個下人圍過來了……
緩緩地,慕心一步步走到樓下。
娜莉沒事吧?她的膝蓋抖得太厲害,幾乎不聽使喚,從圍觀的人縫中向裡面望過去,她望見一攤沭目驚心的血。
天,她做了什麼嗎?
沒有,她沒有……可是娜莉怎麼就摔下來了?
一定是她做了什麼?會不會是她聽了娜莉的話太生氣,不知不覺中把她推下樓?還是,她扯住自己的裙角,害娜莉沒踩穩摔下來?
不對、不對,分明是娜莉拉住她的手,她只是急急縮回來。可又說不通啊!娜莉幹嘛害自己受傷?肯定是她做壞事!
但她到底做了什麼壞事,為什麼她記不起來?
亞瑟打橫抱起娜莉,慕心搶到他身邊,想向他解釋不是她推娜莉的,可是他無暇照管她的心情,回她一眼,慕心看見他兩道皺皺的濃眉。
他判定她做錯?
心陡然下沉,被判刑的慕心將自己關進地獄,她開始指責自己,為什麼那麼巫婆心腸?為什麼容不下一個深愛丈夫的女人?
亞瑟抱著娜莉出門,老威廉斯和妻子也隨之出門,留下一地鮮血,和下人們對她不諒解的眼神。
慕心用力咬住下唇,腫脹的下唇掛上一條血絲。
她害死娜莉了嗎?她變成兇手了嗎?
不,她不是變成兇手,她一直都是兇手。
媽咪說她是謀殺她婚姻的兇手,說她是毒瘤、是罪惡,媽咪痛恨自己沒有權利剷除這顆惡性腫瘤,任由她一天天長大、任由她一天天像極她死去的母親,挑逗丈夫對外遇的思念。
她是兇手。沒錯,她謀殺媽咪的幸福,也謀殺娜莉的生命,她是兇手,再墮入輪迴,她仍是一世悲哀。
怔仲間,慕心走回房間,拿起手機,直覺撥了父親的電話,當父親的聲音傳來,她說不出話,只是不斷哭著。
慕育林讓她的哭聲嚇壞了,以前不管受了什麼委屈,他也從未看見慕心掉淚,是發生了什麼天大事情嗎?
焦慮的父親不曉得慕心被賦予哭笑的權利,以為事態重大到連亞瑟都無法幫慕心處理,他對著電話那頭的慕心安哄:「心心乖,爸爸馬上趕到法國,等爸爸一到,什麼事都解決了,別傷心,懂不懂?」
慕心沒聽進父親的話,一個勁兒對著電話掉淚,她只是想找個能收納淚水和傷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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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和父母親回到家中時,天已濛濛亮起。
娜莉流產了,嚴重的血崩讓醫生不得不下決定割掉她一部分子宮,這是個大手術。亞瑟不願多發表什麼,一路上母親和父親的失望明顯,他們等待孫子降臨已經很久一段時間。
亞瑟打算等父母親休息一段時問,再來談談孩子的問題。以時間推算,娜莉肚子裡的胎兒,絕不可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