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胡說,段文慶才不是那種人。」
也不知道自己幹什麼為段文慶辯護,總之她就是覺得那個潔癖男不可能會在腦子裡想那種無聊的事。
「那妳又知道他是什麼人了,我也是段文慶啊,我做的就是段文慶想做的,他是個正常男人,依他的財富跟年紀,就算有三妻四妾都不算什麼,他愛裝正經,不找女人,那就由我去找,他喜歡妳,卻不知道該怎麼求歡,就由我來。」
他一邊說話,一邊亂摸,口氣跟語態都很不正經。
採花扭著身子,一股濃重的委屈讓她淚水開始決堤,她忽然哭了起來。
她不是不在意段文慶,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目睹段文慶跟個不正經的女人在野地裡亂來,她就知道他是什麼樣下流的人。
被他奪去清白,她已經認了,反正她是婢女命,能不能嫁到中意的人都不知曉,只是清白被奪,況且又不是來強的,她就認命了。
但是只要腦海裡浮現段文慶在野地裡,跟個不正經的女人亂來,被她看見了還能不在乎的笑,她的心就像要四分五裂。
她當然也知曉自己不是他的什麼人,而且她只是代替小姐嫁過去,現在兩家因為段文慶的拒絕,不再有婚姻關係,她跟他自然也攀不上任何關係。
但是她就是很傷心、很難受,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待自己?
難不成他跟別人在一起被她看見,他連一點點感覺都沒有?他只是把她當成玩樂的對象,玩樂過後就忘了嗎?
一滴滴清淚落在段文慶正不斷愛撫她的手背上,令他停止了動作,轉過她的頭,只見她用力擦著淚水,不讓自己在他的面前流淚。
「妳為什麼哭?」他的語氣充滿震驚跟不解。
採花用力想扳開他圈住她的手,手雖然文風不動,但至少她的心神可以移轉到別處,讓自己不再想哭。
「我沒哭啦。」
「妳明明就哭了。」
他另外一隻手拭過她滑膩的臉頰,淚液沾濕了他的手,而他的動作就像很憐惜一般的溫柔。
他這舉動讓她的淚水像清泉般的流下。
這個不要臉的男人,明明就不在意她,可現在這樣溫柔,好像有多憐惜她一樣,這樣只會讓她越覺得自己悲哀。
「你別碰我啦。」
她一邊哭一邊說,段文慶將她轉過身子,手微微用勁,讓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前。聞到他的氣味,她恨恨的捶了他幾下。
「你滿身酒味好難聞……」
「那妳委屈一下,要知道這酒是為妳而喝的,要不然那個死腦筋的段文慶還說不出對妳示愛的話呢。」
「你只會欺負我。」
「欺負娘子是做相公的特權。」
他越說越亂來,讓採花又捶上一頓,「別再亂說了,誰是你娘子,你只會欺負我,四處跟女人在一起,連掌櫃的都說你什麼女人都勾得上,在野地裡跟女人亂來,你簡直是無恥。」
她一邊罵段文慶無恥,一邊又感到委屈的哭了起來。
「別哭了,那是因為我還不知道我喜歡妳,所以才會四處招惹女人,現在我終於明白我很喜歡妳,況且死腦筋的段文慶愛死妳了,所以我也很愛妳啊。」
「你說的話我都不會相信的,你無恥……」
她喃喃咒罵的話,被段文慶一個吻給封住了,他吻過她臉上的淚痕,火熱的手掌解開她的衣扣,罩在她細白的肌膚上。
「別碰我……」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採花抱住他的頸項,顫抖的送上了唇,無法形容自己胸臆間的激烈感受,而他霸佔了她的香唇,就再也不肯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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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脹……」
段文慶睜開眼睛,小房間是在閣樓中,雖然有陽光照進,但是只有一點點,所以並不刺眼,不過他好一會才適應眼前的情景。
採花睡在他的身邊,半隻雪白的手臂露出,她依在他的胸前甜甜的睡著,從他的角度望下,她美好的身形在被下隱約可見。
他心猿意馬,下身忽然熱起,明明該質疑自己為什麼不著片縷,又為什麼跟沒穿衣衫的她睡在一起,但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這樣的情景很合理,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他伸出手,將她擁進懷裡,在她臉上珍惜的輕吻,她輕吟一聲,慢慢的張開眼睛。
他有點尷尬,但是又覺得快樂的小聲道:「早啊,採花。」
採花紅了臉,顯然想起了昨夜,她連忙把被子往自己的身上攬,「你、你過去一點,我要穿衣服。」
段文慶往角落靠,一邊也尋著自己的衣服,兩人背對背的開始穿起衣服,他羞得臉紅耳熱,採花看了他一眼,也一樣的臉色通紅。
「採花,我、我會娶妳的,我保證。」這個情景之下,似乎說這種話是最佳的,所以他就說了。
採花轉過身子,將他按在床上,「現在不是你娶不娶我的問題,而是有冤魂附在你身上,你知道嗎?」
他先是一楞,繼則有點要生氣,「妳胡說些什麼?」
她搖頭認真道:「我沒胡說,是真的,你自己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什麼感覺?」段文慶不悅的斥責,「我娘親迷信也就罷了,怎麼妳也說這種奇怪的話?」
受不了他的死腦筋,採花大吼,「要不然你說我們昨晚怎麼會睡在同一張床上?」
「那是因為……」
段文慶張口,卻說不出為什麼,只知道他跟採花睡在一起很合理,但是為什麼合理,卻沒有任何合理的解釋,仔細絀想,這的確很怪異。
「那是因為你忘了,因為你被附身了,怪不得那時候在段家,你才會說你根本就沒見過我。」
想起那時在小廳裡,他初見採花,她就揪著他的衣領罵他,好像與他很熟一般,這情景不就跟最近發生的事情很像。
明明到了陌生的地方,遇到陌生的人,但是那些人都是一臉與他熟識的過來寒暄,使他心中慢慢的起疑,懷疑是人家作弄他。
但是這些人向來跟他不相識,毫無作弄他的理由,更何況這些人對他毫無惡意,若有惡意,還可說是作弄,但他們個個神態都很自然,不可能是演戲演出來的。
「這……」
見他有點拙於辯解,採花道:「對吧,你是被冤魂附身了,所以才會在野地裡跟女人亂來對不對?」
「我在野地裡跟女人亂來?」
段文慶愕然不已的重複一次,光是想到那種情景,就讓他全身雞皮疙瘩冒出,他掩住嘴,忍不住作嘔。
採花扶住他的臂膀,拍著他的背,擔心的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妳離我遠一點!」
「啊?」
她頓時目瞪口呆,見他掩住嘴,又嘔了一次,她終於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說我靠近你,讓你很噁心是不是?」
段文慶直率的點頭,讓採花臉色大變,她用力的推了他一下,以示自己的不悅,然後跳下她的小床,剛才滿懷的擔心已經變成了怒火難消,她的音量變得有點過大,而這過大的音量,聽起來好像快哭出來。
「我又沒要你負什麼責,你不用這樣表現,我自己是什麼命,我自己知曉,我這個小婢女並沒要攀著你做少奶奶,你不用上了床後就變了臉色,還嫌我噁心,讓你想吐。」
段文慶似乎過了一會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他急忙道:「我不是嫌棄妳的意思。」
「看到我就噁心、想吐,不是嫌棄我,那要等到你腳踢到我的身上,我才知道你是嫌棄我嗎?」
他被她說得無話可說,只是臉孔漲紅。
採花咬了咬下唇,見他沒有什麼反駁,她心裡痛苦的收縮一下,紅了眼眶的擺手,她早已知道他不過是玩玩她而已,是她自己呆蠢。
「算了,是我自己甘願的,是我自己傻,我也沒要……」她聲音瘖啞,「沒要攀龍附鳳,你快點回去吧。」
「採花,我不是這樣的意思,其實我是……」
她什麼都不想聽,背過了身子,在櫃裡亂摸,摸出了那個還未拿去當鋪典當的小布包,往他的身上丟去,「你要送我家小姐,自己送,我才不當紅娘。」
段文慶認得是那對珍珠耳環,他默然的收下就走出房間。
採花忍不住嘶聲的哭出,一面用手捶著自己,罵道:「妳笨死、笨死了。」
他心情沉重的走路回家,整個家裡空空蕩蕩,以前家中奴婢談笑的情景已不復見,整座宅第像個空宅一樣,這樣的情形不知已經持續多久,只要娘吩咐辦的,他都一一遵從。
但是現在這一切,忽然令他惱怒不已。
來到了段老夫人的房間門口,段文慶沒經過娘親的同意就自行推門進入,段老夫人忍不住橫眉豎目。
「你是怎麼了,進來連個門也不敲。」
「娘,我病了,病得很嚴重。」他一出口就很怪異。
段老夫人嚴厲的臉孔變成了擔憂,她立刻站起,在他尚未生子之前,都是段家最重要的繼承人,「你怎麼了,我看你臉色還好,看起來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