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卻是她離家的頭一天……
「真是難為妳了,大少奶奶。」
驀地,一個溫柔的嗓音響起。
朱盈安一怔,這才發覺身旁站了一個人,「妳是?」
「我是服侍大少爺的丫鬟,虹吟。」
「虹吟,你家大少爺他……」
「大夫來過了,情形很不樂觀,但我相信大少爺一定會撐下去的,因為妳來了呀!這沖喜是一定可行的。」
朱盈安微蹙眉,感覺她的聲音似乎帶著哽咽,「妳在哭嗎?虹吟。」
虹吟連忙吸了吸鼻子,再拭淚,「沒、沒有,大少奶奶,二少爺人其實不壞的……虹吟要回去看大少爺,先告退了。」
「等一等……」
朱盈安想拉掉頭巾,但一想到母親交代說新娘自己揭喜帕會召來噩運,她只好乖乖的放下手坐著等。雖然她沒見到虹吟的臉,但她的聲音卻莫名的讓她安心多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門開了隨即又關上,她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繃緊起來。
「好了,嫂子,春宵一刻值千金,什麼合巹酒都免了,來,我就喂妳吃顆棗子,讓妳能早生貴子,這樣我的任務就能早早結束。」
進來的人就是刑二少!朱盈安緊張得十指交纏,心裡更是七上八下,怎麼辦、怎麼辦?驀地,腦海裡突地閃過何大姊的話--
女人做那種事時,若哭哭啼啼的男人就會做不下去,悶嘛,還有啊,讓他對妳沒興趣後,就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看著在燭光下,搖搖晃晃逐漸接近的黑影,她急喘了一口氣,一手伸入紅蓋頭內,一邊想著今晚的不捨、離別、羞辱及對未來的不安,盈眶眼淚迅速潰堤,她以淚抹臉,刻意掩飾自己的天仙面貌。
滿身酒氣的刑邵威拿掉頭上的冠帽,再從滿桌子的喜糖、湯圓、福圓、糕餅中拿了一顆棗子,一回身,他坐到床上,一把扯掉了她的紅蓋頭,直接塞了一顆棗子到她口中,同時,他的眉頭一蹙,薄唇抿緊,緊瞪著她。
呿!瞧她滿臉淚痕,胭脂水粉更是將她弄成了一張大花臉,讓他是興致全無。
「嫂子,妳前輩子一定燒了什麼好香,要不然能跟我刑二少翻雲覆雨的女人個個是花容月貌,哪輪得到妳這個大花臉?」說著,他又搖搖頭,嘲諷一笑後自我調侃,「不,不對,是本少爺忘了燒香,才得來做這件苦差事。」
他伸手拿掉她頭上的鳳冠、扯掉她的霞帔,卻見她抽抽噎噎的又哭了起來。
刑邵威煩躁的瞪著她,「哭吧、哭吧,反正我還是得辦事,早辦早了。」
他一一扯掉她身上的衣物,燭光下,她玲瓏有致的胴體在紅被子的襯托下透著抹誘人的粉紅,他邪惡一笑,「行,這身子行,臉不看便行了……」他喃喃低語,熟練的唇及手在她粉紅的身上游移。
朱盈安側著臉咬著下唇,淚眼婆娑的忍受他的撫摸。
這一晚,她僵硬如木頭,而那個她始終不敢正視的男人在帶給她身子一陣刺痛後,便倒在她身上呼呼大睡。
好幾次,她想推開壓在她身上的大手大腳,但總是不成,最後她究竟是怎麼睡著的,她也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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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一過,劈哩咱啦的鞭炮聲在街頭巷尾此起彼落響起好不熱鬧,這個熱鬧的聲音代表新的一年來臨了。
外頭喜氣洋洋,大伙放鞭炮、聊天,慶賀新年,但對刑邵威而言,這些聲音都是惱人雜音,只會擾人清夢。
被吵醒的他睜開雙眸,先是擰眉,再看了看這間似曾相識的房間,桌上的一對龍鳳紅燭仍搖曳著喜氣紅光。
他嗤笑一聲,是了,他的房間被母親硬是改成了新房,門窗也貼上雙喜紅字,而新娘--他低頭看著被他扣在懷中的女人,這算習慣吧,不然,跟一個大花臉同床共眠實在很委屈……
突地,他劍眉一蹙,仔細看,她有一張小巴掌臉,若不看那些留在臉上的殘妝,五官倒挺細緻的,尤其那兩排長而綿密的捲翹睫毛和姣好鼻形,菱形小嘴兒在燭光下看來更顯柔嫩,如春天初綻的紅櫻。
他勾起嘴角邪惡一笑,他昨兒可能是怒火攻心,也可能是氣得把酒當水飲,醉意醺然,所以閱美女無數的他才會被那胭脂水粉給騙了,不知道自己抱在懷中的可是一個絕色的大美人。
他的目光繼續往下移到她美麗的身段,嘴角噙起一抹滿意的笑意,昨晚真的太委屈她也太委屈自己了,這大年初一可得好好補償一下……
睡夢中的朱盈安覺得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身體,感覺並不會不舒服,而且微涼的身子還因而變得暖和了,只是一股熱氣莫名的直往腦門沖,她覺得愈來愈熱、愈來愈熱了……
驀地,她的唇上好像有什麼東西碰著,正輕輕柔柔的磨蹭著,她眨了眨眼睫,睜開美眸,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張貌若潘安的俊俏臉孔,他有著濃濃劍眉和一雙帶著情慾但深邃狂傲的黑眸,傲氣的懸膽鼻與那正……
她倒抽了口涼氣,此時才驚覺他正攫取著她的紅唇,「嗯……放開我?」一股怒氣湧上,她憤然將他推了開。
刑邵威看著慌亂又氣憤拉起被子遮住自己身子的美人,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確信他昨晚是氣瘋了,才沒有瞧見她那一雙比子夜星空還要迷人的璀璨星眸,而那水靈秋波幾乎是在張開的瞬間就攫住了他的目光。
嘖嘖嘖,這是一個寶啊,那幾家妓院花魁可沒有一人比得上她。
他邪魅一笑,很快的跳下了床,披上衣裳走出房間,不一會兒就又走進來,再不久,一名小廝端了一個洗臉盆走進來,放到架子上後跟他行個禮,很快的步出房間。
見他帶著詭異的笑容,擰乾毛巾後走近她,她驚怕的咽口口水,「你要幹什麼?走開!」
「走開?!」
刑邵威聞言覺得有趣極了,他刑二少何曾聽過女人言?當然,生他的母親除外。
她手腳亂踢亂揮的抗拒他的接近,他乾脆直接以身體壓住她,單手將她掙扎的雙手拉到頭上固定住,空著的另一手則拿著毛巾往她的臉上擦。
「唔?……你幹什麼?」
她氣憤的怒吼,兩人此時的親密姿勢令她惶恐,身無寸縷的她和他只有一被之隔,而她的鼻間充塞的全是男人特有的陽剛氣味,令她心中忐忑不安。
「洗臉啊。」他的臉上露出一抹壞壞的笑容,但她卻從他那雙迷人的慵懶黑眸中看到一絲滿意。
她這才明白,她的臉洗淨了,他便看清她的面貌,這張臉帶來的麻煩,她很清楚的,那惟今之計只有哭了。
倏地她眼眶泛紅,抽抽噎噎的哭泣起來。
刑邵威見她落淚覺得好笑,「哭什麼?昨晚我沒有憐香惜玉妳才該哭,但現在妳該笑,因為我會好好的疼妳,讓妳體會何謂巫山雲雨之樂。」
「嗚嗚嗚……」朱盈安絲毫不理會他,繼續哭。
「別哭了,來,讓我香一個。」說完他的唇欲貼上她的,但一見她淚如雨下,好胃口頓時去了大半,「別哭了,妳若讓本少爺生氣,我就來個霸王硬上弓,妳也奈何不了我。」
「嗚嗚嗚……」她愈哭愈傷心,裝出一臉的怯懦害怕。
他抿緊了唇,閃爍著情慾的黑眸逐漸變得深邃幽暗,瞪著那斗大的淚珠一滴滴滑落,他低低的吐了一句咒罵,俊顏浮上一抹嫌惡之色,猝然從她身上起身下床,「我刑邵威身邊美女如雲,但還沒有哪個像妳這麼不識趣、不懂得伺候,也不懂得享受。」
誰要享受!一想到昨晚的事,朱盈安就渾身不自在,再看到他健美頎長的體格,她雙頰如火燒般滾燙,慌亂的別開目光。
她昨晚幾乎是閉眼完成洞房的,但男人的裸體--她從不知道居然可以那麼美……
美?!天,她怎麼會有如此離譜的荒謬想法?
過了一會兒,一陣窸窸窣窣聲響起,她以眼角餘光偷瞄,看到他已穿妥衣裳。
一身紫羅窄衫襯得他更是邪魅俊逸,只是那雙壞壞的放浪眼神及那渾身散發的昂揚不羈,在在言明了他不是一個正人君子,也絕非是個謙謙君子。
刑邵威並沒有錯失她偷瞄的眸光,但面對一個哭哭啼啼的天仙美女,他也沒性趣。
「小嫂子,別說我這當小叔的沒有在這大年初一跟妳說好話,日後要不想當個守活寡的少婦,記得收起淚水,我若有空閒、有興致,說不定會上妳的床安慰安慰妳。」
什麼嘛,像在施什麼大恩大德似的。朱盈安難以想像一個男人竟能如此厚顏,心上只擺著這等下流事兒,真是辜負上天給他的好俊容、好體魄。
刑邵烏伊拉好衣服,看也沒再看身後的美人兒一眼便開門出去。
見門關上了,她連忙下床穿衣,沒想到門突地又被打開,她急忙扯了被子包住自己,無措的看著兩名小廝扛了一個大木桶進來,身後還跟了幾名提著水桶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