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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湛清

  「好,放著,你可以去休息了。」酒兒連回頭都沒有,舉起的手正好阻止了金銀正要出口的勸告。

  金銀只好嘴巴一閉,又把話給吞回去了。天哪,做奴才的命好苦喔,橫著豎著都倒霉,順著小姐遭老爺罵,順著老爺遭小姐整,這是怎樣啊?

  金銀才苦著臉出去,財寶馬上小碎步地跑了進來。

  「小姐,剛剛趙逍遙跟那個好像叫馮七的高個子,來我們店裡討人了。」財寶趕緊報告著。

  「妳沒讓他們進來吧?」酒兒對財寶的辦事能力有信心多了。

  「嗯,我只說當鋪打烊了,然後說他們那個老闆早就走了。」

  「他們信嗎?」如果這麼容易打發,這傢伙的手下也未免太弱了點。

  「當然不信,可是我不承認他們也沒轍。我還警告他們,這鋪子是歸雷老爺保護的,馮七是外地人不知道,但好歹趙逍遙可是在勤江城打滾過一陣子了,聽了臉色都變了。」財寶詳盡地報告。

  「嗯……我看他們可能還會回來,說不定到處找不到人還會硬闖。妳多找幾個我爹的手下,把這鋪子前前後後守著,到明兒個早上我下令之前,只准放李大嬸一個進來。」

  「好的,小姐。」財寶雖然順從,但也擔憂地看了床上的男子一眼。「小姐,妳真的要讓他睡妳房裡?」怎麼說都是個男人耶!

  她家小姐雖然向來膽大妄為,但卻很少真正接觸到男人,更別說是單獨同處一室了。

  「莫非妳想來陪我啊?那可不成,明天李大嬸見了會說我有怪癖,我可沒打算敗壞自己名聲到那種地步。」酒兒笑了笑。「妳別擔心了,妳去拿幾塊布條給我,我等等要把這傢伙給綁著。」

  「對對,綁著比較好,這樣他就不能亂動了。」財寶猛點頭,贊同小姐的方法,這樣至少可以保證小姐的安危。

  如果她知道酒兒把他綁起來是為了不要他睡覺時亂翻滾壓到自己,那她可能就不會這麼安心了。

  趁著財寶去拿布條,酒兒好好地吃了頓晚飯,怡然自得的很,一點也不像房間裡頭藏了個男人的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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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兒用財寶拿來的布條把霍競天的四肢綁在床柱上,每一條白色的布上面都繡著精美的花樣,大約是財寶繡來給她當腰帶或是衣服配件用的。

  好不容易把每一條布條都綁牢,因為翻來翻去、爬來爬去的,她已經滿頭大汗。

  「啊,笨蛋,忘記脫衣服了。」她跨坐在他的肚子上,頓時覺得自己是傻蛋。「我才不要解開重來,太累了。」

  既然不想解開他四肢好先把衣服脫掉,那只好綁著脫了。她的小手在霍競天身上摸呀摸,一下子拆腰帶,一下子解盤扣,直到他胸膛整個都裸露出來,她才停下來休息。

  「哇,原來男人真的不大一樣。」她忍不住好奇地摸了幾把,那光滑又結實的肌膚觸感讓她來回流連了一下。「可是金銀打赤膊時也不是這樣啊!」

  夏天她見過金銀光著上身搬東西,當然她爹不知道,否則老早罰金銀吃鞭子了。可是那一次她見著了也只是瞥一眼,金銀一身排骨,又白又沒肉,看起來跟好看距離很遠。

  可是眼前這男子的胸膛好厚實,應該是個慣於勞力工作的人,不過也或許是練武給練出來的。

  「衣服是解開了,可是卡在手綁著不能完全脫下來,要不要拿剪子把它給剪了呢?」雖然男子的衣服並不花俏,但是布料看起來都是上等貨色。不過布料的珍貴與否不是她考量的重點,重點是她房間沒有剪子,她不想摸黑出去找財寶要。

  「如果我是妳,我就不會這麼做。」低沈的聲音在她身前響起,把酒兒嚇了一跳,差點滾下床。

  「你……你為什麼醒了?!」酒兒跌坐在他身側,指著他質問。

  脫人家衣服當場被逮到,她還有膽指控他太早醒?霍競天冷眼看著眼前這大膽的女娃,真想一手掐死她。

  「妳迷昏了我?」他的聲音實在稱不上善意,話語中好似有陣陣冷風不斷刮出。

  「是啊!」沒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我用最上等的迷藥,你不該這麼早醒,好在我把你綁住了。」

  霍競天轉頭看了看綁住他四肢的布條,冷笑了一聲。

  這女人真的太該死了。

  從來沒人敵對他做這種事,他霍競天三個字在北方是能讓聞者肅然起敬、畏而懼之的。就算不懾於他的權勢,也會忌憚他那身莫測高深的武功,只有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兒,竟然不怕死地敢迷昏他。

  該死,他防衛心太低了,才會著了她的道。她看起來雖然伶牙俐齒,本以為再怎樣也不過是年紀輕的小丫頭一個,誰想到這是個毒丫頭。

  霍競天這一次也算是丟足臉了。

  「這一切都是妳設計的?還是妳背後還有主使者?」他得先瞭解一下情況,所以語氣緩和了許多。

  不過襄酒兒從頭到尾都沒怕過他,所以語氣和不和善並沒有多大差別。

  「談不上什麼設計啦,只是那天我經過你的鋪子,就你那間一百年做不到一次生意的鋪子。」她不管他臉色鐵青,繼續說:「看到你題的匾額,就很喜歡。我派人打聽,才知道是店舖的真正老闆題的,所以……」

  「妳就派人搭上趙逍遙的妻子?」霍競天咬牙。雖然早猜到這大約是她的陰謀,但是聽她親口承認,還是覺得這小女人心機不淺。

  「反正你都猜到了,幹麼還問?」酒兒瞪了他一眼。

  「我已經如妳所願題了字,妳為何還要迷昏我?」其實在她一邊解著他衣服一邊喃喃自語時他就醒了,當時他本來要馬上掙脫捆綁鎖拿住敵人,是她那清亮的嗓音讓他沒有聽命於身體自然的反應。

  平日他就不讓人近身,畢竟練武人的反射動作有時候會造成嚴重傷害。他醒過來時研判過環境,發現自己暫時沒有危險,才沒有一掌劈了她。

  「因為我還要請你幫個小忙。我爹想把我嫁人,但我不想嫁,所以只好委屈你來幫我破壞名節了。」她居然跟他聊起來了,反正她不常也沒這麼早睡,就算躺下也睡不著。

  「妳為了不想嫁人就綁了一個男人回家,然後把他脫光衣服跟妳睡覺?」霍競天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真的想一把將這丫頭抓起來搖一搖,看能不能搖出一些理智。

  「沒有脫光啦,我會幫你留著褲子。」她很認真地解說,然後低頭瞄一眼他的褲腰。

  誰想到在她不經意的目光下,他的身子竟然竄過一陣熱流,脾氣頓時暴躁了起來。該死的,她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可惜他的身子沒有品味的分辨能力。

  「為什麼是我?」他的眼神更為冷硬了。

  「因為你是外地人,很快就會離開,等我爹知道時也追殺不到你了。」酒兒很好心地解釋清楚。「你不要想太多,只要好好睡一覺,明天那幫忙打掃屋子的李大嬸看到我們睡在同一個房間之後,我馬上放你走。我還可以給你一些酬勞,謝謝你幫我。」

  「妳連目擊證人都找好了,真是計劃周延。」他諷刺道。「難道妳就不怕反而被我佔去了便宜嗎?」怎麼會有這麼沒警戒心的丫頭,看來不教訓教訓她是不行的。

  「佔我便宜?怎麼做?用你的手還是你的腳?」上一刻酒兒嘴邊還掛著笑意,但下一刻她人就被翻身鎖在他身子底下了。「啊,你怎麼……」

  她轉頭看了看他的手,居然兩手都掙脫了布條,而布條已經被震成碎片了。這一刻她才驚覺到自己可能惹到不好惹的人了。

  迷藥對他效果不能持久,布條也能被震成碎片,這男人的功力之高恐怕遠超過她的估算。

  「你……放開我!」地扭動著,卻發現絲毫無法移動半分。她的手腕被他的大手給箝住,整個人被困在他的身下。他的衣物依然敞開,氣氛頓時間曖昧到了極點。即使是像她這種不解男女情事的丫頭,也知道這狀況太令人臉紅了。

  「妳也會臉紅哪?我的衣服明明是妳扒掉的!」他冷著嗓音說。

  「我……我也是不得已的,你怎麼這樣?放開我,這樣很難看!」酒兒臉蛋都紅了,偏過頭去不敢看他。

  她嬌羞的模樣顯露出了幾分少女的甜美,粉嫩粉嫩的臉蛋布著紅暈,讓他想伸手掐看看那臉蛋是不是像蜜桃一樣。

  剎那間的分神讓他對自己生起氣來。他怎麼可以對這丫頭產生任何遐想?

  「怕難看?那安排自己跟一個男人同睡一房,這樣就不難看嗎?」他忍不住想替她爹教訓教訓她。這種任性妄為的作風必須被改正。

  「你究竟想怎樣?既然你都掙脫了,那你走好了。」酒兒想到計劃的失敗,還有點不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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