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快要尿褲子了。
「還不快說!」真的想死嗎?
「南郡太守在大廳等著臥龍先生,鳳雛先生也在,還請先生快到大廳……」
他的話未說完,便見蜀倥茗飛也似地往外竄去。
大哥找他?難道他願意認他了?
就說嘛,終究是兄弟,儘管只有一半的血緣,他終究是不會棄他於不顧的;更何況二哥也在哩。
作夢也沒想到,有一天三兄弟竟會在三國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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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用打扮了。」蜀倥茗有點不悅地瞪視著黃綬對鏡打扮的模樣。
是大男人的心態吧!他就是不想要讓其它男人發現她的美。
「可是既然要到東吳軍作客,我自然該要打扮一番,是不?」為的也是不想丟他的臉呀!
她知道自己的長相不錯,但是她的身段卻令人望而卻步。雖說北方的女子多是健碩高壯,但也鮮少像她這般引人注目的;當初會嫁給他,也是因為身高搭配,遂爹便將她許配給他。
而今,既然夫妻倆要一道出門,她自然得稍微裝扮一下,免得丟了他的臉,讓人恥笑他娶了個丑妻。
畢竟大宴上可不是戰場上,可以隨意搭個青衫,被頭散發使出門。她也想要成為一個可以與他匹配的女人啊!
「妳再怎麼裝扮還不是一樣。」除非她願意把腿鋸短一點。
她的臉蛋清靈嬌俏,犯不著抹上胭脂便夠教他死心塌地的了,何須再畫眉點唇?八成是想要誘惑哪個愚蠢的男人!
不過,能夠搭上她身高的人不多,四周瞧瞧,大概也只有他能湊合,所以她是不可能再找個不知死活的男人搭上的。
這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大哥害的,無緣無故找上門來,害他以為他是來相聚的;孰知,他竟然是打算開個慶功宴……啐,現在是什麼局勢
啊,他開什麼慶功宴?真是夠了。
然而,當他和二哥允諾要去之後,綬兒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開始窩在房裡照鏡子……照什麼鏡子?再怎麼照還不都是一個樣兒?
她到底是安什麼心?
算了,不管她了,去參加宴會也好,多看一些美人,說不定他的心思就不會再被她鎖住了:說不定他就可以得到自由,不會再讓心裡詭異的牽絆將他綁得死緊了。
說的也是,記得過年那時候,劉老頭以為他和綬兒鶼鰈情深,而不准他參與過年宴會;這一次他可是要好好的把握機會,順便看看古代的舞妓到底是怎生的誘人,看看這古代帝王的享受到底是怎生的銷魂。
「相公,綬兒的醜,是不是讓你蒙羞了?」瞪視著鏡中的自己半晌,黃綬突然一問,一雙燦亮的水眸有點失色地垂下。
相公不再是一介布衣,而是有官職在身,配上她這個人高體壯的妻子,定是受盡了恥笑,是不?遂他定是不希望她與他一同出席。
「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蜀倥茗微惱地挑起眉,妖詭攝魂的魅眸直睇著她愈垂愈低的粉臉,一股怒氣沒來由的衝上腦門,燒得他又怒又痛。
這什麼意思?
他最厭惡不戰而敗的傢伙,更討厭自卑畏縮的人;倘若她真要當他的妻子,就絕對不能擁有這兩項惡習。
不過她之前都沒有表現出這種性子,為何現在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她到底是在怕些什麼?她的臉蛋雖算不上是上上之相,但至少也有個中上,算是頂不錯的,她還想要求什麼?
「我只是……」見他露出一臉怒容,黃綬揪在袖口的手不禁抓得更緊了。
她是不是太瞧得起自己了?她竟然以為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點,便可以與宴會上的舞妓相提並論。這念頭似乎有點可笑,然而她卻不希望
自己的夫君看著她以外的女人。
雖說相公可擁有三妻四妾,但若是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可以擁有完整的他,希望他會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太過放肆了,是不?
這般驚世駭俗的想法,放眼天下,八成只有她才會有。
「走了,時候差不多了,咱們還得搭船渡江哩!」不由分說地,蜀倥茗強將她拉起,直往外走去。
無聊,他壓根兒猜不著她的心思。
他不想猜也不想知道,反正這場宴會就這麼一次罷了,他會快去快回,免得她出了什麼亂子。
真是的,害得他連要參加宴會的興致都沒了!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向來是意氣風發、信心十足的,為何現在不過是參加個宴會,卻讓她退縮成這個樣子?
他隱隱記得,姚纖儀似乎也是這樣的。雖然她是他的機要秘書,但只要是交際應酬,或者是出席宴會時,她總是會精心地為他挑選一個長相、身材都不錯的女人成為他的女伴;不過卻沒有一個女人比得上她的交際手腕,也沒有人可以像她把事情處理得那般圓滑,甚至可以化干戈為玉帛。
基於這一點,他可是十分欣賞她,只是在父母逼婚之後,他變得厭惡她,但原因只是如此嗎?
他不確定,也忘了原因。
第10章
這是什麼?這也能稱為美人嗎?
蜀倥茗望著大廳中央舞動身子的舞妓,心想這群女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難道是因為三國時代還沒有太多舞步,還是時值戰亂之後,所以她們跳起舞來才會像是被操控的木偶般嗎?
這時代都沒有比較上眼的女人了嗎?
論臉蛋比不上綬兒,論身段也比不上綬兒,論嬌俏也比不上綬兒……她們憑什麼當舞妓,簡直是丟人現眼!
他簡直是看不下去了,瞧!連二哥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落跑了。
對了,綬兒呢?
一雙妖惑人心的魅眸梭巡著四周,看著一群狐狸在那邊彎腰作揖,卻找不到一直佔據他心房的女人。該死,她是跑哪兒去了?
方纔要她坐在他的身旁,她卻是抵死不從,現下好了,找不到人了;倘若他待會兒先走了,看她要怎麼辦才好。這兒可是東吳軍營,她還以為這裡是公安嗎?真是個沒大腦的女人!
一口飲盡杯中辣喉的酒,他瞇起冷騺的黑曜眸子,像隻野獸似地看著眼前的獵物,卻找不到一隻合他胃口的。
唉!還是綬兒比較好,比較合他的胃口。
參加這個宴會真是令他後悔至極,不僅瞧不到他想像中的舞妓,更不見綬兒在一旁為他斟酒;而滿堂又是一群虛與委蛇的傢伙,他光是看了就倒足胃口,哪裡受得了?
真想趕緊回公安,畢竟這個地方也不能久留。不過,得先找到綬兒才行。
既然要找綬兒的話,那可得要先找到大哥,直接要大哥派人去找,可能會比他一個人找還快一點。
可是大哥呢?他瞇眼梭巡一會兒,卻發現大哥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不見了。
「怪了。」他身為宴會主人,就該待在宴會上,怎麼可能會失蹤呢?難道另有隱情?
蜀倥茗倏地站起身,甩開一群像是在監視他的閒雜人等,悄無聲息地直往後院走去,沿門沿戶地偷驗著裡頭;他不是為打探軍情,而是尋找他的大哥和妻子。
他才沒興致幹這種不入流的事情,倘若不是覺得事情有異,他寧可醉死在大廳上也不幹這種偷偷摸摸的行徑。
他躡手躡腳地走著,卻突然在一片絲竹聲中聽到綬兒特殊的嗓音,他驀地停下腳步,蹲在門縫遏偷覷著裡面。
這不看還好,一看險些讓他吐血。
她是哪根筋斷了不成,居然誰不勾搭,卻搭上他大哥?
有沒有搞錯啊?既然有心要讓他戴綠帽,也麻煩她找個他不認識的人,卻偏偏找上他大哥。
他真是失策,忘了大哥的身高與他一般高。
他道她是為誰裝扮,原來是為了大哥。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這等下流女人,他不要也罷!
一道怒火直往上衝,他的大手一使勁,隨即推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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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嚇得摟在一塊兒猶如交頸鴛鴦的人霎時分開。
「你們在幹什麼?」他咬牙怒道。
不只是綬兒有錯,大哥亦是有錯!
他明知道綬兒是他的妻子,然而大哥卻沒有拒絕她,引發他前所未有的怒火。
「大哥他……」
黃綬才要解釋,卻被周公瑾擒得死緊,示意她住口。
她抬眼瞅視著他,眸底是掩藏不住的憂心,微啟的唇瓣終究是無言地合上,顯得有點委屈。
「大哥如何?」蜀倥茗怒聲吼著。
怎麼?莫把他當成傻子,硬是要在他眼前演著不入流的戲嗎?
真是個不知何為婦道的下流女人,枉費他是憑地愛她、活地心繫於她,而她竟是這樣待他的?
愛?他登時傻住,露出一臉呆樣。
他愛她?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相信愛的?
他不是說過,愛不過是一種幻覺,是一種欺騙大腦的催眠?就彷如人在高速行駛當中,大腦會分泌大腦啡,導致自己陷入一種莫名的亢奮之中;甚至於結合交歡,充其量不過是傳宗接代所衍生下來的另一種遊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