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雷夫和璦媚之間的風流韻事已經完全告一段落,因為璦媚現在已是他的枕邊人,當初他曾義正辭嚴的說自己絕不會碰主子的情婦,是璦媚信誓旦旦的說自從娶憐兒入門以後,雷夫就已徹底忘掉她了,她已不再是他主子的情婦,兩人這才成為愛人。
尹維突然想到憐兒尚未說明找他有什麼事,於是開口問道:「你找我有事嗎?夫人。」
憐兒被他這麼一叫,也馬上醒覺到自己是這裡的女主人,不管這位子有多「空洞」,她都不能不撐起門面和尊嚴。「我要你立刻派個人過去找吉伯特,如果他不在的話,就找我的姨媽,請吉伯特親自送艾草和甘菊過來。」
「我們這裡也有貯藏室啊,我想雷夫大人若知道我們從寶獅莊拿東西過來,一定會覺得不開心。」
「寶獅莊是我的地方,去拿一些東西過來有什麼關係?」憐兒說:「更何況那兩樣東西是用來驅蟲和使室內清香的,如果這裡有,生活條件還會惡劣至此嗎?尹維爵士,請你以後改掉我每做一件事,你都得問上老半天的習慣,可以嗎?」
「是,夫人。」他轉身就想走。
「慢著,我還沒有講完。」她尖銳的喝住他道。
尹維又猛然轉身。「夫人?什麼事?」
「你多久打一次獵?」
「每天,既有實際需要性又能強身。」
「你用獵犬或者老鷹幫你尋找獵物?」
「鷹太昂貴了,我們又剛安定下來不久,還沒有時間尋找及訓練上等的鷹,所以一向都用獵犬。」
「這麼說獵犬應有充分的運動才是,如果沒有,可以放它們到城堡外去巡邏,反正不准它們再待在大廳裡就是。」
「但它們都在大廳裡用餐啊。」
「從今以後不會再那樣了,」她嫌惡的搖搖頭說:「有沒有專門管狗的人?」
「有。」
「那就告訴他當獵犬不需要外出或巡邏時,請將它們關好,如果沒有關狗的地方,他可以蓋幾間,這樣也方便每天清理。」
「他會抗議的,夫人。」
「那就把他換掉,」她流利的回答:「若一時之間找不到代替他的人,就罵到他不會再抗議為止,必要之時,我可以從寶獅莊調派人手過來支援。」
「我保證將事情辦妥,夫人。」
見他話一說完就走的慌張模樣,憐兒知道自己又找出一張威脅王牌了,那就是遣將不如激將,這裡沒有一個人喜歡被寶獅莊的人取代,那好,以後自己就用這一招。
第五章
雷夫一邊策馬進坎普墩,一邊咒罵自己竟連一個禮拜都熬不住,不過才五天,他已急著要回到妻子的身邊。
魯普要塞依然攻不下來,今天他們挖的第五條地道又告崩陷,真是教人洩氣,從他開始攻打要塞起,至令已近七個月,再不速戰速決,恐怕……
他必須對魯普作出最後的決定,而決定在家裡想也可以,說不定還比較容易呢,因為有憐兒在旁,他就只需要想一件事就好,不必又想美人,又想江山的。
因為坎普墩的東西實在教人無法恭維,所以他在回來的路上,就順便在已攻下的基普用了晚餐,味道不錯,必要之時,不如就把基普的廚子叫到坎普墩去,想不到當他走進大廳時,撲鼻而來的竟是香噴噴的味道。
但雷夫也只是愕了一下,然後注意力便全部集中在憐兒的身上,她身著淡藍色衣服坐在主位上,頭髮編成辮子,分置於兩邊胸前,尹維和璦媚雖然和她同桌,但似乎只顧著聊自己的。
大廳中雖然吵雜,雷夫卻覺得這裡只有她和自己,光是看著她,他就已經變得很滿足了;這時憐兒才覺得不對,抬頭一看,兩人的眼光自然交纏在一起。
眼看著他朝自己一步步走來,憐兒一顆心便跳得有如鼓捶,連胄部都糾結成一團。
很快的就會知道他喜不喜歡這裡的轉變,憐兒至此才發現其實自己一點也不勇敢,耳邊甚至響起血液流動的嘩啦嘩啦聲。
其實雷夫眼中只有她,根本看不到別的,憐兒察覺那種眼光代表什麼意思時,不禁迅速低下頭去,拚命想講話,卻發現自己啞口無語。
很多雙好奇的眼光都等著要看主子對於改變會有什麼意見,葳葳和莉莉尤其為女主人捏了一把冷汗,但雷夫的眼中只有憐兒,連璦媚面如土灰他都沒有注意到,不過誰又注意到了?大家的眼光都擺在男女主人之間啊。
憐兒在丈夫拉開椅子時驚呼一聲,隨即被他橫放起來,在往樓梯上走的時候,後面不斷傳來歡呼聲、拍手聲,羞得憐兒只好把臉猛往他的懷裡藏,直到他將門關上之後,她才叫了出來。「你怎麼可以這樣?」
他緊抱住拚命掙扎的她,面露無辜道:「當我這麼想要你的時候,除了把你抱來這裡之外,還能怎麼樣?」
「每個人都知道你想做什麼!」她只覺得羞愧難當。
雷夫哈哈大笑。「你太高估自己了,說不定他們以為我是想在自己房裡打你哩,你要不要帶個黑眼圈下去?」
「別避重就輕,」她沒什麼好氣的說:「就算動物對自己的配偶也會有所尊重,除非你馬上放我下樓去,否則我非跟你鬧個沒完沒了不可。」
他以一記火熱的吻席捲掉她所有的反抗意志,等一吻既畢時,憐兒甚至不曉得自己的雙腳是何時著地的。
「好了,」他說:「帶著腫脹的紅唇,每個人都會明白我要的只是一吻而已,現在你可以開開心心下樓去了。」
「真的?」
「我的確想要你,但是如果你不願意被強留在樓上……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趕快下去吧!」
憐兒垂下眼簾說:「謝謝,大人。」
「大人,」他嫌惡的重複一遍她的稱呼,然後歎口氣道:「去吃你的晚餐吧,順便叫人幫我準備洗澡水,讓德恩進來,還有請你的侍女盡快把東西搬走,你自己最好也在一個小時內回來,免得我又做出『動物』行為來。」
憐兒踏著愉快的腳步離去,雷夫交代的種種在在使她覺得自己真的是一位妻子,所以下樓後的她不再覺得不好意思,愉快的用完晚餐。
但到了必須回房去的時間時,她的冷靜卻消散無蹤,在上樓的時候,她甚至有找個地方藏起來的衝動。
他早已洗好澡,甚至把椅子調整成面對門口的角度,所以她一進來,兩個人的眼睛便對上了,由於雷夫的絲質睡袍是淡黃色的,襯得他的雙眸也變為淡褐,寬寬鬆松的前襟露出裡頭濃密的胸毛,看得憐兒目不轉睛,等察覺到雷夫知道她在看什麼時,更是羞紅了臉。
擺在桌上的是她交代葳葳拿給德恩的香皂和毛巾,原本都是她專用的物品。「為什麼要給我用那麼香的肥皂?有特別的意思嗎?」
「沒有,大人,從我認識你至今,你身上就從未有過難聞的氣味,這香皂是用迷送香花油做的,我想你應該會比較喜歡用它,質料香味都勝過原有的肥皂。」
「很貴嗎?」
「只貴在花費的時間較長,大人,因為這是我自己做的。」
「那我自然喜歡用,」他壓低聲音說:「不過如果你更快回來,我會更開心。」
「我回來得又不算晚。」
「你知道放你走時我有多難受嗎?」
「我……我不明白。」
憐兒無言以對,他看她的那種方式只有令她更加緊張而已,本以為鋪床可以拖延一下時間,想不到轉頭一看,卻發現床早已鋪好了。
她只好遠遠坐在自己那一邊,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瞧他一副自情滿滿的模樣,一定從來都不知道恐怖為何物吧?木像她,怕得胃部都翻攪不已。
她閉上眼睛,卻仍然清楚的感覺到他正一步步朝自己走來。「我來幫你寬衣。」
「我白己來就行。」
「你還在跟我鬧彆扭嗎?」
「我才不鬧彆扭,我從不鬧彆扭的,只有小孩才會,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她一邊說一邊脫衣服,到後來只剩薄如蟬翼的內衣,甚至看得見乳尖,令雷夫差點就忘了呼吸。
她實在是美得教人無法逼視,即便在生氣之時,依然有著驚人的魅力,分開的時候他日日夜夜的想她,如今在一起了,她仍像個美麗的幻夢。雷夫鬆開她的辮子,覺得在自己指間穿梭的,是銀色的月光,另一手再環住她的腰後,終於比較相信這不是一個夢了,這個美麗的女人再度喚起他心中的渴望,她對他是否也有同樣的心情?
憐兒由著他為自己脫掉內衣,片刻之後,兩人已是裸裎相對,然後他捧起了她的臉,由衷的說:「憐兒,我尚未為在寶獅莊所發生的事向你道歉,現在我誠心的希望得到你的諒解,請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
憐兒驚訝到根本說不出話來,但雷夫要的本來就不是言語之爭,他想要她平息怒氣,給兩人一個全新的機會,他想要她像自己一樣的熱情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