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存羽呆呆的看著許雲赫,滿臉淚痕。
他也回望著她。這丫頭知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淚?眼睛又紅又腫的。
她說得對,他的身邊還是有支持著他的人。
「妳不抱抱我嗎?」
「嗚……嗯……」她又哭又笑的投入他的懷抱,緊緊的環抱住他。
「好痛!沒想到妳居然是個大力士耶!」許雲赫也回抱著她。
「呵……我們散步回去好嗎?」她抬頭笑問,眼角仍掛著淚水。
「好。」他以指腹抹去她的淚珠,握住她的手往外走。
「疼不疼?」她伸手摸著他有些紅腫的臉頰。
「沒有這裡疼。」他誠實的指了指左胸。
站在溫家的庭院裡,她左右瞧了瞧,見四下無人,突然俯身吻上他的胸口,並啄了好幾下。
許雲赫因她的動作愣住了。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她跳了開去,不好意思的問道。
他張大嘴看著她,許久才溢出長串輕笑。「好像好多了。」
「那就好。」紀存羽伸伸舌頭,羞赧的踅回來,主動握住他的手繼續走。
「妳剛剛左右瞧的動作是怕被人瞧見嗎?」
「對呀,萬一讓人發現我主動襲胸,會被笑死的。」她皺起臉蛋,覺得有些糗。
「明天妳襲胸的檔案照片就會擺在傅緯的桌上了。」
「啊?」這下子換她呆住了。
「紅玉山莊裡別的沒有,監視器最多了,它的密度可能是全台之冠。」
「啊?你怎麼不早點告訴人家啦?」她追著他打。
「哈哈……我怎麼知道妳會忽然襲胸呢?」
兩人一路跑回許家,進到屋裡後仍笑個不停。
「傅緯應該不會來恥笑我吧?」她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妳說可能嗎?」
「喔!我沒臉見人了啦!」她在屋裡直跳腳。
「有什麼關係,反正妳吻的是我,他敢笑得太誇張,我替妳修理他。」
「那就交給你了。」
許雲赫帶笑的嘴角漸漸抿緊,落寞再次回到他的臉上。
她心頭一緊,才上前,他已激動的擁住她。
「紀……紀……紀……為什麼?為什麼?」他痛苦的嘶吼著,釋放出所有的苦楚。
她沒有答案可以給他,小手緊扯著他的衣衫,不停的抽抽噎噎。
痛苦彷彿無盡的流沙,正強力拉扯著他受傷的心靈,紀存羽慌了,她不要他沉入悔恨與自責之中無法自拔,這真的不是他的錯!
她的小手攬著他的頸項,細細吻著他的眼、眉、鼻樑、唇瓣,還有他臉上的每一寸肌膚,傳遞著她的真情。
隨著紀存羽專注而柔情似水的吻,他的痛楚漸漸消散,紊亂的思緒平靜下來,她的溫暖填補了他空洞的心田。
之後,他回吻著她,細細的密吻不放過她臉上的每一處,兩人像極為口渴的沙漠旅人般渴求著彼此。
「紀……」許雲赫的吻不停地落在她的頸項上,大掌似有自我的意識,解開她的衣扣。
「嗯?」她扯著他的衣衫偎緊了他。
「紀,趁著我還有理智,停下來。」
他邊說邊吻著她美麗的鎖骨,甚至沒發現此時自己正抱著她,邊吻邊爬樓梯,而她修長的雙腿正緊緊的纏在他的腰上。
「為什麼?」她的小手纏繞在他的後頸上,貪戀的吮吻著他的耳垂。
「嗯……」他情難自禁的溢出低吟,許久才想起要說什麼。「妳如果繼續在我身上點火,我就真的停不下來了。」
說著,兩人已經迭躺在大床上。
「可是我不想停啊,你不想要我嗎?」紀存羽不解的看著他,小手悄悄撩起他的毛衣探了進去。
「妳真的要?」
「別說得好像是我主動啦!好丟臉。」
「等等。」他突然跳下床往房門跑。
「怎麼了?」她撐起身子,以為他真的不想要,不禁有點失落。
「把門鎖上啊,免得被大哥撞見。他有時會被傅緯附身,很難搞的。」他重重落了兩道鎖才又衝回來,壓上她的身子。
再次感受著他的體溫,她總算安心了。
「許雲赫。」
「嗯?」
「今晚你是我的人了!」紀存羽淘氣的攬住他的頸項,雖然帶著笑容,但臉上的羞赧顯示出她有多緊張。
「是!我親愛的女王,今晚謹遵您的差遣。」他揚起嘴角,傾身吻住她嬌美的紅唇。
第十章
隔天早晨,兩人在梅花林中散步。
「紀,有件事我要告訴妳。」
「瞧你臉色這麼沉重,你該不會要告訴我其實你已經有老婆了吧?」紀存羽好笑的瞅著他。
「嗯,也不能說完全沒關係。」他要說的是他一身桃花的來源。
「你真的娶老婆了啊?」她驚呼出聲。
「不是啦!妳欠扁啊?」許雲赫捏了捏她的鼻子。
「是你說得不清不楚的。」
「呿!我在說之前先問妳一件事。」
「什麼事?」
「妳後悔了嗎?」他好擔心,昨晚這丫頭半夜不睡覺,居然跑到陽台看星星,難道他的表現很差嗎?
「後悔什麼?」
「昨夜的情況那麼特殊,妳……我……」當時她也許只是想安慰他受傷的心,如今會不會覺得自己太衝動呢?
「你後悔了嗎?」
「怎麼可能!」擁有她是他這一生的夢想。
「那你怎麼會認為我會後悔呢?」她不解的反問。
「我會怕啊!」他又惱,又不想騙她。
「我也是呀,我多怕今早你會覺得我是個隨便的女人,可是昨夜我看了一會兒星星後就決定,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我是認真的。」
「天啊,我怎麼可能覺得妳隨便?」許雲赫差點失笑。
「我喜歡你,既然你也是,那麼那不會是唯一的一夜,對吧?」她湊上前在他耳畔低喃,說完便跑得遠遠的。哎呀,到底是誰追誰啊?怎麼都是她主動啦!
許雲赫只覺耳畔傳來的是美妙的天籟。她真的一點都不後悔,太好了!
他揚起笑容追了過去,緊緊的擁住她。
「許雲赫,不是我愛抱怨,你們家西式的房子卻種滿梅花,實在挺詭異的。」
「別再不滿了,過一陣子開杜鵑,應該會順眼一些吧。」他輕笑出聲。
「杜鵑和梅花有什麼差別?」她要楓樹啦!
「等會兒回去我找復古CD放給妳聽,妳就知道有什麼不同了。」
「許雲赫,這笑話很冷耶!」她嗤一聲笑出來,捶了他一下。
「紀,我真的要告訴妳一件很重要的事,事關紅玉集團最大的秘密。」許雲赫攬著她一起在一旁的大石頭上坐下。
「秘密呀,有趣嗎?」
「該說它是紅玉的後遺症,妳想會有趣嗎?」
「紅玉的後遺症?」
「嗯。妳昨晚不是一直笑我屁股上那個紅色的印記嗎?」他赧紅了臉,有些不自在的睞著她。
「你少誣賴我,我明明說它好可愛,哪有笑你?」
「一個大男人被說可愛比被揍一頓還屈辱,怎能說不是笑我?」他捏了她的鼻子一把。
「無聊!」紀存羽嘟嘴白他一眼。
「話說兩百多年前,我們許家的某個祖先名叫許虎,他娶了八個老婆卻擺不平……」
「沒想到你的桃花是家學淵源呀。」
「喂,『家學淵源』是這樣用的嗎?別打岔啦,聽我說下去。他擺不平家中事,煩得要命,就趁著出門做生意時順道遊山玩水散散心。」
「結果又勾搭上第九個老婆?」她猜測著。
「妳到底要不要聽啊?」他老兄不爽了。
「不是就算了嘛,凶什麼啊?」她碎碎念個不停,引來他一顆爆栗之後才乖乖住嘴。
「後來他在一間破廟裡撿到一塊紅玉,他洗乾淨後覺得它色澤艷麗,立刻想到可以帶回去送給老婆,這麼一想,麻煩又來了,紅玉只有一塊,他卻有八個老婆,怎麼辦?」
「結果就決定送給外頭的情人了嗎?」
「紀存羽,妳對我的祖先到底有什麼不滿?」
「哪有,人家是替他想解決的辦法嘛。」
「昨晚真不該怕累著妳多做幾次的,省得妳精神旺盛,胡扯一堆有的沒有的。」
「許雲赫!」她羞得掄起粉拳。
「他在回客棧的路上一直盯著那塊紅玉,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他想,若他有運籌帷幄的能力,不僅能解決生意上的困難,也能輕鬆搞定家中那八口子,日子將會多麼美好啊。」
「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心想事成?那人人都成仙了。」
「妳錯了,能讓人心想事成的是有求必應的鳳淇,至於接近成仙的是能預知未來的永臣。」
「啊?」
「我家那無聊的祖先許的是擁有運籌帷幄的能力。」
「許雲赫,你是在說故事對不對?怎麼會提到他們兩人呢?」
「妳聽下去就知道了。」
「快說!」紀存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許虎回到家中後,乾脆將那塊紅玉拿來當燈籠,掛在哪一房的門上就上哪一房過夜,倒也相安無事。後來,怪事發生了。」
「風流成這樣還能有什麼怪事發生?」
許雲赫假裝沒聽見她的評語,又接著說下去。「他的妻妾們個個乖巧得讓他有些害怕,而他的生意愈做愈好,什麼危機都能巧妙地度過,他突然覺得他的人生好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