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醫生是妳的理想,妳想為此放棄?」
「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做。」
「妳有沒有想過,現在妳為愛情放棄這麼多,委曲求全,有一天,妳要是後悔了怎麼辦?」
「我不覺得委屈,我也不會後悔。」
「難道妳生命裡除了愛情,就沒有別的事情嗎?」
「我這樣單純的想愛你,有錯嗎?」她被數落得極為難堪。
「是沒錯,只是妳的感情讓我負擔不起。」
「我知道跟你在一起之後,會變得很危險,可能必須放棄我原本平靜安全的生活,就像走在鋼索般,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但我不在乎。」
她真摯的告白,讓人感動得想哭。
任何男人被她這般美麗的女人如此掏心掏肺、無怨無悔的愛著,都會心軟,偏偏他無福承受。
若有再一次的選擇,在事業與愛情之間,他會毫不保留的選擇她。
「妳可不可以冷靜下來?」
「我一直都很冷靜,愛你是我生命裡最明智的選擇。」她握住他的手,鄭重地承諾。「我喜歡你,只知道沒有你,就算擁有全世界,我也不會快樂。」
「妳清楚地看著我,我並沒有妳想像中愛妳。」
「我不在乎。」她知道他在說謊。
「一開始,我是被妳的美麗和獨立所吸引,但最後妳愛黏人得讓我受不了。」
「那我可以不這麼黏你。」她退讓著。
「妳還很無知。」
「你說女人不用太聰明,只要笨對人就好。」她把他的話視為聖旨。
「那是我在安慰妳、在騙妳、在哄妳,妳怎麼連這個都不懂?」
「你不要這樣……」她哽咽地求他。
他話講得如此薄涼,眼神這麼冷,會讓她的心裡難過;一難受,她的眼淚就會不受控制。
「妳看看這一切,除了我,還會有許多男人願意愛妳。」
「我什麼人都不要,我只要你。」
「很抱歉,我一直沒愛過妳,或許曾動過情,但是妳這麼美麗,男人會動心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妳懂嗎?」
「你以前說要愛我一輩子,陪我到世界末日的話,算什麼?」
「傻話,用來調情的,不具任何意義。」
她難堪得無地自容。
若是真心愛過一個人,怎麼捨得用如此醜陋的字眼傷害她呢?
「甜言蜜語就像空頭支票,永遠無法兌現。」他怕她不死心,用言語的利刃,再往她身上捅了一刀。
她的眼流著淚,而他的心在淌血。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她摀住耳,心痛得喘不過氣。
「是妳想聽實話的。我再告訴妳一點,妳知道男人最想要女人的什麼嗎?」
「心!」而她早就剜給他。
「錯,是身體。」
唯有傷了她的心,才能保全她的命。
「因為那顆牙,我們相遇,也因為如此,我和丁維希打賭,我說自己一定可以追上妳。恰好妳被拋棄了,一個脆弱的女人最容易動情,所以我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妳的心,包括身體。」
她隔著淚幕瞅著他朦朧的臉。
多奇怪啊,一個性感的唇可以溫柔地吻遞她的身,也可以說出如此殘酷的話?
「你好殘忍。」連回憶都不留給她,狠心地掏空一切,讓她的心成了一座空城,只留下怨。
「妳知道何學啟為什麼要劈腿嗎?因為對男人而言,一個女人是不夠的,我們渴望多元的關係,只是妳太單純才會沒發現。」
「那你現在告訴我這些,又有什麼用意?」
「只是讓妳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怎麼可以毫無歉意,理直氣壯的傷害我呢?」她握住水杯的指節微微泛白,強忍著把水往他臉上潑的衝動。
她到底是愛他的,即使在氣憤中仍顧全他的面子。
「我從不怨你,在事業之中犧牲掉我的愛情。」
「所以我現在放妳自由。」他努力不讓她看穿自己的心緒。
「你替無辜的受害少女安萍伸張正義,但誰來替我主持公平?」她字字犀利的嘲訕,一滴傷感的熱淚凝在眼角。
「對不起。」
「我說過,這輩子我最不想聽的就是這三個字。」她怨恨的低吼。
「我曾告訴妳,要先學會愛自己,才有餘力再去愛其它的人,妳就是聽不懂?」
「我不想聽!我只想知道,傷害我真的帶給你這麼大的樂趣嗎?」
「除了抱歉,妳在我這裡聽不到任何話。」
「路允璽,你真的好狠!」她將手中水杯的水,悉數潑向他,奔出餐廳。
路允璽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定格成一幅風景,深深地烙印他的心版上,他用自以為是為她好的方式,放她自由。
奔離餐廳的艾寶貝鼻頭一酸,眼眶氤氳起淚光,打從心裡感到一陣冰涼,在人群浮動的街頭彎下腰,抱住發顫的四肢。
明明是三伏天,氣溫高得可以將人逼出一身汗來,而她卻心寒得發抖。
她忍下住掉淚,以為這份愛可以到天荒地老,但世界還沒毀滅,他就變心了。
感情不過是生活的一部分,愛得這麼用力做啥?既費神又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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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走了,她的心碎了。
失去路允璽的愛,讓艾寶貝深受打擊,她找不到快樂的理由,眼裡看不到這城市的繁華。
街頭的霓虹燈再燦爛,也照不亮她黑暗的心;豐富的餐點再美味,也誘惑不了她的味蕾。
她痛苦得快發狂,不敢相信真心愛上的男人竟然如此對待她?!
她一直以為遇上了生命裡的真愛,而他的推拒卻將她帶往一條通向地獄的道路,先是教會她快樂、親吻的甜蜜、漲滿的幸福、肉體的愉悅,卻也同時教會她什麼叫空虛、孤單、痛苦、眼淚、悲哀。
她的愛情就像一朵綻放的玫瑰,從熱戀的嬌艷,到失戀的枯萎,隨著花期的消逝而徒留枯枝。
最可悲的是,他們分手的畫面定格成一幀幀照片,成為八卦週刊的封面。
頓時,愛心牙醫診所又成為觀光景點,鄰居和病患不斷對她投以同情的目光,數落路允璽的錯和負心。
「什麼王牌律師,我呸!」小芸氣憤地在路允璽的照片畫上烏龜。
「我還正義之神哩,明明就是欺騙艾醫生的感情。」小妮也加入批鬥大會,為艾寶貝出氣。
「艾醫生,妳不要為這種人難過,像他這種負心漢根本配不上妳。」
「對啊!不如妳今晚跟我們去聯誼,憑妳的美貌和職業,一定有一拖拉庫的男人想愛妳,那個路允璽連替妳提鞋都不夠格。」
「不用了。」她萎靡不振地坐在辦公室裡。
「要不然我們陪妳去喝酒?」
「我不想去。」她好想哭,好想見到路允璽,即使他對她這麼無情,那麼殘忍,她還是想念他,想他的吻,想他的聲音,想他現在做什麼?
「艾醫生?」小芸十分擔心她的狀況。
「我沒事。」
「妳這樣還叫做沒事?妳的黑眼圈都快比熊貓還黑,連聲音都啞了,瘦得一陣風就會把妳追跑,還說沒事?!」小芸心疼著。
「我進去裡面坐一下,有病人來再叫我。」寶貝進入專屬的辦公室裡。
掩上門,阻隔了小芸她們的關心,忍不住打開抽屜,拿出雜誌,看著路允璽的相關消息。
曾經他們靠得那麼近,現在只能透過媒體看到他。
明明是該恨他的,但又忍不住想起他,她討厭自己的不爭氣。
第八章
艾安兒在地球的彼端得知姊姊又失戀的消息,心裡氣憤不平,心疼她的處境;而且拋棄姊姊的還是她的老闆,更讓她不能忍受。
她氣得跳腳,撥打電話回台灣,也不管現在時間是台灣的凌晨。
「丁維希,我要跟你分手!分手!」艾安兒在電話裡吼道。
丁維希愛困地從睡夢中醒來,接起電話,劈頭就聽到她的吼叫聲,錯愕地問:「發生什麼事?」
「我要分手!」
「分手?!我做錯什麼事了?」
「因為我姊姊被路允璽拋棄了,所以我也不要再跟你在一起。」她氣得渾身發顫。「都被你們這些臭男人給害死了,當初我姊姊跟路允璽在一起時,你還替他背書,說他是好人……」
「安兒,那是妳姊姊和允璽的問題,跟我們之間沒關係。」丁維希耐著性子,安撫道。
「對,那是我姊姊的問題,跟你沒關係。」她冷哼著。「那我姓艾,你姓丁,我跟你更沒關係!」
「話不是這麼講,感情是他們兩人的事,我們外人不容置喙。」
看到好友為了正義而將自己曝露在危險之中,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而犧牲愛情,最後卻落得負心漢三字,丁維希備感無奈,也頗替好友叫屈。
「最好是這樣啦!」
「安兒,拜託,妳講講道理……」丁維希道。
「我哪時沒講道理了?我姊姊跟我說,你和路允璽打賭,看他能不能把到我姊。你怎麼可以這麼過分?把我姊姊的愛情當成賭注?」她愈想愈心疼。「我們兩姊妹哪裡對不起你了?你居然……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