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照面,身後的森冷男子似乎也沒料到會見到這麼一張絕世脫俗的容顏,那雙黑眸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驚艷……
「對……對不起!」對方冷冽的目光讓她不知所措地垂下臉,道聲歉後,她掩飾性地轉過身,快速地拉過手推車,自其中了出了碗與碟,進入了包廂內。
過程中,那男子雖未出一語,但她卻強烈地感覺到那始終追逐在後的灼人眼眸。那目光——加快了她的工作效率,一擺設完畢,她立即迫不及待地退了出來,拉過手推車便想離開。
誰知,手推車卻無法移動分毫,因為,推車的另一頭讓一隻有力的手給牢牢地抓住。
「你是新來的?我以前沒看過你。」一道略為嘶啞的聲音驀地響起。
這聲音讓范凝素回過頭,卻對上了一雙邪氣不羈的眼眸。先前,森冷男子臉上那炯炯的黑眸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玩世不恭的眸子。
只見他悠閒地倚在另一道入口的門旁,嘴角勾著一抹輕佻的邪笑,大膽又毫不掩飾地將她從頭掃視到腳。
其實,他這一問已顯多餘,范凝素一身和服的打扮早已回答了他的問題。是以,他輕佻的神情轉為譏諷——
「嘖嘖……」他吹了聲口哨。「這麼漂亮的女孩竟然藏在這兒……看來汪紹堅『公器私用』,也不是什麼衛道君子。」
這輕佻的話語讓范凝素皺下了眉頭,先前初見的不安慢慢被一股失望取代。
「對不起,請你放手,我要回去工作了。」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她這一眼似乎沒有嚇退對方,只見他反倒欺向前,整個人倚在推車上,邪邪的目光瞇了起來。
「工作?這倒是個好藉口。」他眼中的譏諷更甚。「怎麼漂亮的女孩都喜歡來這一招?『欲擒故縱』這一招在二十一世紀可落伍了,『弄巧成拙』可是會丟掉許多好機會,造成反效果的。」
隨著他的靠近,一陣濃厚酒氣撲鼻而來,范凝素嫌惡地退了一步。對方一連串輕蔑的話語重重地污辱了她的人格,一種被屈辱的委屈讓她挺起了胸膛。
「先生,請你自重,你或許有權鄙視我的工作,卻無權踐踏我的人格。」
誰知,她激憤的話語卻換來對方的縱聲大笑,「人格?哈哈!一斤值多少錢?」
他直起身,不懷好意地走近范凝素,眼中的輕蔑表露無疑。「何必呢?女人惺惺作態的目的,說穿了就是為了錢嘛!要錢,我徐中曦還給得起!」說完,他竟伸出了手,想碰觸范凝素的臉頰,卻被她一手揮開。
「你……太過分了!」屈辱的淚水已慢慢在眼中積聚。
這人憑什麼這樣踐踏她?憑什麼……
似乎注意到她眼中慢慢蓄積的淚光,徐中曦微微一怔,隨即仰身逸出一串狂妄的大笑。
這笑聲深深敲入范凝素的心坎裡,她再也顧不得尚未推出的推車,在淚水未奪眶之前,返身奔出了水晶廳。
???
水晶廳
圓型的日式桌旁坐了四位氣質不凡的年輕人。其中,背向門口、著紅色襯衫、黑色西褲那一位,正斯文地對著其他三人闡述著自己的看法——
「不是我不認同自己的國家,我辦移民,理由很單純,我只是不想自己年過半百以後,還要生活在這飽受空氣污染、噪音污染的惡劣環境下。」這斯文的年輕人叫殷范其,是塑膠業大王殷仲槐第三個兒子。
說完,他身旁的汪紹堅立刻接口:「我倒是寧願生存在這片被污染的土地上,也不願去國外當個次等公民受到不平等對待,畢竟,在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土地上,起碼可以當自己的主人。」
「紹堅,你這算哪門子愚蠢的愛國情操,這塊土地哪裡好?充滿了銅臭、貪婪與犯罪。」坐在汪紹堅對面、個子顯然較其他三人來得矮小的姚敬威,不以為然地提出反駁。
「人各有志,感受不同。」對於他的批評,汪紹堅只是笑笑地攤了攤手。「好啦!談點別的好不好?咱們這麼久才聚會一次,談這種理念性的問題未免太煞風景。」
注意到身旁始終未開口的另一人,汪紹堅故意打趣地道:「中曦,你喝醉了是不是?整晚也沒見你說上幾句話……」
一旁的徐中曦未及開口,姚敬威即搶白道:「他早就醉了,醉在溫柔鄉里。」
他的話讓其餘兩人投來一道似笑非笑的曖昧眼眸,而徐中曦卻只是淡淡一笑。
他們四人,同為企業家第二代,當然也同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由於四人年紀相仿,又有著相同的成長背景,自然而然地成了好朋友。
平日,他們各自為家族企業忙碌著,這四人齊聚的畫面隨著日益忙碌的事業變得罕見,今天是他們約定每年四次聚會的第三次,且輪到汪紹堅作東。
「說真的,你這聲名狼籍的浪子也該玩夠了吧!徐伯伯年紀那麼大了,你也應該收收心,放一點精神在事業上。」四人中年紀最長的殷范其收起了曖昧的笑,正色地道。對於他放浪形骸的生活,他始終看不慣。
但,他這句說教意味濃厚的話,卻只換來徐中曦微皺的眉頭。
「玩夠?他哪會玩夠?誰不知道他現在正和那位紅透半天邊的玉女紅星蕭穎打得火熱,要他離開溫柔香,怎麼捨得?」姚敬威譏諷的話語傳來。語氣雖為戲謔,但對於外貌出色的徐中曦,他始終有一份不願承認的妒意在。
徐中曦雖已有三分酒意,頭腦倒還算清醒,還能夠嗅出他話中的酸味。只見他不動聲色地端起桌上的小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後道:「敬威,如果你對蕭穎有興趣,我可以讓給你……」
「謝了,本人又不是收破爛的,更何況,我也沒你這位大情聖的魅力。」
姚敬威最後那句話,倒是實話。
他們四人,雖皆有著人人稱羨的家勢,也同樣有著成千上萬的女孩排隊等著為他們獻身,但無疑的,徐中曦的外貌更加得天獨厚。
他那一百八十三公分的偉岸身材,加上俊俏中帶點狂野的氣質,是四人中最有女人緣的一個,只要是他盯上的女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逃得過,女人見到他,似乎就只有失魂投降的份。
他的話,殷范其沒有異議;但汪紹堅卻突然靈機一動……
略一思索之後,就見他帶著一抹玩味的笑開了口:「中曦,我知道你的『獵艷紀錄』成果輝煌,但是,你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什麼賭?」這突如其來的話讓徐中曦揚了揚眉,同時也吸引了其他二人的注意。
「我們公司最近來了位美若天仙的女孩,她的出現不但引起了全公司所有未婚男子的注意,相信也讓已婚的男人蠢蠢欲動。」
見自己的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汪紹堅別有深意地一笑後繼續道:「但是,這位女孩的個性卻相當怪異,對異性總是刻意保持距離,將自己保護的滴水不漏。」
他停了一下,看了看大家眼眸中所流露出的興趣。「所以,據我所知,到目前為止,我們公司還沒有任何男孩子可以成功地約她出去。」
「紹堅,你太誇張了吧!」姚敬威有些不以為然。他才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金錢打不動的女人。
「誇不誇張,等會兒你們見到她後可以自己去判斷,但是我要強調,我所講的,在我們公司全是事實。」
聞言,姚敬威仍是不以為然地冷哼了一聲。
「紹堅,既然貴公司有這麼一個標緻可人的女孩,為什麼你不自己下手?」徐中曦語帶譏諷地問道。「依我對你的認識,你應該也不是什麼柳下惠才是。」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汪紹堅以一句反問回答了他的問題。「漂亮的玫瑰多刺,我可不想被刺得遍體鱗傷失了主管的尊嚴。怎麼樣?中曦,你敢不敢賭?」說完,他對他射出了一道挑釁的目光。
「你想怎麼賭?賭注又是什麼?」他眼中的挑釁勾起了徐中曦的興趣。
「很簡單,我賭你這一次無遠弗屆的魅力會踢到鐵板。如果我輸了,無條件奉上我那部純手工打造的勞斯萊斯。」汪紹堅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紹堅,你瘋——」
「我賭了!」徐中曦果斷的聲音壓過姚敬威的叫聲。「以三個月為限,如果我輸了,我徐中曦自動降格當你的小弟,任你差遣一個禮拜。」
「OK!我接受!」汪紹堅眼中浮起一抹玩味的光芒。
「中曦,你連人都沒見過,就這麼和他賭了,太冒險了吧!」對這兩人瘋狂的舉動,殷范其只有搖頭的份。
徐中曦卻攤了攤手。「冒險的人應該是他吧!有人願意把『老婆』免費送給我,我為什麼要拒絕?」
「中曦,勸你不要太過自信,或許到時輸的人是你也說不定。」汪紹堅笑笑地提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