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可能,當一個男人愛慘了一個女人就有可能。」
元凱錫的眼神中沒有一絲閃爍,那麼堅定,他的話讓她迷惑了。
「我只不過是他另一個遊戲的對象,他怎麼可能愛慘了我,你說這些話到底有什麼用意?」
「遊戲的對象?你怎會這麼認為,守赫他是真心真意愛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別再說了,我不瞭解你有什麼用意,但是我不想再聽了。」莊靜不想再聽他胡扯,起身打算往大門走去。
他拉住她。「你在逃避什麼?我看你只是為自己的寡情找借口! 」
元凱錫的話讓莊靜險些動怒,深呼吸後,她穩了穩紛亂的思緒,說服自己不要為逝去的感情傷神。
「坐下好嗎?我沒有其他的用意,只是我不能再任由守赫這樣下去。」他道。
莊靜思考了一會兒,也認為自己必須解釋清楚,於是又坐下,沉穩地反問:「我為什麼要為自己的寡情找借口?」
「因為守赫從不玩愛情遊戲,也鮮少動真情,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你是唯一一個讓他心心唸唸的人,所以你所說的愛情遊戲真的是太荒謬了。」
莊靜默然不語地想著他說的話。這和她所見所聞的有出入,一時間她難以接受。
「是什麼原因讓你堅決和守赫分手,可以讓我知道嗎?而你所說的愛情遊戲,又是怎麼一回事?」
元凱錫口中的守赫確實就像未去過濟州島的那一個,專一且深情,可是文貞賢的話和那一夜卻是鐵證如山,事實到底是什麼……
「有人對我說,他擅於玩愛情遊戲,交往過的女人多得不勝枚舉,而我只是他腳下的另一艘船。」她淡淡地說。
元凱錫眼中閃過一道光芒,雖然沒有印證,不過對於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已心知肚明,但他仍笑道:「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你如果指證我元凱錫那還情有可原,可是守赫……這怎麼可能,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有主見的女人,可是卻因為『某人說』你就深信不疑,不會這麼沒腦子吧!」
不理會他的嘲弄,她定定地說:「這件事我是親眼看到的,不會有錯。」
「親眼所見?這更不可能,中間一定有誤會,你有沒有親口跟他證實?」
她搖了搖頭。「我答應過某人,不會告訴守赫我已知道實情。」
「沒有求證過又何來實情,況且這對守赫根本不公平,你有沒有想過這很有可能是一場誤會,如果因為一場誤會而拆散了有情人,難道你不覺得惋惜嗎?」
」這……有可能嗎……」莊靜反覆思考著他的話。
元凱錫寫下PUB的地址交給她。「他現在每天下班都會去一家Pub,如果你心裡還有他,那就去找他,就算他真是你說的那種人,到時再傷心也不晚。」
她不語,心裡儘是掙扎。
是否該再給守赫一次機會,她心裡拿不定主意,只是怕再見著了他,會止不住自己狂戀的愛意,直往他奔去……
第十章
夜寒刺骨,莊靜漫步在紅磚道上。自從與元凱錫聊過後,她就陷入了矛盾之中。
她兀自忖度著,直到冰涼的觸感讓她回了神。這是今年韓國的第一場雪,片片雪花在半空中婆娑起舞,她伸出雙手接住那落下的雪花。
離開了自己生長的國度,來到這似親切又陌生的國家,竟會在這裡遇上了一個讓她動情曉愛的男人。
她和他本該是咫尺天涯的,卻不知是命運注定,或是造化弄人,將兩條平行的線交錯纏繞在一起。
他和她會有結果嗎?
抬頭仰望著漆黑五月的夜空,雪花片片灑落在她的臉上,觸碰到溫熱的體溫,化成滴滴的淚珠滑落她的臉龐。
住靜停下了腳步,眼前這通往地下室的樓梯旁,顯眼的店名與元凱錫抄給她的一模一樣。猶豫了一會兒,她毅然走下樓梯。
不需要刻意地尋找,就見到守赫趴在吧檯前,不時仰頭喝酒。莊靜按捺住想奪下他酒杯的衝動,找了個最接近他的位置坐下。
「喝完了……」張守赫將酒杯朝下晃了晃,對酒保阿德說:「沒了……再給我一杯……」
阿德無奈地看了看他。「守赫,別再喝了,你又醉了。」
「哈,我沒醉……再來一杯……」他搖頭晃腦的。
「你啊,喝死你啦!勸你幾百次了,酒也不是這樣喝的,哪有人天天狂飲?!這個月來你已經喝掉了我—卜幾瓶威士忌,你是想早點死好去投胎是不是!?」
「我叫你……別管我……給我酒……」他捂著耳朵大喊著。
本來看到守赫滿頭的亂髮、橫生的鬍渣已經夠讓她心疼下,沒想到酒保的話,讓她再也忍不住兩行清淚潸然而下。
這不是她記憶中的張守赫,才短短一個多月,他竟這樣糟蹋自己。
酒保禁不起他的哀求,決定倒酒給他時,莊靜倏然起身。
「別給他酒。」她制止著。
「你誰啊……憑什麼不……給我酒……」張守赫大聲怒斥,並瞇著眼看著她走來。
「你……」遲疑了好幾秒鐘,他才怯怯喊著,深怕是自己認錯了。「莊靜……」
「別再喝了,我送你回去。」她將他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撐起他沉重的身軀。
阿德欣喜地問道:「你就是莊靜?」
「是的。」
「太好了,守赫連續一個多月來,天天酗酒喝個爛醉,嘴裡卻不停地喊著你的名字。唉!情侶之間難免會吵吵架,他如果有做錯,你就原諒他嘛,再這樣下去,誰看了他都於心不忍。」阿德勸合著。
莊靜無言地點了頭,便攙扶著他離開。
原本想送他回家,但馬上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要是讓張媽媽看見守赫這個樣於,肯定是心痛又擔心,因此她隨便地在附近找了家旅館讓他休息。
好不容易將他扶上床後想喘口氣,他卻死摟著她不放。
「靜……別離開我……」
「我……好想你……」
「我不能……沒有你……」
看著他滿口醉話,莊靜沒來由地眼眶浮上了一層霧氣。
「我不會離開你的,你先乖乖躺下。」看他固執地抱著她不鬆手,她只好半哄著他。 「你真的……不會……離開我?」他再三地問。
「不會的,不離開你。」
「不騙我……」
「我不會騙你。」她揉了揉他的發,像哄著撒嬌小孩的母親。
得到了她的保證,他出奇地聽話,卻在躺下後努力瞠大蒙嚨的雙眼,深怕不盯著她,她就會立刻消失了。
她看他硬撐著不肯睡,便撫了撫他的額頭。「睡一下好不好?我會在這裡陪著你。」
「你真的……不會走?」現在,他像個無賴的小孩。
「我不會走。」
她的承諾讓他合上沉重的眼皮入睡。
一直輕撫著他的頭,直到看他睡得深沉,她才起身撥了通電話回趙家,找了個理由告知阿姨今夜不回家。
掛上電話後,她準備了熱水及毛巾為他擦拭。他流了一身汗,整件襯衫都已濕透了,她怕他感冒,便褪去了他的上衣。
這樣靠近地看著他赤裸的胸膛,依舊讓她羞煞了,小手不自在地游移在他的胸膛上,熟悉的溫度卻又讓她的手捨不得離開。
看著他熟睡的臉,不再給人成熟世故的感覺,反而像個不解世事的小孩,單純又無害。她歎口氣,他……又成功地攻下了她的心防啊……
迷濛中,張守赫睜開了雙眼,才發現天已破曉。他雙手撐起身體坐了起來,呆呆地回想昨晚作的好夢。
夢裡有他那朝思暮想的人,陪在他身旁,並且信誓旦旦地保證不再離開他,可惜一覺醒來,卻發現只是個夢,什麼也沒發生過,一切只是他的癡心妄想。
他環顧四周。這個月,每天早晨他幾乎都在不同的地方醒來,有幾次在朋友那兒,也有好幾次是被阿德丟到某家陌生的旅館。
想下床梳洗時,卻被趴在床邊的人給嚇了一大跳。
是她!難道昨晚他不是作夢?張守赫不可思議地盯著她的睡臉,心裡一陣狂喜。
或許是睡姿不正確,莊靜挪了挪身體後,睜開了雙眼。
趴在床邊睡一個晚上,讓她全身酸痛、四肢無力,她動動僵硬的身體後,才發現他早已睡醒,愣愣地盯著她看。 「你醒了?」她問。 「嗯,你怎麼會在這裡?」 「昨夜我去過那家店,看到你喝醉了,便扶你到這裡。」她解釋。「頭疼不疼?」
張守赫不自在地搖了搖頭。他一直想念她,可是真的見著她之後,卻不知所措;有太多的話想對她說,卻在見面後,無語相對。
「你……常喝酒嗎?這對身體不好。」她的話裡還是一如以往的關心。 「心情不好就喝。」 「我聽酒保說你幾乎天天酗酒,再這樣下去,身體怎麼能負荷得了?!以後不要再這樣喝酒了。」莊靜起身,坐在床沿。
「我喝不喝,不關你的事。」張守赫悶悶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