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不管是老中青都是一個樣。像我家裡的老太婆,三不五時就給我找麻煩。就像前天好了,說想出門逛逛街,我開車帶她出門後,她又臨時說想回家看連續劇,性情轉變之快,就連颱風也比不上!但她再善變,我也只能遷就她啊!」趙仁德既好氣又好笑地說。
「可是,不是我不想遷就她,而是她連讓我遷就她的機會都不給。」他無意中說出了他和莊靜之間的癥結。
「不給你機會?這是怎麼一回事?」
張守赫凝重地敘述著,希望董事長能給他點提示。
「小靜要跟你分手?這怎麼可能,你們之間不是好好的,前一陣子還去了濟州島,怎麼這會兒卻說要分手了?」
「我也不知道。」
張守赫摸不著頭緒。
「這幾天我看小靜也消沉了不少,不僅臉上掛著黑眼圈,也沒有半點血色,如果她早想跟你分手,就不會有這樣憂鬱的神情……說不定她只是一時氣話,你再多找她談,她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趙仁德勸說。
「她已經說過要我別再找她了,而且我也沒有那麼多自尊讓她踐踏。」
「告訴趙伯,你愛不愛小靜?」
張守赫自嘲地笑了笑。「我愛她比愛我自己還多。」
「既然如此,那就別管什麼自尊不自尊的事了,反正大丈夫能屈能伸,除非你能承受得起一輩子失去她的痛苦。」他停頓又說道:「失去方知可貴,如果愛她,就義無反顧地將她追回來。」韓國特有的大男人主義,趙仁德的身上卻未見一絲一毫。
壓下心裡沉寂已久的悸動,他回應著:「董事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受到了董事長的鼓舞,張守赫下了班便滿懷期待地約莊靜出來。可是一整晚,他在咖啡廳裡等了又等,依然不見伊人的蹤影。指針緩緩從八點移到十一點,他整整等了三個小時,心中的期待一點一滴地流乾。
如果說之前他是心痛不捨,那麼現下他是悲憤心死了。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要打烊了。」服務生輕聲地說。
他怔怔地步出咖啡廳,沒有意識地走往路邊的小吃攤,點了一瓶瓶燒酒,狂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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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貞賢紅著雙眼,坐在咖啡廳裡最不起眼的角落。
「貞賢,久等嘍!」
元凱錫爽朗地笑道,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今天怎麼會想約我出來?」
「凱錫哥,我……」她抬頭對上他的眼,霧氣凝滿了整個眼眶。
「怎麼啦,你哭過了?」他擔憂地看著她,她的淚水讓他莫名地心疼。
「凱錫哥,我……這……你去救救守赫哥好不好?」文貞賢支吾了好一會兒,蹦出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守赫怎麼了嗎?」
「自從跟莊靜分手後,他現在天天酗酒,誰也勸不聽,我好怕他身體總有一天會支撐不住……」一串串的眼淚在懊悔的臉龐上劃出了一道道淚痕。
每每看到守赫哥酗酒時,她的內心就如同刀割。
這樣的結果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因為不管她再怎麼努力,她終究無法取代莊靜在守赫哥心中的地位。
看著失魂落魄的守赫哥,她想通了,如果愛一個人就是希望他快樂,那麼她會的,她願意日日懺悔來喚回先前對他們所造成的傷害。
她對守赫的感情,讓元凱錫心裡閃過一絲醋意,壓下了心頭的酸意。「你是說守赫和莊靜分手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詳細的情形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們分手了……」雖然她已經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但仍然難以啟齒。
「噢?」他看著她心虛的表情,心裡已有些許答案。「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會好好勸守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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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還有舞池裡隨著音樂搖擺的身軀,將漢城的夜點綴得熱鬧輝煌。
張守赫依舊坐在吧檯那熟悉的位置上,情緒低迷地喝著悶酒。他沒有辦法清醒地面對那痛徹心扉的情傷,只要腦袋裡有一絲空間,便會想起往日纏綿的愛戀,相守的每一刻。
背部狠狠地被打了一記,他帶著醉意回頭。
「嘿!老兄,你喝得不少!怎麼自己一個人喝著悶酒,想喝酒也不打電話找我?!」元凱錫拍著他的背。
從貞賢那兒得知他為了莊靜借酒澆愁的事後,元凱踢便特意排開了工作到PUB來找他。
「唔……凱錫……來……陪我喝,我們不醉不歸。」張守赫笑著。
「好是好啊,可是我不喜歡喝閒酒,要喝就要喝得開懷暢飲。」樂曲響徹雲霄,讓元凱錫扯開了嗓門。
「怎麼個開懷……暢飲法?」
「到我家好了,咱們喝個痛快又可以倒地就睡。」
張守赫帶著朦朧的酒意點著頭,並讓元凱錫撐起他離開夜店,驅車前往元凱錫的住所。
沒有吵鬧的音樂,張守赫的意識逐漸清醒。
「來,這可是我私藏的二十年份威士忌,喝喝看。」元凱錫捧著酒杯及名酒坐下。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接下了酒杯,張守赫問道。
「你還以為我專程找你啊!少臭美了,只是剛好跟金導在談下一檔戲,怎麼知道會那麼巧遇上你。」
刻意隱藏了濃厚的關心,元凱錫不經意地扯著,並倒了一杯酒給他。「你不常喝酒的,怎麼我剛看你喝得很猛,有心事嗎?」
雖然凱錫沒說,但張守赫瞭解他的好意,所以也敞開了心房。
「我啊,莫名其妙地被女人甩了。」
「你跟莊靜分手了?!怎麼分手的?」雖然已從貞賢那兒知道了片段,但他還是想聽守赫將事情陳述給他聽,或許才能幫上忙。
「從濟州島回來後,我和莊靜就怪怪的。」狠狠地灌下了一口酒後,道:「之後她跟我說,對我的感情變淡了、不愛了,就這樣要跟我分手。」
「我元凱錫縱橫情海這麼多年,還鮮少聽過這個理由;況且你們交往不到半年,怎麼可能這麼快感情就淡了?有點匪夷所思。」
張守赫只能苦笑回應。
「你說從濟州島回來就有問題,可是照理說度假會讓情侶感情更好……會不會是你在濟州島時曾做過什麼惹她生氣的事?」元凱錫歪著頭思索。
「這……有可能嗎?」他努力回想在濟州島曾發生過的事。
元凱錫忽然邪邪地笑了起來。「會不會是你不停在看泳裝辣妹,所以把她給惹火了,她才氣得想分手?」
他被逗得咧嘴大笑。「去你的,我是這種人嗎?更何況我看她都看呆了,眼裡根本沒有別人。」
跟著笑了好一會兒,元凱錫才肅然說道;「我從未見過你為女人這麼煩悶過,這個莊靜可真是了不起,竟然讓你這樣傾心。」看來他可要會會這位傳說中的佳人。
「別這樣消遣我了。」他苦澀地乾了一杯。
「好了。」他拍了拍守赫的背,打氣道:「女人總是既麻煩又傷神的,今晚我們兄弟倆不可以再談女人,只能喝個痛快。」連忙斟滿了酒,爽快地與他乾了杯。
失去了莊靜的感情,讓他抑鬱難平,可是兄弟之間的情誼卻溫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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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JINGCO」的門口,元凱錫打量著屋裡忙進忙出的兩人,很明顯地分辨出了誰是莊靜。
她一頭長髮飄逸,身上有著恬淡的氣質,彷彿在她身上永遠不會有慌張的神態,是個充滿古典美的女人。
第一眼,他就給了她極高的評價。
「請問你是莊靜嗎?」步入了店內,元凱錫客氣地詢問著。
「我就是,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元凱錫,守赫的朋友。」
聽到他的名字,還是讓莊靜心裡不自覺地顫抖。本以為自己的生命中不會再有他的蹤跡……
「有什麼事嗎?」她壓下了思念,問道。
沒有忽略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眷戀,元凱錫開門見山地說道:「其實……是關於守赫的事,我想跟你坐下來談談。」
「元先生,我和他之間的事並沒有什麼好談的,況且店裡在忙,我抽不出身。」
本來想用激將法激她,但聰明的女人肯定是不吃這套,所以元凱錫決定說些重話,來引起她的惻隱之心。
「可是,守赫現在的狀況真的很不好,再這樣下去,我不能保證你以後還能看到這個人。」
不過事實也是如此,守赫再這樣喝下去,說不定真的會提早躺進棺材。
莊靜的心彷彿糾結在一起。張媽媽說守赫已經好久不曾回家了,本以為他應該是流連在文貞賢那兒,但元凱錫的話,卻讓她沒來由地擔心起來。
她終於被元凱錫說動,將店裡的事先交給秀,跟著他來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元凱錫點了杯咖啡後,說道:「你跟守赫分手的這段時間裡,他每天下了班就是混在酒吧裡酗酒,沒有人能勸得動他,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會弄垮的。」
莊靜訝異地瞪大了雙眼。「這、這怎麼可能,守赫他……不可能的……」他沒有理由為了她這樣折磨自己,他身邊不是還有文貞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