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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海藍

  聶府啊……啊!杏眸一下子圓了起來。

  聶府!擁有無數布莊、玉坊的京城聶府,家大、業大財更大!

  嘿嘿嘿嘿,聶府啊!掛上燦爛的笑容,她昂首挺胸,大步跨到了門前。

  「煩大哥通稟一聲,就說尉遲聞儒尉遲公子的棋童求見聶大公子。」

  嘿嘿嘿嘿,五百銀子,快到手嘍!

  圓圓的臉龐,笑咪咪的。

  「阿棋姑娘,近來可好?」溫文儒雅的年輕男子含笑走進花廳來,輕輕頷首為禮。

  「大公子,許久不見,您可好?」從椅中站起,阿棋也躬身一禮。

  托尉遲的福,她進出京城聶府無數回了,與這聶府大公子聶修烽早已熟識。

  嘿嘿,不因別的,只因尉遲從小的損友中,恰好有聶氏兄弟的名和姓。

  「阿棋姑娘無事不登三寶殿,對吧?」聶修偉直接點破小姑娘的來意。

  「呵呵,大公子真是善解人意。」她也無須客套,直言相告,「又到歲尾啦!尉遲書坊今年年景不好,所以呢……呵呵……」一臉的笑咪咪。

  「呵呵?」聶修偉一挑劍眉,一臉的有趣,「呵呵是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啦!」她暗惱。老狐狸!明明比尉遲大不上幾天,怎這般精明?

  「沒意思?」他再揚一揚眉,「如此說來,阿棋姑娘純粹是來閒坐嘍?」

  「尉遲呢?他沒陪姑娘來?」

  「尉、尉遲三公子有事外出了。」暗暗咬咬牙,她依舊一臉的笑咪咪。

  「外出了呀!那可真是可惜了。」他一臉的歎惜。

  「怎麼了?」

  「我這裡正好尋了一本上古棋譜,本想送給聞儒賢弟呢!這本棋譜可了不得,不管會不會下圍棋,一看便懂呢!」話中語意,誰都明白。

  「是嗎?我回府一定會轉告三公子,我想他定會欣喜若狂。」阿棋漾開笑來,一臉的戚激,「阿棋代三公子謝過大公子的好意了。」

  「哪裡話呢!都是好兄弟,客氣什麼?」聶修偉眸中閃著驚奇,這小姑娘,越來越懂得應對之道了。

  「啊!聽大公子一提棋,我倒也想起一事。」想要她?哪裡那麼容易!

  「何事?」

  「上回我隨三公子上門拜訪,在大公子府上遇上了一位好姑娘,叫阿濤,我們閒聊了幾回。」

  「啊,是嗎?」明知不該問,他卻還是忍不住地問了:「你們聊了些什麼?」

  「也沒什麼,兩個小丫鬟,無非是交換一下自個兒府中的趣聞雜談,說說自個兒主子什麼的,沒什麼好說的。」聳一聳,她仍是笑咪咪的。

  「那,可曾……曾提到了……我?」他暗惱,偏又極想知道。

  「啊!我有點記不起了,那天聊得太多,又太開心了,倒沒記住到底說了些什麼。呵呵……」她依然笑咪咪的。

  「哦,是嗎?」聶修偉暗中幾要咬碎一口鋼牙,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努力陪著一起傻笑,「阿棋,尉遲書坊生意如何?」

  「小本經營,雖不能與貴府的家大業大相比,倒也能堅持下去,呵呵,有勞大公子還惦記著,呵呵……」哼,誰求誰,還不知道呢!

  「阿棋,我一直有個想法,早想與姑娘聊一聊了。」他只能繼續笑。

  「啊!大公子太抬舉阿棋了,哪裡敢當呢?」看吧,看吧!

  「咱們又不是外人,阿棋,你想不想烙尉遲書坊拓展到中原所有的城鎮去?」根本不關他的事,他是操哪門子心?

  「呵呵,也只敢想想而已。」

  「行了,光想有什麼用?今年聶氏玉坊賺了一點點銀子,你若不嫌少,待會兒我讓朝陽兄弟給你送兩萬兩銀票過去,不用急著還,等以後你賺了錢,再慢慢還我便行了。」好嘔!可是為了套出阿濤是否有說了他什麼,也只能認了。

  「那怎麼好意思呢?」她呵呵呵笑得好不開心。

  「自家人,說什麼客氣話!」只能咬碎牙和血吞了。

  「那阿棋就代三公子謝謝您啦!」嘿嘿。

  「我是看在阿棋姑娘的面子上,提尉遲聞儒幹嘛?」笑,笑,笑!可惡!

  「天哪!我可承受不起這天大的面子!怪不得阿濤姑娘常誇大公子人好心更好呢!」圓圓的杏眸飄啊飄的,奸不得意。

  「真的?」他一下子有點暈陶陶了。

  「當然是真的!」她舉手發誓,「我阿棋從不說謊的!我記得清清楚楚,阿濤說,雖然大公子常常吼她,可其實對她很關心的,不嫌她只是一名小丫鬟,肯敦她雕玉之技、肯幫她認清路徑;她還說若以後能嫁給大公子這樣的好男子,她此生無憾了。」她面不改色地一口氣講完。

  「是嗎?」大男人一臉的滿意,早忘了先前的惱火,「阿棋,以後有事驍管來聶府找我,千萬別客氣,知不知道?」

  「那太謝謝大公子了。」誰耍誰,哼?nbsp; ?br />
  「三公子還有事找我哩!阿棋就先告退了,以後定來向大公子問安!」

  呵呵,該打道回府嘍!

  「那好,我這就讓人將銀票送到府上去,順便送姑娘回去。」聶修偉熱情地急招來僕人,吩咐準備轎子,送阿棋姑娘回府。

  「那我就不客氣啦!大公子,阿棋告辭了!」阿棋笑咪咪地光榮退場。

  呵呵,就說嘛!誰求誰呢?

  呵呵!

  第三章

  「我提醒過你了,你鬥她不過的。」

  天寧地靜,新雪處處,雲霧初開,一輪暖陽高懸天幕。

  尉遲聞儒懶洋洋地斜倚暖一側,細長的鳳眼閒閒掃過窗外的深冬景致,捧著熱茶,愉悅得不得了。

  「你還敢放馬後炮?該死的,我怎知阿棋那小姑娘的口才心思長進了那麼多!」沒好氣地癱在暖榻另一側,聶修偉嘔得要死。

  不是心疼那有去無回的兩萬兩銀子,而是不甘心聰明絕頂的自己,竟會栽在一個小女孩手裡。

  「節哀順變吧!」尉遲聞儒輕輕聳一聳肩,一臉的笑意,「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太傷心嘛!你想一想,你至少知曉了某位小姑娘對你的真實想法,破費一點點也是理所應當的。」

  「你的面子?」聶修偉怪叫一聲,「尉遲,什麼時候你的面子這麼值錢了?不過我倒要恭喜你,你的心血總算沒白費。」

  嘖,可不是人人都能培育出一個好幫手的!

  「沒白費?」細長的鳳眼狠狠睇聶修偉一眼,俊朗的面龐又開始逐漸扭曲。

  「我天天數、日日訓,她呢?對圍棋還是一竅不通!該說我十年的心血都付諸流水才對!」

  「行了,人家小姑娘表現夠好了。要捺著性子服侍你,又要費心勞力地替你打理書坊,不然你能悠哉地活在圍棋世界裡?知足吧!惜福吧!」

  若他聶某人擁有一位這樣的棋童,他定會天天三炷香,以叩謝天恩!

  「可我想要的,是能與我共譜高山流水的棋中伴侶啊!」細長的鳳眼有著委屈與哀怨。

  「你下地獄去找閻王老爺好了!」對這種不知足的敗類,聶修烽不屑浪費口水。

  「喂!說話不要太惡毒,若我早登了極樂世界,誰陪你下棋呀?」也不想想,有一位棋中天才陪著下棋,是何等的榮耀!

  「下棋也是輸,不如不下。」聶修偉翻一翻黑眸,不想再談下去,「喂,說真的,尉遲,你是不是對阿棋小姑娘做了什麼?今日她很不想提你哦!」

  「沒做什麼,只是昨日吻了她一下罷了。」細長的鳳眼飄向湖上的淡淡霧霜,尉遲聞儒並不隱瞞,直言道。

  「啊!你犯了口戒!」雖早有預料,但乍一聽聞,聶修偉還是吃驚不小。

  「你吃驚什麼?我從十六歲時便有這個念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不知從何時起,阿棋再也不是他跟中單純的棋童,而是以另一種無法界定的身份,悄悄佔據了他的心。

  若一個人一生之中總會擁有一個貼心伴侶,那阿棋便是他的選擇。

  「我是知道啊!」聶修偉撇一撇薄唇,一瞼的興味,「我只是不知道你為何拖了這麼久才動口。」

  依尉遲下棋時雷厲風行、不加思考的直性子,該是一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便會放手一搏的呀!

  「我總得等她長大吧?」他又不是這個聶大公子,連十三、四歲的娃娃也敢染指!

  「喂!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哪裡又惹你了?幹嘛這麼鄙視我?沒有人說過不准去喜歡小姑娘的!」聶修偉哇哇叫,外人眼中的沉穩,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面前,早巳不知丟在了何方。

  「懶得理你。」尉遲聞儒輕嗤一聲,細長的鳳眼慢慢合起,腦中只有那一張素淨的圓臉——屬於他的,那張圓圓的臉。

  「阿棋?阿棋?」

  又在打瞌睡嗎?

  歪頭瞅著趴在書桌上一動不動的人兒,江婆婆無聲地笑一笑。

  將手中的一盤棋子糕,輕輕放到書桌的一角,蒼老的手輕撫阿棋的黑髮,一臉的慈愛。

  唉,光陰如水,不經意問,一晃眼十年便過去了。

  這孩子也算是她親手帶大的,由賣身入府時瘦小的女娃娃,一點一點地長成了知書達禮的好姑娘,似乎一眨眼間,大姑娘也該披紅巾嫁為人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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