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第一天那三組人嗎?」恰卡輕輕問。
光頭佬稀疏的眉毛高高一揚。「不,其他九組人早就全滅了!」
六人不約而同的抽了口氣。
「全……全滅了?」
「沒錯。」
「只……只剩下我們這一組?」
「也沒錯,這還是多虧了你們有丹奧在,否則你們也到不了這裡。」
赫倫突然想到校長對他的囑咐:無論如何都要聽從丹奧的話,他們才有機會安全到達目的地。當時他不明白校長究竟是何意,現在……仍然不懂為何會如此,但至少他知道校長為何要那麼說了。
他們能一個不缺地安全到達這裡,這就是為甚麼。
「那又為甚麼要瞞著剛果政府?」杏子問。
「你以為剛果政府知道之後,不會想要擁有密室裡的東西嗎?」
杏子啊一聲,縮回去了。
「但最重要的是,我們不想讓剛果政府知道丹奧到這裡來了。」
「為甚麼?」
光頭佬沉默著尚未回答,走道那頭突然出現一個人匆匆忙忙地跑來。
「桑瓦先生,剛果政府知道他來了,他們要見於晨;還有,蘇丹和烏干達好像也得知消息了,我們是不是最好先準備一下?」
光頭佬咬了咬牙。「告訴他們,沒有於晨,這裡只有丹奧·查士敦。」
「可是他們只要稍微查一下就會知道於晨和丹奧·查士敦是同一個人了。」
「先應付過現在再說,之後,你要趕緊預作安排,隨時準備要把丹奧送離開這兒,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他們得到丹奧,他是屬於聯合國的……」頓了一下,光頭佬泛出苦笑。「至少在他父親得知他受傷的消息之前,他是屬於聯合國的。」
莎夏六人越聽越吃驚,越來越搞不懂丹奧究竟是甚麼身份了。
光頭佬又看回他們。「我不能告訴你們為甚麼,你們只要知道他是犧牲你們所有SA都得保住的人,所以……」
「桑瓦先生,」病房裡突然冒出一顆興奮的腦袋。「他醒了!」
「真的?」光頭佬更興奮。「那他現在有沒有辦法……」
「勉強可以,不過最多只能給你三分鐘。」
「三分鐘夠了!」光頭佬立刻喚來醫療所門外的守衛。「快,快去把屍體推過來!」
莎夏六人狐疑地看著他們推來一副屍體送入病房內,片刻後,光頭佬即匆匆忙忙跑出醫療所,跟著屍體又被推出來送走,再過約十分鐘,光頭佬即眉開眼笑的回到醫療所,說他手舞足蹈一點也不誇張,再搭配上那副圓滾滾的身軀和閃閃發亮的光頭,簡直就像是正在呱呱叫的大海狗。
「我就知道他一定行,密室打開了!」
莎夏六人再次面面相覷。
究竟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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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有好多話想問丹奧,但赫倫等人始終沒有機會再見到丹奧,然而在他們出發回德國之前,丹奧卻主動要求讓莎夏去見他。
再見到丹奧,只一眼,莎夏立刻別開視線,用力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胸口那股令人無法呼吸的激動與酸楚。片刻後,她自覺掉淚的衝動不再那麼強烈,起碼是在她可以控制住的範圍之內,始把目光移回原位,落在那副層層繃帶包裹的瘦削軀體上,再緩緩往上拉至那張蒼白枯澀的臉容。
「嗨!丹奧。」她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麼溫柔過。
藍眸徐徐打開,黯淡無神,彷彿兩顆失去光彩的玻璃珠。「莎夏。」
「他們不讓我見你,不過,你要見我?」
「我想看看你,但是……你低下來一點好嗎?」丹奧微弱地要求。「我沒有戴眼鏡,看不清楚你。」
莎夏立刻彎身俯向他,丹奧微瞇著眼端詳她,而後笑了,臉上寫滿了欣慰。
「你沒有受傷。」
「有,怎麼沒有,我屁股青了好大一塊呢!」莎夏故作輕鬆地說,不如此的話,她會哭出來。
丹奧又笑了。「我可能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我們會有好長一陣子見不到面,你……會來看我嗎?」
「當然會!」莎夏毫不猶豫地說。「台灣嗎?」
「不,應該是在英國吧!」丹奧話說得很慢,顯見出聲說話對他來講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我母親在英國工作,而且……而且他們也不會想讓我奶奶知道我受傷了,在所有孫兒女裡頭,奶奶……奶奶是最疼我的。」
「你爺爺呢?」
「就算沒有人說,爺……爺爺也會知道的,不過他……他不會告訴奶奶。」
見他說話越來越喘,又出現斷斷續續的情況,莎夏立刻察覺到他已經累了。
「你不要說話了,我……」
她正想叫他休息一下,病房門突然打開,前後進來兩個人,前面那個是光頭海徹,她認識,但後面跟進來的那位沉穩斯文的東方中年人她就不認得了,不過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中年人先看她一眼,眸底瞬間掠過一抹似笑非笑的奇妙表情,而後站至床邊。
「小晨,我來帶你回家了。」
「爸爸。」
一聽,莎夏頓時恍然大悟。難怪她覺得中年人似曾相識,原來他和丹奧的五官有幾分相似。
「培迪,那個……」光頭海狗低聲下氣地囁嚅道,原來那種高高在上的嚴酷姿態全然不見蹤影。「真的不能再商量嗎?」
「很抱歉,合約就是合約,合約上明明白白寫著只要小晨受到一丁點傷害,合約立即作廢。」於培勳溫文爾雅地淡淡道。「何況那還是我答應我太太的條件,你知道我是最疼老婆的,可不能對她食言,否則她要是氣個兩、三天不跟我說話,那我可慘了!」
光頭海狗欲言又止地蠕動嘴唇片刻,終於還是歎了口氣,不得不放棄了。
「不過因為錯在你們,所以酬勞你們還是得照付,直到他死亡為止。」
「我知道,每年六顆兩百克拉的頂級鑽石,我們會照付的。」
「很好,夠爽快,」於培勳滿意地頷首。「所以如果是小晨自己要幫你們,我不會阻止他,這樣夠大方了吧?」
雙眼一亮,光頭海狗差點沒跳起來歡呼。「是,是,夠大方了,夠大方了!」
而病床上,半死不活的傷患苦笑著歎了口氣。
「爸爸,你別老是……老是當著我的面把我賣了嘛!」
「哪有?」於培勳一瞼無辜,「我說的是要你自願的不是嗎?」
「我才不會自願做那種事。」
「是嗎?」於培勳詭譎的眼匆地瞄向莎夏,「如果我是你,我可不敢把話說的那麼肯定喲!」話落,他對莎夏含笑頷首。「我是丹奧的爸爸,請問你是?」
「莎夏,我叫卓莎夏,呃,伯父叫我莎夏就可以了。」不知道為甚麼,她總覺得於培勳的眼神令人很不自在。
兩人禮貌性地握了一下手,驀地,於培勳挑了一下眉,隨即俯下身去對丹奧低語數句,後者一驚。
「真的?」
「沒錯。」
吃驚立時換上慌亂,「莎夏,看在……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丹奧滿臉的焦急。「你能不能答應……答應我一件事?」
莎夏覺得很奇怪,但仍一口答應下來。「任何事!」
「下個月到阿富汗的任務,不……不要去!無論如何,千……千萬不要去!」
「咦?可是……可是我們不能拒絕任務的呀!」
「可以!你一定……一定要拒絕!」
莎夏不覺蹙起眉宇。沒錯,是可以,當SA自認無法順利完成任務時,她可以拒絕,但那也等於是變相地承認自己的無能。
「答應我,莎夏,」見她猶豫不決,丹奧更急,急得滿頭冷汗,甚至想勉強起身。「答應我!」
「好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莎夏忙按住他。「我不去,可以了吧?」
「你發誓?」
「我發誓,我發誓!」
丹奧這才鬆了一口氣。「如果可以的話,叫……叫尼基也不要去。」
「那我可沒辦法,他不可能聽我的。」因為學校那邊已經通知他們,任務失敗的討論會尚未開議,火冒三丈的校長便已決議要將他們全體降至初級,如果不把握住每一次出任務的機會,甚麼時候才能爬問原位?
「試試看嘛!」
莎夏歎氣。「好,我會試,OK?」
說到這裡,又有人進來了,是醫生和護士。
「對不起,要檢查傷口了。」
光頭海狗先出去了,於培勳也跟著離開,莎夏猶豫了下。
「待會兒我就得跟赫倫他們一起回德國了,不過我一定會去看你的!」語畢,她即毅然轉身離去。
沒錯,反正她還可以去看他,有甚麼好捨不得的!
奇怪,她為甚麼會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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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她根本見不到他!
「對不起,我大哥在睡覺,請你改天再來。」
這是他妹妹,一眼就知道就是個鬼靈精。
「對不起,我大哥到醫院去做復檢,請你改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