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家澤就好了,我們都要結婚了,用不著這麼見外吧。」他沒搞清楚狀況,還陷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之中。
「張先生。」她非但沒有照著他的意思喊他,反而還更客氣的出聲,「我想你誤會了。」
「誤會?」他困惑的皺起眉頭,「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嗎?我一點都不覺得啊!」
「張先生--」
「啊--我知道了。」他打斷她的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妳是在怪我今天中午沒有陪妳一起吃飯對嗎?」
「嗄?」她無力的看著他,自以為是的男人她見過不少,但是像他這種級數的,她還是第一次碰見。
「呵呵,傻冰艷,妳真是太可愛了。」張家澤笑開唇,「我們雖然情投意合,但是畢竟是在公司,還是要避諱點才可以,免得讓別人太羨幕又嫉妒啊。」
天,她快要聽不下去了。蔣冰艷不著痕跡的翻了個白眼。
而他則是繼續喜孜孜的白目道:「我知道妳想要時時刻刻的跟我黏在一起,好吧,我以後就連午餐都陪妳一起吃好了。」
嘖嘖嘖,瞧瞧他,好像在對她施予多大的恩惠似的。
「暫停。」她終於受不了的低吼出聲,讓他頓時怔愣住。
「首先,我想澄清的一點是,我對你從來只有同事之誼,絕對沒有任何男女之情;再來,我現在只想專注在工作上,根本沒有結婚的打算,所以請你不要再誤會可以從我這邊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了。」
他呆若木雞了半晌,隨即難掩尷尬的道:「冰艷,妳真的這麼生氣?我已經說過,以後都會陪妳吃午飯了啊,妳就消消氣吧。」
「張家澤,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我才沒有在生氣呢。」這個人怎麼這麼奇怪,死纏爛打。
「沒生氣就好,這樣吧,我們晚上就去挑婚戒好嗎?」他不死心的繼續道。
厚,她再也沒有耐性的低吼出聲,「你少在那邊作你的春秋大夢了,我根本就不喜歡你,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話才吼出口,蔣冰艷就懊惱的緊咬著下唇,這樣的說話方式,實在一點都不像是那個俗女蔣冰艷會說出口的話。
偷偷的瞄了一眼張家澤,果然,他臉上的神情像是被大鄉頭狠狠敲了一下似的。
「呃,總、總之我不會跟你結婚的,我要下班了,明天見。」她慌張的拿了包包往外衝,一點都不想再跟他說下去。
看著她的背影,張家澤還站立在原地,試圖釐清方才讓他處於震撼的景象。
剛剛那個是蔣冰艷沒錯吧?是那個做事一板一眼、不喜流行時尚的乖女人蔣冰艷吧?
她怎麼會說這麼粗野的話來?
而且……她說他不喜歡他?根本不想嫁給他?
不、不可能的,她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他?
他都已經想好要怎麼舉辦婚禮,以後要生幾個小孩了啊。
從小到大他考試總是第一名,連進公司後,業績也都是名列前矛,絕無道理會在感情路上跌倒。
沒錯,剛剛一定是他聽錯了……
雖然心中這樣努力說服著自己相信這番推論,但是陰沉的神情卻洩漏了他真正的想法。
沉窒的垂下眼睫,不意眼角餘光瞄到了尚未關上的計算機屏幕,上頭幾個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惡魔……惡魔?!
張家澤輕蹙起眉,正要移動身子趨前好看得更加清楚時,一道身影飛快的竄來,迅速的將計算機主機關上。
「我忘記關計算機了,真糊塗,再見。」蔣冰艷維持鎮定的笑笑,沒等他追問,又快速的閃人。
惡魔……惡魔……
看著蔣冰艷似風般離開的背影,張家澤的眸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原本打算離開的腳步緩緩的轉向計算機前,盯著黑抹抹的屏幕若有所思的沉吟著。
第六章
「真的耶,真的是總裁……」
「沒想到他會做這種事情。」
「噓,被他聽到就糟糕了。」
「嘖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耶……」
耳邊不斷傳來的竊竊私語,讓正在對高級職員訓話的應煒冠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你們在說什麼這麼有趣,乾脆說大聲點,讓大家都聽聽看。」他朝右邊幾個女職員道。
「呃,沒、沒什麼……」
幾個女人紛紛紅了臉頰,趕緊低頭閉嘴。
「我不介意妳們發表自己的意見,但是必須是公開的表達。」他放鬆蹙起的眉頭,露出溫和的笑容,等待她們分享心得。
「是、是的。」
她們尷尬的點頭,但是仍然沒有人願意把剛才討論的話題說出來。
「Miss胡?」應煒冠將視線放在年紀最大的女職員上。
「總、總裁。」胡美月立刻戰戰兢兢的站起身。
「妳們剛剛在討論什麼?」他優雅的笑笑,試圖降低對方的不安。
「我……我……」她斜睨了一旁低頭的同事,囁嚅著。
「快說。」他的聲音雖溫和,卻帶著不容許別人拒絕的威嚴。
胡美月緊張得都快哭了,蠕著唇就是說不出口。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記得我有這樣畏畏縮縮的員工。」
以她公關經理的職位,不該連句話都說不出口。
「總裁,我……我……」
「Miss胡,妳該知道我的耐性有限。」應煒冠猛的站起身,話才說完,立刻引來一陣低呼。
「又怎麼了?」今天到底該死的發生什麼事情,為什麼他覺得他的員工都像變了個人似的?
「咳咳--總裁,您的褲子……」一名資深經理乾咳了幾聲,故做平靜的道。
「褲子?」他低頭瞧了瞧,這一瞧可糗大了,只見拉煉不知何時迸開,露出了內褲的花色。
該死!他低咒了聲,連忙坐下,困窘的鐵青了臉,「今天先到此為止,散會吧。」
原本僵著神情的眾人一聽到解散令,紛紛如獲重釋的轉身逃離現場,尤其是胡美月跟方才一起嚼舌根的同事,更是跑的比飛的還快,不過卻忘記帶走桌上的八卦雜誌。
看著空蕩蕩的會議室,應煒冠濃密的黑眉緊緊的蹙了起來。
為什麼這陣子他似乎運氣很背,老是在出糗?
一直到現在他還記得那天被那群歐巴桑包圍剝衣脫褲的恐怖景象,真是不能小覷上了年紀的女人啊。
要是那一幕被紅花會的其它人看到的話,肯定又會有一番奚落與嘲弄了。
站起身,懊惱的看著自己無緣無故壞掉的拉煉,索性將襯衫拉了出來,遮住褲襠。
本來今天下班後他是打算去維也納森林瞧瞧,期待可以再度碰到她,但是看來他得先回家換條褲子才行……
他低歎口氣朝門口走,卻在經過雜誌邊時瞄到了一個很像自己的身影。
他停下腳步,渾身一震,倏的將雜誌拿起來仔細一瞧。
天,這張照片……
該死!他英俊的臉龐驟的漲紅,兩眼直愣愣的看著封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張照片上的人不只是很像他,根本就是他。
只見他被一群裹著大浴巾、身材壯碩的歐巴桑團團包圍,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甚至連褲子都被拉下三分之一,差點露出小屁屁。
應煒冠幾乎快昏厥了,他完美的翩翩公子形象完全毀於一旦,這叫他以後要怎麼見人呢?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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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運用了各種管道與勢力強迫八卦雜誌回收所有的雜誌,但已有不少數量流入市面了,這讓應煒冠著實難堪了好一陣子。
就算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這檔事,但是他很清楚,他一定已經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
實在很不對勁,最近除了這一連串的惡運之外,他出的糗也太不尋常了,尤其是那天他回家換褲子,卻發現每條褲子的拉煉都在穿上之後沒多久就迸開,如果說這是巧合,那或許他去簽樂透都會中頭獎了。
但是以他的居所進出管理之嚴格,連只螞蟻要進去都很難了,更何況是個人?
而且,就算對方進得了Lobby,也不該進得了他家啊!
他越想越困惑,可怎麼都理不出個頭緒。
難道那個惡魔真的有神通,可以幻化成各種形體,來去自如?
嗤,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什麼時候他也跟其它人一樣,開始「敬畏」起那個見不得光的宵小了?
搖搖頭,坐在維也納森林裡的應煒冠將腦中荒謬的想法甩開,將注意力放在門口處。
自從那次追丟丫丫之後,他就沒再遇到過牠,對蔣冰艷的下落更是無從查起,而唯一一個希望就是這間酒館了。
他有預感,她絕對會再度來到這裡,就跟他一樣,深深喜歡上這酒館。
「應先生,你在等人嗎?」James好奇的走向他,感興趣的問道。
「為什麼會這樣問?」應煒冠淡淡的微笑反問。
「很簡單啊,你一進來就故意挑了個正對門口的位子,而且每隔幾秒就抬頭往門口處張望,我想那個讓你等待的人,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人物吧。」他微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