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是怎麼回事?他吻了她嗎?
最真的嗎?還是她做夢了?
面對著鏡子,張之寧看見了一張紅通通的臉,一雙閃爍的眼睛。
那麼是真的噦?他剛剛真的吻了她?
「我的天!」她雙手指住唇,興奮地喊了聲,又發覺不對。「不行,不行,我怎麼可以這個樣子!」
她惱地站了起來,在房內踱步。「張之寧,拜託你醒醒好不好?人家已經有了未婚妻了,你就不要再『肖想』了……」
張之寧歎氣,蹙起眉頭,一會兒抓抓頭髮,一會兒又癡癡地傻笑。
其實她也不必那麼自責,又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是不是?就只是碰碰嘴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
張之寧往鏡子瞧去,翹起嘴巴,又抿了抿,唇辦似乎還殘留著剛剛那股甜甜熱熱的氣息。
「嘻——」她抿嘴偷笑了一下,又內疚地收起笑容,但很快的笑容又再次漾開。「張之寧,你有點壞哦!」
對著鏡子皺皺鼻子,但馬上又咧開嘴,露出小酒窩。 「不過,沒關係,我赦免你的罪,阿彌陀佛!」
扮了個鬼臉,生性開朗的張之寧似乎已經找到了開釋的方法。
第四章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那天晚上方岱凌回來了,與她一道來的,還有一個也長得很帥的男人,叫范士徹,這是張之寧第一次見到李承恩的主治醫生。
不過,張之寧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范士徹身上,因為方岱凌的出現就像一桶冷水,狠狠地往張之寧的頭頂衝下,打醒了她幾日來沉醉的美夢,害得她心情郁卒極了。
「這是李先生這幾天進食的菜單,我在上面圈了紅圈的是他喜歡吃的,藍的是他不太愛吃的,不過我都有強迫他多少吃一點。」張之寧無精打采地說著。
方岱凌修著指甲,掃了張之寧一眼。「嗯,我知道了。」
「這是上回你留下的零用金所剩下來的,剩的不多,而且我都自個買菜,沒有向餐廳訂飯。」張之寧繼續公式化的交代。
「行了,行了!」方岱凌不太耐煩的,不喜歡張之寧一直站在旁邊噦噦嗦嗦。
張之寧皺了一下眉頭,忍了半天的火氣有些憋不住了。
「你要修指甲不能等下再修嗎?這麼多天不見,回來不是只要抱著他親一親就了事,至少你也表現得關心一點好不好?」
方岱凌嚇了一跳地抬頭瞪住她,嘴角抽搐。「你……你這麼大聲,這是在向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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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台外的二個男人同時轉過頭來,表情同樣的吃驚,他們互覷了一眼,交換的眼神閃著笑意。
「客廳裡頭那女孩挺有趣的,膽子也不小。」范士徹壓低聲音說。
李承恩沒有答話,溫柔的眼神直盯著室內正氣凜然的那張俏臉,有點發呆。
范士徹疑惑地望住李承恩,又看往室內的方向,目光閃爍,「喂,有點不對勁哦!發生了什麼事,還不從實招來?」
李承恩微笑,回頭抽了一口煙。
「你怎麼樣?我爸、媽那邊還應付得過去吧?」
范士徹瞪了他一眼,臭小子想轉移話題。
「你小心得內傷。」他警告,碰了李承恩的肩膀,咬著煙含笑。「你這小子老是走狗屎運,有時還真羨慕你!」
李承恩撇撇嘴,笑著捻熄香煙。「我有話跟你說,這裡不方便,到外面談。」
范士徹望了眼廳內怒濤洶湧的戰況,聳了聳肩,跟著李承恩朝外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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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內戰爭未熄。
「你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你弄不清楚領的是誰的薪水嗎?」方岱凌打鼻孔發出冷笑。「你知不知道,我隨時可以叫你滾蛋!」
「好啊,你辭了我啊,省得我看到你這麼沒人性!」張之寧不怕死的回道。
方岱凌一張性感鮮紅的嘴唇張了又開,開了又張,氣得擠不出話來。
張之寧火氣還沒消,一想起方岱凌摟著李承恩又吻又親的鏡頭,她就心痛。
「身為人家的未婚妻,你不覺得自己的作為很可恥嗎?」張之寧瞪了方岱凌手裡的銼刀一眼,胸腔那團火氣更熾。
「你回來都幾個小時了,主動問過我李先生的狀況沒有?除了親他、吻他之外,我沒看見你為他做任何的事情,今天若換成是我,我才不會像你這種樣子……」
「那麼你是什麼樣子?」方岱凌火了,找起腰來罵人。「要不要我叮嚀你,別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你以為你誰啊?這裡輪得到你來教訓我嗎?怎麼,看不顧眼?你該不會是愛上承恩了吧?」
看著張之寧驀地火紅的臉頰,方岱凌愣了一下,然後誇張的嗤了一聲。「天啊,被我猜中了?」
張之寧咬了咬唇,臉色刷地發白。
方岱凌根本不將張之寧放在眼裡,她環起胸,高傲的抬起下巴。
「別做夢了,」拍拍張之寧的臉頰,很可憐的看她—眼。 「少女懷春,可憐嗷!」又故意撞了她一下,斜睨一眼,款擺腰肢地往李承恩的房間方向走去。
「我最喜歡享受女人嫉妒的眼神,怎麼,想不想跟來?我現在要去吻你的白馬王子,今晚還要和他……做愛……你會嫉妒的發狂吧?哈哈哈——真是可笑極了!」
張之寧臉色慘白,她咬得唇辦泛紅,強忍住欲奪眶的淚。
不適時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張之寧接下電話。
「之寧,我是鄭大哥,今天晚上青商會舉辦一場酒會,你有沒有空,我想……」
「有,我有空。」張之寧強忍哽咽搶白道,瞪向停在門口看戲的方岱凌。「你現在就過來接我。」好勝心使她不服輸地揚高下巴。
「好,那我現在就過去,馬上就到!」
張之寧切斷電話,迎視著方岱凌。
方岱凌冷戲著她,調侃道:「男朋友啊?」動作優美地拂了耳畔的髮絲。「既然有了男朋友就安分點,認真的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閒事就別管太多,嘴雜的女人向來最討人厭了……那好吧,你今晚要約會是吧?就放你一天假好了,晚上你不用趕回來了!」
張之寧看著她,心裡很是掙扎,嚅了半晌才問:「你……你今天晚上……不走了?」
方岱凌挑眉,目光疑惑,頓了一會後故意說:「我剛剛不是說了;我今晚要和承恩做愛?。
看著張之寧一臉心痛的模樣,方岱凌撇了撇嘴,嘲諷地轉身人房,門關上前還不忘調佩。
「不要說我沒警告你,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別以為承恩眼瞎耳聾了,就自以為配得上人家,要愛上一個男人之前,得先掂掂自己的斤兩,斤兩不夠就別作白日夢,我這是勸你,是好心!」
叩,門關上。
張之寧全身乏力,腳軟地拐了一下,手扶住沙發,雙眼瞪著緊閉的房門,胸口像被刀割似的,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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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恩點燃香煙,隻身坐在客廳,盯著牆上的鐘,快接近十二點。只手撐著額頭,吐了一口白色煙霧,沉坐在沙發。
范士徹和方岱凌都走了,整間屋子寂靜無聲,空氣中似乎充塞了一份頗不尋常的孤寂和鬱悶。
是他要范士徹把方岱凌帶走的,他不想這屬於張之寧氣味的房間裡再多出一份香水味,很刺鼻。
牆上鐘響,李承恩煩躁地捻熄手中的煙,煙灰缸裡已經躺了一堆的煙屍。
下午他親眼目睹張之寧坐上那台哈雷機車,那個男人到底和她是什麼關係?記得他上回也見過一次,他到底是什麼人?她的男朋友?
煩躁地再點燃一根煙,湊近嘴邊吸了一口。
抬頭再盯著時鐘,這麼晚了還不回來,她打算今晚不回來了嗎?因為和那個男的在一起?他們會做什麼事情?接吻、擁抱、上床?
「Shit!」
煙上的火燒痛了他的手指頭,甩了甩,將煙蒂再次丟人煙灰缸。站起身來,雙手插入褲袋,走近門邊望向漆黑的院外。
他這是幹什麼?他在為女人等門?
……這麼晚了,應該是不會回來了吧?
草叢處一閃一閃的,是螢火蟲吧,但看起來更像是她那雙閃亮如星的大眼睛,看著,看著,彷彿看見了那雙大眼正在面前對著他笑,唇邊浮起的稚氣笑容,讓人就是生不起氣來。
輕輕歎了一聲,鬱悶地自喃了一句。
「這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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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大哥,在前面停車就好,不要上去了。」張之寧拍了拍鄭元賢的後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