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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有容

  就她知道的,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是別人眼中的男人,所以冰川司早已經開始著手一些事了。想起來這些還真不是普通的複雜。

  航遠的事滕櫛一直都掌控得很好,她是個再精明不過的「女強人」,只可惜,她太信任劉袖之。

  那個人是滕家外戚的佼佼者,他長袖善舞,使得很多反對滕櫛的人都心向著他,偏偏滕櫛又當他是心腹。

  她曾聽滕櫛說過,劉袖之似乎對她頗有好感,他看她的眼神讓她有些發毛。這樣的人,當他愛慕著滕櫛時,一切自然是沒問題,可如果因愛生恨,就有些給他恐怖了。

  滕櫛說到做到的立即遺忘了他。「誰是伊集院?」

  「咦?」真是夠了,算她狠!

  「之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往後種種,譬如今日生。不愉快的人、事、物,我打算忘個精光。」

  「是嗎?」

  「我的生命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姓伊集院的人,如果真要說有的話,那大概是存某本少女漫畫出現過吧?沒錯,就是這樣!」

  有人在自欺欺人嘍!樂禕偷偷的扮了一下滑稽的表情。滕櫛有時真的很不可愛,難怪冰川司會想整她。

  「是喔!真是好巧,那男主角也是個日本人,女主角也『女扮男裝』過喔!」她故意損她。

  「妳……喂!咱們是好朋友,妳為什麼好像倒向那傢伙那邊?」

  「哪有,照妳的說法,那位伊集院先生只是漫畫中的人物,我也只是正好看過這部漫畫而已。」還真是巧了,真的有部漫畫的男主角姓伊集院。

  「只是個虛擬人物,我們是不必為了他抬槓。」這沒建設性的話題就到此為止,滕櫛看了她一眼。「妳今天來找我就只為了探病?」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滕櫛看也沒看來電顯示就接了起來。

  「喂。」她臉上帶笑,聽了一會她臉色刷地慘白。「什麼……不……不可能的,袖之怎麼會……」

  第九章

  一家高級日武料理的VIP和室包廂裡,桌上的玻璃水壺裡的水正沸騰,一室的寧靜只有沸水咕嚕咕嚕的聲響。

  一個小時前,一個坐著輪椅,年約莫七十的男人給攙扶進了和室。隔著和室桌對坐的則是一名軒昂俊秀,具貴族氣息的年輕人。

  兩人對坐,一時無語。滿頭華髮的老人在喝下一杯茶後,緩緩的開口,「我很高興還有人記得我這沒用的老人,冰川先生。」

  冰川司一笑,不訝異有人拆穿了他的真實身份。

  「不問我怎麼知道你是冰川司?」這個孩子還真是沉得住氣,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只要有心,世上沒有什麼秘密。」

  滕宗亮點了下頭,「幾年前我到日本時,因為一位政要朋友的關係,有幸參加冰川老爺的六十大壽,那時你好像還是個大學生,雖然只是匆匆一瞥,總算也有一面之雅。不久前再見到你,其實我對你也只剩一個淺淺的印象。」他喝了口茶,「不過再怎麼沒印象,也知道上一回和你到滕家來的那個男人不是冰川司。」

  「為什麼沒有拆穿我?」

  「因為我也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後來有朋友幫我確定了,你就是冰川司。」他看著他。「好久沒年輕人主動約我聚聚了,除了我那寶貝兒子外。只是一想到約我的人是御東集團的總裁,還真數我坐立難安吶。」

  「滕老不要這樣說,我只是事先獲知一些事,不找你出來聊聊,好像有些對不住我和滕櫛的『交情』。」

  滕宗亮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有雙銳利的眼,氣宇軒昂不說,更有恢弘的王者之風,這年輕人……很特別。

  最近有些耳語傳到他耳朵裡,說他和滕櫛走得很近,而且那種近法……似乎……嗯……咳咳……好像有些怪,這個冰川司是「正常」的吧?

  「不知是什麼樣的事?」

  「公私事都有,就先說公事吧!」冰川司淡淡一笑。「聽說滕老早不管航遠精品的事情,現在的決斷泰半已落在滕櫛手中了,是不?」

  「沒錯,那孩子熟諳公司運作,也算精明,我把大權交到他手上,我不否認一方面是因為私心,可也因為他的確有才能。」

  「她的確算得上有才能,不過……滕家的公司裡派系問題嚴重,再加上挺滕櫛的人並不多,也因此問題特別容易出在她信任的人身上。」這是聰明人的悲哀。

  能害傻瓜的人到處都是,可能害精明的人卻不多,而且都是他們最信任的人,因為這種人是最防不勝防的。

  「冰川先生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說,有人已經將航遠的資金掏空得差不多了,你信是不信?」原本他只是想調查一些有關滕櫛的事,沒想到卻意外的知道更多。

  「掏空?」滕宗亮臉色變了變。「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沒有聽滕櫛說過?」上個星期他們才見過面,兩人還商量著公司創立四十週年紀念日要怎麼慶祝呢!公司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不可能不說。

  「最信任的人玩的花樣,通常當事人會是最後一個才知道。不過,你放心,也許她快知道了,也也許她已經知道了。」

  這老頭真的在商場打滾過嗎?若太早讓人知道了,就沒人會玩「掏空」這把戲了。

  說起來,這掏空事件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不過,事情扯上滕櫛,他無法袖手旁觀。再說,若是下得好的話,這可是一步可以雙贏的棋。

  最信任的人?「你說的人不會就是劉袖之吧?」滕櫛在那些主管中沒什麼交心的朋友,唯一一個,尤其是公司事務都會一塊商量的人就只有他。「只是……這、這怎麼可能?!袖之和滕櫛的關係一直很好,斷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當初滕櫛初進公司,還是袖之領著他熟悉公司的運作的,他……怎麼可能!

  他不相信。

  「因愛生恨的女人很可怕,這句話套用在劉袖之身上倒也適合。」冰川司冷眼旁觀著滕宗亮臉色的變化。「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劉袖之喜歡滕櫛的事你會不知道?」

  滕宗亮老臉一紅,怒斥,「胡說八道!袖之怎麼可能喜歡滕櫛?!他們可是表兄弟!」

  「劉袖之是滕老元配的侄子,打你的元配死後,滕櫛的母親母憑子貴的扶正,他們即使是表兄弟也沒有血緣關係,不是嗎?」

  「你……」這小子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深吸了口氣,他別開臉。「袖之是男人,男人喜歡男人不……不很奇怪嗎?」

  冰川司冷笑,「滕老,我知道你和劉袖之的關係也算不錯,因此你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他的事。劉袖之條件好,可都三十四歲了卻連個女友都不曾交往過,你……不會不知道原因吧?即使不清楚,也該有些話會傳到你耳中。」

  滕宗亮歎了口氣,他說:「是有人說過他是同性戀,不過,那畢竟只是傳聞,未經證實。」

  「你最好相信。」

  劉袖之表面一副正經八百的模樣,可實際上他十分熱中於同志性愛遊戲。他聰明的地方就在於他的對象都是一些企業界的名人,絕不會找本國人,而是到外國大玩特玩,因此即使不少人傳聞他是玻璃,卻也沒人證實過。不過,就是這麼巧,冰川司有個朋友就曾是他性愛派對中的入幕之賓,因此他才知道他是玻璃圈人。

  滕宗亮一想到侄子真的是同性戀他就渾身不對勁,「就算他真的是同性戀,還喜歡咱們家滕櫛,那……那哪來的因愛生恨吶?」

  冰川司頗有深意的瞅著他笑,「滕老會不知道原因?」

  在這年輕人面前,似乎什麼秘密都隱瞞不了,「我……」他眼睛不自覺得迴避著他凌厲的眸子。「我怎麼知道是啥原因?」

  「劉袖之愛慕滕櫛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會因愛生恨倒不是因為他移情別戀,而是……他覺得自己被騙了。」

  「滕櫛不曾響應他,他哪會覺得自己被騙?荒謬!簡直荒謬絕倫!難道因為他自己不正常,滕櫛也得跟著不正常嗎?」

  冰川司冷哼了一聲,「滕老確定你家滕櫛是『正常』的?嗯哼!也對,她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一些老逼著他顛倒陰陽的人。」

  「你……」他……他知道?知道滕櫛是女的?滕宗亮的心跳得好快。

  他不相信滕櫛女扮男裝,從小到大都沒有破綻。「滕櫛是你的女兒。」看著他錯愕不已的表情轉為惱怒,似乎想開口怒斥了,冰川司沒讓他有說話的機會,他先下手為強,「滕老不必否認,我冰川司一向不玩沒把握的遊戲,也不說沒把握的話。

  「我不知道你漠視她的性別不揭穿是為什麼,不過,劉袖之的掏空事件泰半是因愛生恨,因為他暗戀多年的人竟然是個女人。」同志的愛恨比一般人強烈,尤其當他覺得自己受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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