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森那幫人才剛到達太陰山,韓幄馬上尾隨而至。
「哈哈哈,你終於來了。」原是合作的夥伴,如今卻是見面眼紅的敵人,屠森恨不得把眼前這個人千刀萬剮。
他費盡心力努力了許久,好不容易才得到相國之位,如今卻栽在韓幄的手上,他心裡當然萬般不甘!
想他鬢已成霜,夢寐以求的王位即將得手,不料一時失算,竟輕易毀在韓幄的手裡,這不是一大諷刺嗎?憑歷練他都不及他啊!
「我人已來了,快放她走!」柳玉痕被屠森挾持後,韓幄便再也無法鎮靜。
「你以為我會聽你的嗎?做夢,」屠森立刻要人把柳玉痕綁起來,故意為難他。「你害我什麼都沒有了,我要你付出代價!」
「你——」韓幄急了。「這是我和你之間的恩怨,不關她的事,你不該遷怒別人。」他壓抑胸中怒氣。
「沒有她,我怎麼請得到你?」屠森尖酸地道:「沒有她,或許今日我還走不出晉宮呢!」
「我人已來了,你究竟要如何?」他快捺不住性子了。
兩人正在爭鋒相對,此時柳玉痕醒了過來。
「你……你怎麼來了?」她猜測他一定是一人前來。
「是來救你的。」看到她,韓幄的語氣又變得柔和。
「他是故意引你來的,你真傻!」柳玉痕憂心著,
「如果我早聽你的話回將軍府,今日也不會害你……」
這回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密函雖送到,但大魚卻逃了,連帶也害他陷入險境,都怪她多事誤了大事,她……好恨哪!
「你也是好意留下來要幫晉王,不能怪你。」他平和地道。
「不怪我,難道怪你啊!」柳玉痕沒好氣地說。他越包容她,她就越覺慚愧。「不,應該怪這隻老狐狸。她指著屠森。
她話剛落,屠森立刻給她一記耳光,韓幄見狀發火了,立即和他動起武來。
事實上,屠森根本不是韓;幄的對手,兩人才交手不久,他就漸趨下風,他的護衛馬上加入戰局,而屠森則退出戰局觀看,他要等他筋疲力盡時再對付他。
「你快逃、快逃!別管我!」柳玉痕情急地呼喊著。「晉王需要你,你不能因我而犧牲,不能陷我於不義。」她想說服他逃走。
「你別吵,安靜一點!」聽到她的聲音,韓幄的心更亂;原本他可以輕鬆的應付這些人,但現在卻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他明白了,原來是三天前他中了魏承英那一刀,至今傷口還沒完全復元,又加上在宮內已消耗不少體力,目前要贏過他們確實是相;當吃力。
此刻他才覺悟,單槍匹馬跟過來似乎是不智之舉,他忘了自己仍有傷在身;可每當面對她,他就亂了分寸。他不該一時衝動反而壞了大事,而今傷口仍在隱隱作痛,今日恐怕救不了妻子了。
屠森看出韓幄是在苦撐,他得意於自己培養出來的幾名護衛,他們都是頂尖高手,相信不久他們就可以制伏他。
時間緩緩流逝,情勢並沒有如屠森所預料的那般,他低估韓幄了。眼看他的護衛個個被他擊敗受傷,他情急之下馬上改變計謀。
也許是護衛佳人的堅定意志,讓韓幄發揮了無限潛能,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打敗他們的,只知道他們一個個倒了下去。而當他跨出沉重的步伐想去救柳玉痕時,屠森猛然一掌從他背後襲擊,令他當場吐血,立即昏倒在地。
「韓幄——」柳玉痕看著眼前這一幕,慼然地驚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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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幄醒來時發覺自己已被綁在山洞裡的地牢,看樣子這裡是屠森專門對付敵人動用私刑的地方;而他醒來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柳玉痕的安危和去向。她究竟在哪裡?是否安然無恙?
「你終於醒來了。」屠森獰笑著走進地牢。
「她呢?你的目標是我,不該波及無辜。」韓幄情急地問。
「你真有能耐,想不到我手下的高手都被你撂倒了。不過別得意:你和你的女人巳落在我的手中了,哈哈哈……」他得意自己目前所佔的優勢。
「你竟敢不放她走!」韓幄暴怒道。
「她活該是你的心上人,所以她當然無法置身事外。」屠森陰狠地道。「我要讓你們嘗嘗心碎的滋味,讓你的心上人看著你痛苦受罪,讓她為你傷心流淚,讓你因她的眼淚而心疼,這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你這個皓首匹夫!」他一步錯步步錯,難道這是天意嗎?為了護衛晉國,這次舉事卻連累了妻子。他這個頑固的妻子不該不聽他的話,他費盡心思旨開她,就是要她避開危險,誰知她最終也捲進這場風暴來。
「等我把你折磨死了,我再好好厚待你的妻子……」語意暗藏噯昧,屠森淫笑著。「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場!他憤怒指責。
「我不是背叛你,是你自己背叛了正義,才會成為眾人撻伐的對象,而我只是為了維護正義。」韓幄堅持正義的立場。
「哼,別說大話了。」在這生死關頭,屠森不相信他的骨子還能有多硬,他立即把柳玉痕帶進來綁在他面前,要讓他看個清楚。
「好好看著你心愛的人慢慢地死去吧!」他對著柳玉痕道。
「你……你要做什麼?」柳玉痕緊張地問道。
「他毀了我的一切,我要從他身上一寸一寸地要回來……」話完,屠森立即拿起馬鞭對著韓幄狠狠地抽打。
韓幄咬牙撐著,自始至終不願吭一聲。柳玉痕看得心驚膽戰,他胸前的刀傷尚未痊癒,怎麼經得起這般毒打?屠森像是失去理智的瘋子,他一定會把韓幄打死的。
「別打了,我求你別打了……」她軟弱無助地對層森哀求著。他身上血流不止,肯定是原來的傷又雪上加霜,再打下去他會死掉的。
「別求……他……」韓幄看她悲傷又自責的樣子,心裡更是難過。「我死得……坦蕩蕩的,而你……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
「都是我害你的……」她覺得體內有千萬把刀在攪動,肝腸似乎被寸寸切斷。她恨不得上前把屠森殺掉,偏偏她無能為力。
「別哭了,我韓幄的妻子不是弱者!」他用激將法要柳玉痕堅強。
「哈,兩人倒是情深意重啊!」屠森暫時停手,滿意地看著兩人痛苦。
在他的心裡,其實挺欣賞韓幄的才能和傲骨的,只可惜他是明珠暗投,心不在他這裡。只要是他的敵人就必須殲滅,否則那對他東山再起是一大阻礙。
「你這個瘋老頭,有種打我啊!」柳玉痕故意激怒屠森,要他轉移方向對付她。
「你也活得不耐煩了?」屠森看向她。「不過你還年輕美麗,讓你死實在太可惜了,等我解決他之後,再來好好享用你,等哪天厭倦了你,再殺你也不遲。」他故意大聲說給韓幄聽,要讓他死後也不能安心。
「像你這般小人行徑,難怪得不到人心,也注定要失敗。」再不罵他,韓幄難消心頭之恨。
「真是硬骨頭,死到臨頭還嘴硬,若不是念在你我曾經共事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挫骨揚灰了。」屠森是愛才之人,偏偏得不到他的忠心,而他得不到的人才,別人也休想得到。「若你還有一絲悔意想跟我幫我,或許我會考慮放走你妻子。」人才難覓,看他對妻子的重視,他想再試看看能否挽回合作關係。
柳玉痕聞言欣喜萬分,因為這是一個緩衝的好機會,韓幄可以先假裝答應他,他們再找機會逃走。她使眼色要韓幄先與他妥協,但韓幄說出的話卻讓她氣餒。
「晉王都已知道你的真面目了,我沒有理由再為虎作倀。」若不是為了搜他的罪證,他不必這麼辛苦的戴假面具,這有違他的本性。
屠森表面上說得這麼好聽,可一旦再和他合作,他一定會拿玉痕牽制他,到時他更是非得替他做事了,與其再造孽,他寧願一死。
「好,很好……那你就去死吧!」屠森似乎是惱羞成怒,他甩掉手上的馬鞭,準備對他動用烙刑。然當他扯掉韓幄上身的衣物時,卻登時愣住了。
他胸前的那塊血玉是那麼的熟悉,是那麼驚心動魄的映人眼簾,那是一段刻銘心的記憶……還有他;肩上的胎記,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身上為何有這塊玉?」
「不關你的事!」韓幄不屑對他說明。
「如果你不說,我烏上殺了她。」他威脅道。
「你快說吧!」柳玉痕催促他,拍他再這麼強硬生命定然不保,因為他還在流血。
「從我懂事起就一直戴在身上。」這次的妥協是為了妻子。
「你……你娘叫什麼名字?」屠森的臉色慘白,他已沒有先前的高張氣焰了。
韓幄不想回答,但屠森立刻問道:「是不是叫韓映雪?」
「你怎麼知道?這又關你什麼事?」他的驚訝不亞於屠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