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告訴自己,我只是一時衝動,只是生理上的需求,更因為
你長得實在太美了,」
「後來呢?」
「後來我憬慣悟到我對你並不是這樣,」嘉士德爵士繼續
說道,「我覺得你是屬於我的,完全地。絕對地屬於我。我
們彼此相屬,這不是任何言詞、任何爭論所能改變的。而且
並不只是肉體的吸引,更是心靈的契合。」
「你真的……這麼想嗎?」雅繃半信半疑地問道。
「的確是的!」嘉士德爵士很堅定地說著,「所以,親
愛的,我的生活裡實在不能缺少你。」
雅娜再度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海闊天空。
「這種說法根本沒用,」她說,「我們彼此又瞭解多
少?就像你剛才說的,這很可能只是一種情慾,有時在男女
之間會突然地產生一種熱情,可是,很快地,便會熄冷了。」
「難道你對我的感情就是這樣的?」
「女人……是不太一樣的。」她遲疑地答道。
「我不管女人怎樣,」他說,「我只是問你!難道你感
覺我們就是偶然相遇,發出火光,便揮手再見了嗎?」雅娜
默默無言,他便繼續說道;
「對別的女人,我是有這種想法,我需要她們,渴望得
到她們,可是一旦到手,便興味索然,再也沒有意義。有
些,我會與她們繼續交往,有些則在彼此滿足情慾之後,便
中斷來往。」
「告訴我,這就是你的感覺嗎?」
「不,不是,」雅娜真切地說道,「我覺得我們真不該
褻瀆這麼神聖、美妙的感情。你使我覺得自己登上了奧林帕
斯山,化為神仙,充滿了一種神聖莫名的狂喜!」
嘉士德爵士霍然從椅中站起來,走到她身邊。
「我至愛的!」他非常溫柔地說,「這正是我的感覺。
這就是愛!它絕不是那種平淡、傷感、盲目、愚昧的感情,
而是象大海一般深偉,像暴風雨一般激烈,像驕陽一般傲
岸,是如此的純潔、神聖!雅娜,這就是我的感覺!」
她轉過身來,他把雙臂環在她身上,她渾身因為激動而
微微顫抖著。
他直直地望入她雙睛深處。
「我愛你!」他輕輕地說,「親愛的寶貝,我絕不能失
去你,我們永遠要在一起,相聚到白首。」
「這……是……不可能的!」雅繃絕望地說道,「你也
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他什麼話也沒說,只俯下頭來搜索著她的香唇,然後就
像兩個懼怕中的孩子,發現只有緊緊地靠著對方才能有安全
感似的,他們互相依偎著。
突然,響起了鑰匙插在鎖孔中的聲音。
他們知道,是傑金斯為他們送午餐來了。
他們依依不捨地,慢慢分開了。
可是雅娜卻感到好像突然有一柄利刃插在他們之中,令
她悲苦萬分。
「我怎麼……能……離開他?」她心中狂呼著,「噢,天
啊!……我怎能……離開他,獨自面對未來……的旅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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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傑金斯細心為他們準備的精緻菜餚,
以及一瓶嘉土德爵士珍藏的名酒。
雅娜的身心都瀰漫著一種幾乎要爆炸似的狂喜,她的心
靈、思想無一不為嘉士德爵士的形影所佔據了。尤其是彼此
雙眼含情脈脈相接的那一刻,雅娜真覺得那便是永恆,似乎
整個世界在一剎那間都停止了。
她百思不解自己以前為什麼會認為他是個傲岸冷漠的
人。
現在,她覺得自己對嘉士德爵士的一切都有一份熟捻的
感情,她更覺得嘉士德爵士的語調中透著她從未在別人身上
發現的溫情。
似乎有一股神力注入了她的軀體,令她整個人都有一股
新的覺醒。她竟覺得在這之前,她的生活並沒有真正的意義
與目標,也可以說,她從未真正的生活過。
當然,像所有的少女一樣,她憧憬過愛情。在俄國,愛
情是生活中不可缺的一部分,無論是音樂、文學.藝術,
全部以愛情為中心。
但是,雅娜卻從未墜入愛河,因此她感覺到自己就像在
局外觀賞一幅賞心悅目的傑作,但卻無法獲得心神上的投入
感。
然而,現在她完完全全地投入了,她發現一切與她想像
的是那麼不同。
一種強烈的奉獻慾望激盪著她,她願意為他犧牲自己的
一切與生命,或是不辭艱難,為他赴湯因火。可是,橫亙在
他們面前的並不是死別,卻是生離。
午餐用畢,傑金斯撤走餐具,清理了桌面,便離去了。
雅娜走到窗邊。
外邊風和日麗,風平浪靜,金燦燦的陽光灑落在水面上。
徐風送來一陣馨香,藍澄澄的海水廣直迤儷到無盡的岸
邊。
一切都是平和美好的。
隱隱地,她聽到水面上傳來陣陣樂聲,但她立刻恍悟這
是她心靈的歌唱,因為她深深地體味到愛的幸福。
嘉士德爵土靜靜地望著她,她的頭部浴在金黃的陽光
中,美好的側影襯著藍亮的天空,十分鮮明動人。
終於,他開口了。
「來,雅娜!我有話要跟體說。」
「保持距離,以策安全。」雅娜答道。
他不由得微微地笑了,說道:
「別以為這麼說就能避開我。」
「我正要定心思考,」雅娜說,「不過我發現只要一靠
近你,就無法集中心神。」
「你不必想,」嘉士德爵土立刻說,「我早就計劃好
了!你只要過來就行了!」
她緩緩地自窗邊轉過身來,嘉士德爵士展開雙臂,面向
著她,她不自禁地奔入他懷中。
嘉士德爵士快活地笑了,當他樓住雅娜時,她禁不住輕
顫起來。
「太甜蜜了!你如此難以令人抗拒,又如此令人憐惜鍾
愛!」
這些熱情洋溢的話令雅娜羞澀地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
益發襯出白皙的肌膚。
他緊緊地摟著她,俯視著她秀麗的臉龐。
「可以聽聽我的計劃了嗎,寶貝?」他問著。
「你知道我願意聽你任何吩咐的,」雅娜答道,「只要
不傷害到你。」
「那可要看你對傷害所下的定義而定了!」嘉士德爵士
說,「你知道,真正會傷害我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失去
你!」
雅娜默默無語,他再度平靜地說:
「所以,等我遞上辭呈,我們就立刻結婚。」
「不行!」她驚斥著,「不行!」
『她掙脫嘉士德爵士的臂膀,軟弱地靠著椅背。
「你以為我會答應你辭職?」她說,「為我而放棄你的
前途?」
「正是,」嘉土德爵士嚴肅地說道,「不過我不必徵求
你對這件事的同意,而是想知道我是否有這份榮幸娶你為
妻!」
「聽著……請聽我說,」雅娜乞求著,「想想看,這麼
一來,你以往的努力就全部化為泡影了!」
「的確,在以往的日子裡,我總把我的事業看做生命中
最重要的一件事,」嘉土德爵士說,「可是,是你讓我明
白,我錯了。我一生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喜樂的,雅娜。
難道你以為我會糊里糊塗地亂做決定?」
「可是,你該明白,對女人,愛情便是一切;對我,你
就是我的全部世界!可是,男人就不一樣了。」
「的確,大部分的男人都認為在工作中可以得到許多樂
趣,」嘉士德爵士答道,「在沒有遇見你之前,我就是這麼
想的。然而,現在我卻瞭解,和相愛的那份狂喜相較之下,
一個人事業上的成功與顯赫實在算不了什麼。」
「可是現在你得為我放棄一切呀!」雅娜說,「也許有
一天你會後悔,到時你已經喪失了一切,剩下的是無數的懊
悔、挫折和哀怨。」
「這種說法也許適用於其它的人,」嘉士德爵士說,
「可是,你、我,卻截然不同。我們的感情並不是象火花一
閃,美麗但短暫,轉眼化為灰燼。我們之間,是深沉的摯
愛,親愛的。」
「你又怎能確定呢?」
「難道你還不能確定?」
「我當然確信!可是我不必犧牲什麼。我並不像你曾
長年累月地努力工作著,懷著野心與抱負。這你不能否認
吧!」
「的確,是那股野心促使我努力工作。」嘉土德爵士同
意道,「因此當我被派任為駐希臘大使時,我十分高興,因
為距我的理想又近了一步。但,那都過去了,現在,我對希
臘、巴黎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只願擁有你!」
「這就夠了嗎?你以為一個女人便值得你放棄一切?雖
然,她可以滿足你的肉慾?」
「你真會說話,親愛的。你得明白,我並不是那種羅曼
蒂克、感情衝動的小伙子。在決定之前,我早已仔細地衡量
過這一切的意義與後果。對我來說,何時成為你的丈夫才是
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