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倩然看左顧右,「噓!隔牆有耳。」
「天理何在?倩然!你告訴我,皇上是不是因為想報復,所以派人殺了嚴選?」
馬倩然顫了下,「別嚇我,害我毛骨悚然,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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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後賜死!來接聖旨。」王公公宣讀著聖旨。
素色的白綾懸掛在高樑上,鬼魅般的飄揚著,輕拂在嚴冰蒼白的臉上。
陰惻惻的冷宮,井不在乎多一條冤魂。
沒有後位的她,什麼都不是了……曾經,她一心想飛出這座牢籠;如今,她終於可以水遠離開這裡了,以死亡的方式。
最疼愛她的大哥先她一步路上黃泉路。宮外有著待她情深義重的孟籐,欠他的情債,只有來生再還了。
嚴冰一腳踢倒腳下的矮凳。
永別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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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三月,萬物重生
一踏進「草蘆」,便聞到一股濃郁的花香,嚴選的心情異常激動。一百多個相思的日子,並非一個男人所能承受的。能活著回來,是因為他心中一直記掛著鄭暖兒,沒有她的陪伴,生命就像一朵枯萎的花。
他往一畦花圊前看見她,她正蹲在一一排不知名的花卉前修剪枝葉,身子比他記憶中更加瘦削。
他一聲不響地走到她的而前。
「暖兒?」細微的聲響引起她的注意,她緩緩的抬起頭,欲看清楚來者。
陽光過於刺眼.讓她也得瞇起杏眼,才能看清楚這個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男人。
她幾乎忘了該怎麼呼吸。
「天啊!哦……天啊!」她掩嘴大叫,跟淚一瞬間奪眶而出,喜不自勝、喜極而泣,怎麼形容都行。
「你種的是什麼花?」他聲音粗嘎地問,初見她的他仍十分激動,情緒久久無法平復。
她完全僵住了。
「我等爺等好久了.為什麼讓我等這麼久?」站起身,她奔向他的懷抱,放聲大哭。
「長相思,摧心肝……」他喃喃著。
她抬起眼,柔情似水的凝望他。
「爺記得?」
他朝她粲然一笑?「怎會不記得?我活著回來就是要告訴你,咱倆一定要白頭偕老,讓你一輩子再也不用受相思之苦,不必再摧心肝了。」
她全身一陣輕顫,久久尢法張口說話,只能激動的看著他。
他托起她的下顎,吻去她頰上的淚珠.然後欺向她柔軟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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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桌用膳,鄭暖兒下了麵條,嚴選吃得津津有味。
他穿著一襲尋常百姓所穿的粗布衣裳,面孔黝黑許多,並且多了幾分滄桑。
「怎麼不吃?」他笑問。
「看爺吃我就飽了,沒關係!我真的不餓。爺快些吃,鍋裡還有。」她實在太高興了。
「長安並非久留之地,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他雖有信心可以得到她的首肯,卻仍然小小的擔心了一下。
「好!只要能跟著爺,天涯海角都行。」她雀躍地笑道。他黯然地道:「可惜冰冰無法同行。」
鄭暖兒小心翼翼的問:「爺知道了?」
他點點頭。「馬戒全告訴我了,也許這對冰冰而言反而是一種解脫。」
「孟籐大哥成了守墓者。」
「那個昏君肯?」
「廢後和冷宮裡的妃嬪一樣,死了都不能人皇陵,只能被埋在皇陵旁,那些沒有人關心,也沒有人打理的墳,往往雜草叢生,孟大哥守在那裡照顧著。」
嚴選吁了一口長氣。「也難為了孟籐的一片癡心,冰冰地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事情發生得既快又突然,前方剛傳來爺的死訊,皇上隔天就廢後,然後沒多久皇上就賜死了皇后娘娘……」
「他是故意這麼做的。」
「爺活得好好的,皇上為什麼要放出假消息?」
「不是假消息,我確實差點無法活著回來,中了毒箭的我幸好被人救起,休養了兩個多月才痊癒。」
「爺果然福大命大。」
「毒箭並非西域人所放,是昏君派人暗中放冷箭欲置我於死地。」說到這件事,他心裡還有氣。
「什麼?!」
「中毒箭的人不只有我,還有其他士兵,救我的人將我的軍服換穿在另一名士兵身上,所以才會傳回我中箭身亡的消息。」
「我可以知道是誰救了爺嗎?」鄭暖兒好奇地問。
嚴選附在她的耳畔道:「兵部尚書何建!」
「是他!」
「嗯!他派人救了我一命,然後又親自來看我,對我恩重如山!據說他幼年時亦受過育兒堂的照顧。」
鄭暖兒點點頭。「毛嬤嬤曾經提過這件事以鼓勵我們奮發向上,可他救了爺,不也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這件事不能再讓別人知道。」
「嗯!我死也不會說出去的。」
突然,嚴選充滿興味的看著她。「徐競城最後還是娶了公主,成了威風的駙馬爺?」
「是啊!倩然說公主出嫁那天長安街上好不熱鬧呢,慶祝了三天三夜。」「你不吃味?」
「吃什麼味?」
「你的競城哥娶了別人呀!」他說。
她不以為然地道:「有什麼好吃味的?我覺得這樣很好啊!我不希望有個人天天在我耳邊說著要等我一生一世,好有壓力喲!」
「你說的可是真心話?」他故意逗她。
她舉手發誓:「我鄭暖兒,真的對徐競城沒有男女之情,否則就讓我下輩子變成一隻大母豬,一年生一窩小豬,生到七老八十為止。」
他放聲大笑。「你若成了母豬,我不就得跟著變成公豬,陪你生一窩又一窩的小豬?」
「爺下輩子也要跟我在一起嗎?」她眉開眼笑地問。
「不然呢?」
她咯咯笑道:「爺一點也不像豬,若真的做了豬,肯定是全天下最俊、最香的豬。」
「這個月二十六是黃道吉日。屆時咱倆就可以拜滅地了。」他喝完碗裡的最後一口湯。
「今天才初二,離二十六還好久耶。」她對他撒嬌。
「這麼急著想嫁給我啊?」他笑問。
她微笑道:「長相思.摧心肝。」深情不言而喻。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