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也許薛沙錫可以遇得上她……」
莫瑜妃拍頭大唼,看來汗特鋁是瘋了!
古德鐵說:「沒有感情的基礎,一切都是個未知數。相較之下,我和瑜妃真是比你幸運多了。」語畢,他摟著妻子,感受著她暖和的體溫。
莫瑜妃幸福的一笑,轉而問汗特鋁:「在你心目中,美姬到底有沒有份量?」
汗特鋁躺在地板,以沉默回答了她的問題。
莫瑜妃當下明白了!顏美姬的影響力也太大了。在以前,不修逛幅會要了汗特鋁的命,隨心所欲更不是他該有的行為。
如今,他連地板都躺了,她還能說什麼?
「那你還在這裡做什麼?」莫瑜妃又生氣了,孕婦的火氣真大呵!
「我……」汗特鋁呆的表情,看得吉德鐵也很想直接扁他:看來汗特鋁只遺傳到祖先的藝術天分,對於感情.他真是遲鈍到極點。
「她不在羅德那裡!」這就是汗特鋁苦惱的原因。
「那……去台灣找她啊!」莫瑜妃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可是……」
「再不去,我用肚子壓你哦!」莫瑜妃威脅著,引得古德鐵發笑。
莫瑜妃喘了一口氣,誰教汗特鋁這麼動。
* * * * *
無巧不巧,偏偏顏美姬就真的遇上了薛沙錫。
正當她苦思著該如何還汗特鋁一張地毯的時候,她走進了一間名為「受難摩西之屋」的民俗藝品店。
而薛沙錫在前往尼泊爾的路上,彷似苦行僧的以步代車,停停走走,正巧路過此地,因此順道來拜訪好友摩西,卻在此與顏美姬遇上。
「仙岡地毯?」薛沙錫打量著顏美姬,搞不懂她為什麼會說出這東西。
「當今世上,仙岡地毯一共有幾張?」顏美姬想,仙岡詩集如此繁多,應該不只織成一張地毯吧!
薛沙錫摸著下去,若有所思的說:「的確沒有幾張,而是只有一張:如果你想看,就到紅堡去瞧吧!」
顏美姬認為他在說廢話,「我剛從紅堡出來,也看過了。」
「哦?」薛沙錫心中暗自歎息,看樣子他錯過了一好戲。仙岡地毯是汗特鋁的寶貝,他既然肯讓她瞧上一眼,那麼代表這名女子對他的意義不凡。
「汗特鋁沒告訴你嗎?仙岡地毯一直是國家級寶物,若不是國慶,他從未拿出來與人共賞呢!」
「真的嗎?」她黯然的說著,正想走出店外,又他給叫住了。
「你怎麼會跑到這來?汗特鋁呢?」
「他在紅堡裡。」她頭也不回的說。
「你跑這麼遠,就是為了找仙岡地毯?」薛沙錫不放棄的追問。
「沒錯!」她可不想跟他閒扯,找了一個月,就因他的一句話而有了放棄的念頭,再繼續交談下去,肯定讓她挫敗感更重:她不想帶著愧疚感回家鄉。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又問。
她白了他一眼,不客氣的反問:「又關你什麼事了?你是誰?」
「如果我說我能解決你的困扳,你信還是不信?」
她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半信半疑的問:「你也是六城主之一?」
「我是薛沙錫。」
「薛沙錫?」她瞠目結舌,沒想到一生舐忽不定的人也被她遇上,她真是太幸運了!這是否也代表事情有了生機?
「你可以說了吧?」旅途中,只有薛沙錫主動聯繫,其他城主才能知道他的行蹤,否則他們是無法找到他的:也因此,他才不知道紅堡發生的事。
顏美姬很快地將事情大略說了一遍。
「不可能!」薛沙錫聽完她的描述,本能的反駁。
「是我燒的,我還會騙你嗎?」自己做錯事,她也只能小小聲的說話。
薛沙錫沉思半晌,照常理推斯,汗特鋁是不可能把仙岡地毯存放在那間密室裡的:如果沒記錯,汗特鋁的寶庫應該在堡頂尖塔上。
「我看,只有請人編織同樣的地毯還給他了。」她沮喪的說。
薛沙錫面不改色的接口:「問題是,這樣的技術沒有流傳下來。」
「唉!」她大大地長歎了口氣。
「不忙!」薛沙錫打算釐清情況再作定論。
「不忙?」她娥破鼻,「我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現在我媽派給我的任務被我弄得一塌糊塗.還有……我……我真是……敗答你們這些城主了!
「我可是全然不知道情形啊!」他趕緊撇清關係。
「唉!』她又輕歎了口氣。
薛沙錫雙眼盯著她,直截了當的說:「你可以想其他賠償的方式啊!」
「如果是錢,我有。」她頓了頓又說:「但他只希望我走。」
「是嗎?」他聽出她言語中的不悅。
「巫德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她突然想到這個人。
「以編織技巧而言,他是首屈一指,不過文字編法畢竟比較困難:如果他肯試,也不一定能成功。」
「一物抵一物,我找找看有沒有可以替代的地毯還他。」她拉緊上衣,路上的積雪已深,她只覺得好冷。
薛沙錫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能與仙岡地毯的價值相提並論:而且他仍懷疑事情是否就如她所說的那樣。
「你打算上哪兒去?」他追問。
顏美姬搖頭,她沒有目的地:心裡極度恍惚且非常不踏,第一次體會到心傷的感覺,滿腦子充斥著汗特鋁的影子。
他跟其他男人不同!她清楚的知道。在她的感情世界裡,她被人追求,也不曾有過如此熾熱的感覺,而這一次……
「我在這裡有間行館,你先到我那兒去待著。」薛沙錫正視她蒼白的臉。
「有必要嗎?」她無精打采的問。他要掌握她的行蹤——,直覺告訴薛沙錫他必須這麼做。他很快地想到一個理由「沒錯,我有一個孔雀王朝時期的雕刻作品,也許你會有興趣。」「真的嗎?」她的眼睛一亮,或許事情尚有轉機呢!
第十章
抓起落在頭頂上的雪花,顏美姬盯著手中的冰雪發愣了好一會兒。
前些日子以得到地毯為由,她請求巫德擔任汗特鋁工程的雕刻師:這是她僅能想出來的補償方法,拖延了幾天,巫德終於同意了。
她本應高興的,然而悵然若失多於歡喜。
她深吸了口氣,讓冷冽的寒風進駐她的心,突然發覺自己的心比寒風還要冷,掀起的漣漪早已結成了冰,狠狠烙在她的心口。
原因是,她想到了他——汗特鋁。
每想到了他,她便不自禁臉紅。
該死的!她抓緊自己的下巴,逼迫自已清醒.一點:她竟然想起了他的吻,尤其是那一夜他帶答她的震撼和悸動。
她像著了魔般的忘了抗拒,在他的懷中竟是如此的溫暖,甚至因為他的溫度,讓她有了即將融化的感覺。
她強烈的意志力已徹底瓦解,情慾控制了她的心智,而她的身體也背叛了自己。肉體的吸引力足以讓人失去理智——她深深地體會到,卻不後悔!
他激起了她心靈和肉體上前所未有的激情,他的愛撫讓她完全迷失,但他的冷一言冷語卻又狠心地打醒她,因為他一直以為,所有發生的事都是出自她的策劃。
天曉得她哪裡計畫過什麼事了?不過無論如何,在他心中,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麻煩!
她不能改變他的想法,只能暗自心痛。她在他的身邊來來去去,最初只是為了地毯,而今的離開讓她恍悟——她不得離開他,但她知道自己是回不去了。
回憶起他哀怨的眼神,她的唇邊泛起一抹苦澀的微笑,望向城外的冰湖,在雪花包圍下,流動的湖心漸漸的也被填滿了,她荒謬地想,這湖倒是反映了她的心境呵!
來到了湖邊,她天真地想看看湖心是否和她此刻一樣脆弱?
舉步移動間,她體會到何謂如履薄冰,在踏上另一腳前,她細心的用手去敲打冰凍的湖面,選擇較為堅硬的部分行走。
就在她順利抵達湖心的時候,一陣腳子般的嘯吼轟住了她的腦袋,她像中了邪似的,愣在原地動也不動。
湖邊的男男女女也因此驚訝不已,這聲咆哮足以將樹上的小鳥震了下來:尤其是薛沙錫,一路領著汗特鋁而來,一路瞧著他變化萬千的神情與情緒——一切、焦慮、急躁、擔憂轉而驚慌。
汗特鋁不只是憂心忡忡,更是惱羞成怒地大吼:
「這個笨女人到底在做什麼?去她的白癡!」
我的老天!薛沙錫下意識挖挖耳朵,汗特鋁連粗話也說了?
汗特鋁心急如焚的踏入湖面,一邊拉長了喉朧朝著顏美姬叫喊:
「你有沒有大腦!雪才積多久?湖心是最深乜是最後結冰的地方,所以冰特別簿,你到那裡去做什麼?」
聽到汗特鋁喋喋不休的聲音,看到他逐漸清晰的身影,顏美姬的心怦然一動,腦中卻是一片迷茫,他來這裡做什麼?他不是要她消失嗎?她本能的想逃離,不穩的腳步險些癱軟:他的靠近讓她失措,她覺得好無力,因為她沒有再次面對他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