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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童景遙

  「誰!竟敢吵嚷壞我的事!」

  才轉身的鵲兒來不及定避,被箭步上前的刁錦言扣住手腕,動彈不得。

  「放開我!」

  刁錦言非但不放手,還強硬的將她拉到跟前,藉著月光看個仔細。

  「咦?原來是你啊。」

  鵲兒見他目露淫色且衣不蔽體,立刻板起臉別過頭說:

  「刁公子自重,請鬆手。」

  「成,不過你得先告訴我叫什麼名字?」刁錦言涎起笑臉問道。

  這性好漁色的刁錦言,一見生得這般靈秀標緻、身量婀娜的女子怎肯輕易放手。當下轉移目標,對風騷的翠紅失了興味了。

  鵲兒不依,卻又掙脫不開他的手,只能徒然在心裡氣苦著。

  「瞧你生得這般水蔥似的模樣,你是趙家什麼人啊?」

  一旁的翠紅見他態度立轉,心有不甘的忙應答:

  「她呀,不過是老爺撿回來,擱在小姐身邊的丫鬟而已。」翠紅哧哧噴著鼻息說。

  「丫鬟?那就好辦啦,明兒一早我就跟趙兄說,讓你跟我一起回京城去吧。」刁錦言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雖說趙家上下全當鵲兒是小姐,但她向來是守禮數,不敢逾矩。因此這話她聽了也只能氣在心裡,不吭半句,免得又落人口舌。

  這時得了巡夜小廝通報的趙度耘正匆匆趕到。而生怕事跡敗露的翠紅,趕緊識時務的閃身離開了。

  刁錦言見著主人這才鬆了手。

  趙度耘一上來就諂媚地笑問:

  「噯,刁兄,難得這大半夜了,你還有這分閒情雅致呀。」

  「趙兄來得正好,我正有事找你呢。」

  「夜已深,有什麼事趕明兒個再說吧。」趙度耘只想趕緊緩了這場子。

  「哎,兄弟我這會兒可是心癢難耐,哪能等到明兒個呢。」

  「那好吧,我立刻差人為你安排安排。」

  「不忙,兄弟我現下就中意這丫鬟,只要趙兄你點個頭就成啦。」

  刁錦言理所當然以為事已成。

  不料趙度耘竟收起了笑臉,嚴肅地說:

  「別人都使得,獨獨她不成!」

  「咦?不過是個丫鬟嘛,橫豎我後頭多計些銀兩跟你買了不就成了。」

  「她可不比那些低三下四的婢女,再多銀兩也沒得商量。」

  說著,趙度耘便伸手將鵲兒拉過自己身後。

  刁錦言見一向對他敬畏有加的趙度耘一反常態的拒絕,心思狡猞的他知道強求也貪不得好處,若是與他扯破臉,勢必會為將來的合作添上心結。於是連忙為自己找台階下。

  「好哇!趙兄不但在外風流,回到家裡也能享齊人之福,真是羨煞兄弟我啦。」

  趙度耘乾笑虛應了兩聲,送走了刁錦言,立刻回頭厲聲斥責鵲兒:

  「三更半夜不待在自己房裡,到這來做什麼?嗄!」

  「少爺您這話恐怕問錯人了。」鵲兒冷冷回應。

  「算了,先回房去吧!明兒個我再仔細給你一頓好打。」

  趙度耘嘴凶,可心裡卻沒半點這意思。因為他從小就盼著能娶鵲兒為妻,即使礙於上一輩世交之情娶了芝瑤,但心裡總惦記著這念頭。

  鵲兒清楚他這脾性,又念及他是主子,總得給他留點面子,所以也就隱忍著沒做聲。

  可一回到房裡,這為了顧及娉婷顏面所受的委屈加上寄人籬下的苦楚,還是教她哭濕了半邊繡枕,直到天色漸明,這才淺睡了過去。

  *****

  話說刁錦言一行人待了將近半月光景,折騰得趙家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雞犬不寧。

  而鵲兒更是每日忙得早起晚睡,飲食少進,等到這貴氣公子打道回府後,她也病倒。

  經大夫把脈後,幸好只是心鬱積勞,開了幾帖藥方滋補休養數日,也就無礙了。

  這天,鵲兒一早梳洗過後隨即如常的往娉婷的房裡走來。

  娉婷一見她進門便上前攙扶說:

  「咦,你怎麼不在房裡休息呢?」

  「再躺下去人都懶了,是該起來活動活動嘛。」鵲兒笑說。

  自習錦言走後,她倆還是頭一回坐下閒聊。

  言談間,鵲兒見她仍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樣,顯然對那刁錦言的為人渾然不知。幾經考慮,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

  娉婷一聽完,也沒見她出聲,淨坐在那失神發楞,半天沒有動靜。

  鵲兒趕緊起身倚在她身邊,攀扶著她的肩膀。

  娉婷這才如夢乍醒,一頭倒進她懷裡嚶嚶哭了起來。

  「別難過啊,這會兒知道也算欣慰。」鵲兒安慰地說。

  娉婷哭了好一陣,終於止住了淚水,拉著鵲兒說:

  「這只能怪我自己太傻,還以為哥嫂會幫我覓得好人家、好歸宿,到頭來好夢……這叫什麼來著?」

  「好夢由來最易醒。」鵲兒拍拍她說。

  「對!既然醒了我就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娉婷咬著牙恨恨地說。

  「你別做什麼傻事啊。」鵲兒擔心地說。

  「難怪我那蛇蠍心腸的嫂子死命的想跟刁家攀上親緣,原來是有這麼一計。」娉婷恍然大悟地說。

  「你是說……少爺想做官?」鵲兒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不禁想到自己自小說過只嫁官君,為的就是看中趙度耘這輩子沒文采,考取不了功名。誰知這玩笑話竟被他牢記心中,甚至不惜花錢買官。

  娉婷自然也是知曉當中原由,所以只是一笑置之。她於是接著說:

  「你不知道在你臥病這些時日,哥哥為了你和那惡婆娘鬧的可凶呢!」

  「為了我?」鵲兒楞住了。

  「可不是嘛,因為哥哥說等你病一好,就要你搬進東廂房。」

  「這……這話從何講起?好端端幹嘛要我搬?」鵲兒心裡明白,只是嘴上不屈服。

  「因為這積恨無處發,那婆娘這幾天見了人不是打就是罵,簡直鬧翻天了。昨兒個還拿著刀要往你房裡去呢。哥哥不但攔下,當場還給了她兩個耳刮子咧。」

  娉婷說得痛快,鵲兒卻急得使勁咬唇,說不出話來。

  娉婷見狀,反倒安慰起她說:

  「你放心,甭說你不願意,我也不贊成你這麼過去。這不擺明了給那婆娘欺負嘛。所以呢……我讓哥哥乾脆休了她,扶正你。」

  「你……你怎麼能代我說這種事呢?」鵲兒已經氣得語結了。

  「鵲兒,你聽我說。那刁錦言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還清楚。現下哥哥圖著他的權勢發了夢想做官,根本不顧全我了。妳想想,我若真的進了刁家的門,以後的日子……那還不如現在死了乾脆。」

  「你別……」

  鵲兒緊摟著她的肩,卻不知該從何安慰起。

  娉婷一邊拭著淚一邊說:

  「鵲兒,哥哥一向聽你的話,我想只要你開口……他總會依的。」

  鵲兒這才明白,合著娉婷為了自己決定犧牲她了。

  「小姐,你要我做什麼都行,但別逼我嫁……」

  鵲兒不願在人前掉淚,所以話未說完便起身要離開。

  娉婷趕忙拉住了她。

  「鵲兒,你我情同姊妹,趙家上下也沒當你是下人,難道這點忙你都不願幫我?」

  「我都自身難保了,還能幫你什麼呢?」鵲兒也啞了聲。

  「我不求別的,只希望你開口要哥哥把刁家的婚事退了嘛。」

  接著娉婷便放聲大哭,一壁喊著爹娘。

  鵲兒本就心軟,再則想起趙家二老的恩情,最後還是留下沒走。

  但在她撫慰娉婷的同時,心裡不免想到,自己的淒苦又有誰來安慰呢?

  *****

  深思數日,鵲兒決定親自去說個明白。千等萬等,終於盼到趙度耘單獨與余管家在房裡說話。

  她剛踏進長廊還沒到門前,就聽見房裡頭一陣怒罵拍桌聲。

  趙度耘正斥責著:

  「我正需要錢使,怎麼就說沒有呢?」

  「少爺,你也知道流年不好,百業蕭條,這景況早已大不如前了。」余管家耐著性子解釋。

  「呵!我才不管什麼流年……蕭條的,再不好也輪不到我頭上啊。」趙度耘反駁他說。

  「所以我們應該未雨綢繆才是啊,少爺。」余管家仍是好言相勸。

  「好啦!別淨說些喪氣話惹人心煩。不然這麼著,給我把藥材的批價提高,反正這城裡的藥行全靠咱們供貨,誰敢有意見?」趙度耘甚是得意的說。

  「少爺,這行有行規,可不能壞了趙家幾十年的商譽啊。」

  趙度耘眉頭一皺,沉吟了半晌,突然合起帳本說:

  「那就把今年的佃租往上加吧!」

  「啊,使不得,這萬萬使不得啊!連年的天災已經讓農民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了,倘若再將佃租提高,恐怕只會……」

  「會什麼?你怕他們造反不成?好哇!我倒想看看誰敢不繳糧,我叫他們全進衙門吃牢飯去!」趙度耘放聲吼道。

  此時余管家已無言以對。鵲兒不忍見老人家為難,趕緊轉身跨進門去。

  趙度耘一見鵲兒進來,果然立刻收起怒容,改了笑臉說:

  「鵲兒,你身體可好啦?」

  「托少爺的福,都好了。」鵲兒應著,但目光卻向著余管家的背影。

  正當趙度耘想趨前拉鵲兒坐下,芝瑤帶著丫鬟翠紅也正巧踏進房門。鵲兒見狀趕緊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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